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二嬸,借一碗白麵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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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糙漢寵夫記!
    胡秋月故意逗他“快去快回,不然我就吃光光!”
    白竹知道是娘在逗他們,平時有點好吃的娘一口都舍不得吃,要留給他們三人吃。
    宴宴也知道娘在逗他,但是鹵豬腳太好吃了,他想趕快回來吃,拉著白竹一路跑得飛快。
    三嬸家住在村子中間,離他家不遠,大概兩百米的距離。
    他一口氣衝進三嬸家的院子,連聲喊道“三嬸,三嬸!”
    三嬸王楊桃聽他喊得急,以為發生了什麽事,著急忙慌地從灶屋跑出來問道“宴宴,怎麽了?”
    宴宴咧嘴一笑“沒事,娘讓我送鹵豬腳給弟弟們吃。”
    王楊桃這才看見他手裏的碗,忙接過來道“唉,你娘吃點啥都要送過來,留著自己吃吧!”
    說著,望著白竹笑“小竹也來了!快,進屋喝茶!”
    “不喝了。三嬸,快把碗還給我吧,我們還要回去吃飯呢!”宴宴一點都不客氣的打斷三嬸,他是真的忙著回去吃飯,豬腳在碗裏跳呢!
    王楊桃笑道“好,好,別急,馬上給你。”
    說著,進屋拿個碗倒下豬腳,把碗洗幹淨了,裝了一碗白麵拿出來給他。
    一見白麵,宴宴眼都笑眯了,也不推辭,笑嘻嘻地道“謝謝三嬸!”
    白麵金貴,家家都舍不得吃,三嬸給了這麽大一碗,很大方了。
    宴宴話音剛落,端著碗,拉著白竹往回跑。
    白竹跟著他跑來跑去,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又被他拉跑了。
    這時隔壁院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女人聽到動靜打開院門跑了出來。
    見宴宴跑得飛快,她跟著跑了幾步,大聲喊道“宴哥兒,跑那麽快幹嘛?你娘又讓你送什麽好吃的給你三嬸?”
    白竹回頭一看,見是個瘦削的中年婦女,有點麵熟,叫不出來名字。
    他雖然嫁過來二十多天了,天天在家幹活,少和別人來往,村子裏的人基本不認識。
    宴宴回頭看了一眼,腳下不停,朝後舉了舉手中的碗,大聲道“二嬸,娘讓我來三嬸家借一碗白麵!”
    原來這女人是他二嬸劉杏花。
    劉杏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相信的問“不是吧?借那一點白麵有啥用?是能包包子還是能蒸饅頭?我怎麽聽著好像是說什麽豬腳?”
    宴宴放慢了腳步,眼珠一轉,笑道“什麽豬腳?你聽錯了,是煮藥。我哥病了,家裏在煮藥給他喝。娘讓我來三嬸家借一碗白麵,攤餅子給他吃呢。”
    劉杏花果然被他帶跑偏,不再揪住豬腳不放,擰眉問道“你哥病了?啥病還要吃攤餅子?”
    “啊?冷著了吧?我也不清楚。” 宴宴見劉杏花問個不休,心裏發煩這不是耽擱工夫嗎?他還要回去吃鹵豬腳,忙著呢,哪有時間在這裏和她胡扯!
    但他了解二嬸的德行,知道不會這麽輕易放他走。
    他眼珠又一轉,不但不跑,反倒轉身朝劉杏花走了兩步,一臉殷切的問“二嬸,你家有沒有白麵?能不能借我一碗?你看看,這點白麵不夠我哥吃一頓的!”
    劉杏花聞言警惕的後退一步,連連擺手“我家哪裏有白麵?雜麵都不夠吃,哪裏還吃得起白麵?別過來,快回去吧,你娘在家等著呢,小孩子別貪玩!”
    說著,連忙轉身,幾步跨回院子,忙不迭的關上院門。
    宴宴憋住笑,大聲喊道“二嬸 ,別關門啊!有白麵借一碗吧!”
    劉杏花緊閉院門,一聲不吭的跑回灶屋,生怕宴宴賴上她要白麵。
    見她躲了,宴宴使勁憋住笑,拉著白竹,腳踩風火輪似的,飛快地跑了。
    宴宴憋笑憋得肚子疼,一口氣跑到院子門口,才放聲“哈哈”大笑起來。
    他笑得直不起腰來,氣喘籲籲的道“二嬸,見啥要啥,哈哈,我以毒攻毒,也問她要東西,看把她嚇得!哈哈哈……”
    白竹不禁莞爾,輕聲道“調皮鬼,小心她告訴娘,娘打你!”
    宴宴一撇嘴“我才不怕呢,娘也討厭她的。你以後見了她,趕快躲,娘不會罵你的。”
    白竹輕輕“嗯”了一聲,跟著他進了家。他真的好羨慕宴宴,反應那麽快,信口胡謅還能自圓其說,看他把二嬸捉弄的!
    自己什麽時候能像宴宴這樣呢?唉,自己笨嘴笨舌的,隻怕一輩子也不可能吧!
    灶屋裏,兩盆菜已經盛好放在桌子上了。
    一大盆鹵豬腳,油汪汪,紅亮亮的,上麵點綴著翠綠的蔥花,顏值和美味並存,看得宴宴饞涎欲滴。
    還有一盆豬腳湯煮白菜。
    昨晚的豬腳煮蘿卜吃完了,剩下好多湯,胡秋月舍不得倒,又在湯裏煮了白菜。
    宴宴衝到桌邊,伸手抓了一坨豬腳啃著,才慢慢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胡秋月在灶台上添飯,張鳴曦洗了手臉也坐下來開始吃飯。
    白竹一見張鳴曦就覺得喘不過氣來,坐在他隔壁,像身上長了虱子,撓又不敢撓,抓又不敢抓,渾身難受。
    他惴惴不安的偷瞄了一眼張鳴曦,見他麵無表情,不辨喜怒,更是覺得胸悶得發疼。
    “小哥,吃啊!”宴宴見他隻顧扒飯,不敢吃菜,百忙中拿起筷子夾了一坨豬腳放在他碗裏。
    白竹忙端起碗,小聲道“夠了,不要了!”
    說著,小口的咬了一下豬腳,豬腳燉了一夜,早已入味,軟軟糯糯的,入口即化,好吃得很。
    可白竹食不知味,再好吃的東西此時在他嘴裏也是味同嚼蠟。他端著碗湊到嘴邊,機械地往嘴邊扒拉著飯粒。
    他垂著眼睛,不看張鳴曦,也不看周圍,好像是在認真的吃飯。
    隻是,忽然之間,鼻子一酸,他又想哭了!
    他使勁閉了一下眼睛,暗暗罵自己賤皮子,你敢哭!沒人打,沒人罵的,你要是一大早敢哭,那你活該被人打死!
    他在心裏反複念叨著這幾句話,終於把眼裏的淚意逼退!
    幸虧他碗抬得高,遮住了臉,沒人注意到他那一瞬間的淚意。
    突然,他碗裏滾進來一大坨油汪汪的豬腳!
    他忙抬頭一看,宴宴正一臉陶醉的啃著豬腳,啃得一臉油花,頭都沒抬。
    不是宴宴,那是?
    他偷偷看了一眼張鳴曦,張鳴曦若無其事的拿著筷子夾豬腳吃。
    見白竹看過來,他輕笑了一下,溫言道“快吃!再不吃就被宴宴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