第31章 他笑得好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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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糙漢寵夫記!
    木簪暗紅色,古色古香,樸實無華,散發出淡淡的木香。
    宴宴湊過來“好香!這是什麽木頭的?”
    “香吧?檀香木的!”張鳴曦見白竹做夢一樣暈暈乎乎的,既心酸,又有點得意。
    出了嫁的哥兒要梳髻子,梳髻子就要簪簪子。
    白竹沒有簪子,就成親那日戴了他姐的素銀簪子,也才戴了半日。
    這兩天他是用一根筷子隨便簪著頭發的,筷子又粗又長,他頭發又密又厚,每次簪的時候要使勁才能插進去,搞得他要齜牙咧嘴的疼半天。
    張鳴曦昨天就想給他買根簪子的,現在買不起銀簪,先買一根木簪也勝過筷子。
    隻是昨天他給白竹買了布,就不好意思買簪子了,怕花錢太多,他娘心疼,就算不衝他嘮叨,隻怕也會對白竹有意見。
    今天賣的錢多,他特意去了首飾鋪子一趟,一眼看中了這根簪子。
    別看小小的一根木簪,沒有一兩重,因為是檀香木的,要三文錢呢。
    給白竹買了簪子,想著宴宴從來沒有過頭巾,花了兩文錢給他買了一塊頭巾。
    白竹說不清楚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應該是高興的,卻又酸酸脹脹的是怎麽回事?
    他抿著唇,抬起水潤潤的大眼睛,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臉都紅了。
    胡秋月見他那副高興傻了的樣子,沒來由的覺得心酸,一點都不嫌張鳴曦亂花錢。她軟了聲音,笑道“這個簪子好看,小竹,把筷子拿下來,簪上吧!”
    白竹這才清醒過來,雙手按著頭上的髻子,取下筷子,把簪子簪好,手還舍不得放下來,在髻子上摸來摸去。
    宴宴戴著新頭巾,也很高興,湊到他麵前,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相對著傻樂。
    宴宴笑得眯了眼,白竹隻是嘴角上挑,眼睛亮亮的,臉上紅紅的。
    胡秋月見白竹頭上簪著新簪子,身上穿的卻是張鳴曦的中衣,又長又大,都遮到膝蓋了,笑道“好馬要配好鞍!小竹,過來,昨天鳴曦買了兩塊布,我給你量一下尺寸,現在還早,我們把新衣服縫出來。”
    說著起身就往外走,驚喜太多太大,把白竹砸懵了,坐著半天沒動彈。
    “走吧!發什麽呆啊?”宴宴一把拉起他,往臥房走。
    鄉下人做衣服,都是買布自己縫,媳婦媳婦夫郎都會縫。
    胡秋月拿了一根長麻線在他身上比劃著量尺寸,把粗布鋪在床上,拿起剪刀裁剪。
    白家窮,很少做新衣,都是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一件衣服大的穿了小的穿,實在破得巴不住補丁了才舍得拆。就算是偶爾給白鬆和白露做新衣服,也是他娘裁剪了他來縫。
    他沒有裁剪過衣服,卻因為經常補衣服,針線活做得既快又好。
    這下站在胡秋月旁邊,默默的看她裁剪,心裏暗暗學習,胡秋月一邊裁剪,一邊指點著教他們。
    張鳴曦站在門口,,見他們三人圍在床邊裁衣服,看了一會兒道“娘,我今天買了辣椒秧,我去園子裏栽去了。”
    胡秋月答應了一聲,三人都圍著看裁剪新衣服,沒人往外看,白竹也沒回頭看。
    裁剪好了,三人坐在院子裏縫。
    白竹針線好,主動縫起了褂子。胡秋月縫褲子。
    宴宴平時很少做針線,這時見兩人都在縫,不免心癢,也要縫。
    胡秋月怕他縫錯,浪費布料,隻讓他縫短褲。
    她先仔細教了一遍,叮囑道“慢慢縫,針腳細密些,不清楚的就問,可不能縫壞了!”
    宴宴聰明,一說就懂了,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看我的!”
    三人低頭飛針走線,忽然宴宴大聲叫道“哎喲,怎麽成這樣了?”
    白竹忙抬頭看他,宴宴撅著嘴巴,把手中的短褲伸到胡秋月麵前道“娘,怎麽成這樣了?這多出來的是什麽?”
    胡秋月接過來一看,褲襠沒有對齊,縫出來一邊長一邊短,宴宴不知道長出來的是什麽,不知道怎麽縫了。
    胡秋月抖動手中的“四不像”,又好氣,又好笑,伸出食指戳在宴宴的腦門上,咬著牙骨罵道“你呀!教你的時候沒耐心,不好好聽,看看你縫的是個啥!”
    宴宴不好意思,一頭撲在她懷裏,仰頭笑道“縫衣服好難!聽你說的容易,怎麽我一動手就成這樣了!”
    胡秋月一邊拆,一邊道“哪有那麽容易的事!平時讓你學著做針線活,總也叫不動。看看你這手藝,嘖嘖,以後嫁人了,看婆婆相公不打你!”
    “娘!”宴宴不好意思,滾在他娘懷裏,小豬吃奶似的,一陣亂拱。又扭股糖似的,抱著他娘一陣猛搖。
    胡秋月被他搖得頭暈,一邊笑,一邊往外推他。
    白竹見他娘倆鬧得熱鬧,早就忘了手中的針線活,雙手抓著衣服,呆呆地望著他倆,臉上不知不覺的跟著露出笑容。
    張鳴曦在園子裏栽辣椒秧,見這邊笑得熱鬧,探頭從竹籬笆上往這邊望,一下子看見了白竹。
    白竹麵朝著園子,夕陽的餘暉斜斜的照在他臉上,給他鍍上了一層暖暖的金色。
    他望著娘和宴宴,眉眼彎彎,嘴巴咧開,笑得露出一嘴白牙。
    張鳴曦從來沒見過白竹笑。
    白竹和宴宴關係好,兩人經常相視而笑,但白竹隻是嘴角上挑,彎彎眼睛,從來沒有咧嘴笑過。
    張鳴曦第一次見白竹笑,覺得那個笑容像是個漩渦,把他一下子吸進去了,拉著他往下沉。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白竹,看的時間長了,才發現他的笑有些不對勁。
    他臉是笑的,嘴是咧開的,可是他的眼睛,那一雙大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羨慕,深深的羨慕!
    他知道白竹物欲極低,對別人的好東西,基本上是視而不見,很少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今天宴宴撲在娘懷裏撒嬌,卻讓他羨慕了!
    張鳴曦覺得有一隻大手緊緊攥著他的心髒,還在使勁的往下扯,讓他疼得不能呼吸!
    可憐的白竹!
    從來沒有感受過舐犢情深,從來不知道撒嬌是什麽滋味!
    白竹呆呆地望著宴宴,張鳴曦在籬笆後麵呆呆地望著白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