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狗都嫌你話多
字數:4106 加入書籤
山野糙漢寵夫記!
張鳴曦見他不答理,幹脆蹲在他身邊,語氣略帶撒嬌地道“我也要吃!”
說著,湊過來,低頭往白竹手上的柿子咬去。
白竹不做聲,不動聲色地把手往後一縮,
誰知,張鳴曦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明目張膽地撒嬌道“給我吃一口嘛,好不好!”
白竹呆了一下,心裏一軟,還沒來得及說話,張鳴曦一手握著他的手腕,一手搭在他膝蓋上,大狗似的扭動著屁股,可憐巴巴地小聲道“我知道錯了,別不理我啊!”
白竹臉色複雜地望了張鳴曦一眼,幸虧他沒長尾巴,不然尾巴怕是要搖斷!
白竹知道張鳴曦故意像小孩子似的耍賴,是想讓他心軟,卻不好得不搭理他。
自己偷偷對他發點小脾氣無傷大雅,當著娘和宴宴,自然不能讓他沒臉。幹脆把柿子塞進他嘴裏,小聲道“地上多著呢,你不會自己撿嗎?”
宴宴背對著他們在另一邊撿柿子,聽見這話扭頭笑道“我哥嬌氣著呢,要你喂。”
張鳴曦嚼著柿子 ,厚著臉皮笑道“就是的,喂著吃才甜。”
白竹偷偷白了他一眼,嫌棄地道“多大人了,還要人喂!”
張鳴曦挨了眼刀,像撿到大便宜似的,望著白竹嗬嗬直樂。
幾人說笑一番把剛才的事情揭過了。
白竹是懂得給人台階下的,見張鳴曦主動示好,他也當做無事發生,自己不敢繼續鬧不痛快。
張鳴曦吃了兩個柿子,就不吃了。
他站起來想把柿子倒進麻袋去,但柿子熟透了,倒來倒去的怕弄破了,就幹脆不折騰了。他把兩竹簍柿子放在板車上,用繩子固定好,推著繼續往前走。
走了不多遠,就看見了一片板栗林。
說是板栗林,有點誇張了。
一大片林子裏長了好多樹,稀稀拉拉的夾雜了好幾棵板栗樹。
樹上結滿了板栗,樹枝被壓得垂下來,熟透的板栗炸開掉下來,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
板栗好吃難弄,它穿著好幾層外衣呢。
最外麵的是刺球,板栗越熟,刺球顏色越深。墨綠色的毛刺硬得很,不小心碰上去,會把手戳出血。
但熟透了的板栗,刺球會自己炸開,露出裏麵紫紅色的板栗。
這樣的板栗還不能吃,要破開硬硬的紫色的外殼,裏麵還有一層黃褐色的軟皮,揭開這層軟皮,裏麵白白的栗肉才可以吃。
板栗可以生吃,也可以熟吃。
生板栗也很好吃的,乳白色的果肉吃起來脆脆的,甜甜的,像生紅薯一樣的味道。
但他們一般不吃生的,最多吃幾個嚐嚐味道。
熟板栗的吃法很多。一般是炒熟了吃,或者煮熟了吃 ,也可以剝去外殼,用幹淨的栗肉煮雞煮肉吃。
熟板栗是淡黃色的,粉粉的, 麵麵的,澱粉含量很高,很好吃。
冬天用來煮肉,煮雞吃,鮮甜美味,既可以當菜,又可以當主食,還可以磨成粉,做栗子糕吃。
窮人沒吃的,早早就上山撿板栗,冬天當主食吃呢。
如果撿得多,曬幹了收起來,可以吃一年的。
所以到了秋天,村裏很多人上山撿。
這裏是深山,來的人少,才有那麽多的板栗,如果是在後山,早就被人撿得一個不剩了。
張鳴曦這次學乖了,不再逞能爬樹,而是撿了一根長棍子,站在板車上,對著板栗樹一陣猛敲,樹上的板栗像下雨似的往下掉。
白竹站在旁邊看,見刺球掉下來太多,生怕砸到了頭,忙招呼娘和宴宴躲遠一點。
等板栗雨停了,他們才跑過來撿刺球。
張鳴曦生怕刺球紮到他的手,忙製止道“我來撿,你去找個石頭砸刺球。”
白竹心裏高興,一來張鳴曦不再爬樹,明顯是懂了他的擔心,二來,張鳴曦不讓他撿刺球,顯然是心疼他。
他不再犯強,乖乖地撿了兩個石頭過來,把刺球砸開,胡秋月和宴宴撿著裏麵的板栗往背簍裏丟。
張鳴曦掰了幾根鬆枝,簡單的紮了一個笤帚,把刺球掃到白竹身邊,堆成一大堆。
他掃好刺球,也撿了一個石頭過來砸。
人多力量大,四個人一起動手,速度就是快。
砸到一半的時候,張鳴曦肚子餓了,白竹聽見了他肚子“咕咕”的叫聲,抬頭看了他一眼,見他抿著唇,委屈巴巴的望著自己,一副小孩子受了委屈求安慰的模樣,心裏一軟,忙道“娘,歇一會兒吧,吃點東西再砸,手酸的很。”
說著,跑去板車上拿下盛水的竹筒和饅頭,幾個人圍著板車坐下歇息,一人拿了一個饅頭吃。
蛋黃見大家都在吃,沒有它的份,急得“嗚嗚”直叫,圍著白竹打轉。
白竹拿了一個饅頭丟給它,又用石頭在地上挖個淺坑,倒了一些水進去,笑道“蛋黃,快來喝水,等一下滲沒了!”
蛋黃倒是乖巧,忙伸出舌頭舔水,幾下子喝完了,才低頭去吃饅頭。
胡秋月逗蛋黃道“蛋黃,你還是不是隻狗啊?別的狗上山就逮兔子,你上山了自己找不著吃的,還要人喂饅頭,羞不羞?”
也不知道蛋黃有沒有聽懂,衝著胡秋月“汪汪”叫了兩聲,叼著饅頭跑到旁邊吃去了,頭朝一邊,把屁股對著他們。
宴宴笑道“娘,你看,狗都嫌你話多,跑了!”
一句話說得張鳴曦和白竹哈哈大笑,胡秋月氣得伸手拍宴宴的頭,罵道“臭小哥兒,就你會說話!”
白竹見他娘兩個磕起來,邊吃饅頭邊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張鳴曦寵溺的望著他發癡笑,故作嫌棄地道“傻子,隻知道傻笑,幹你什麽事啊?”
白竹擦擦笑出來的眼淚,含著一嘴饅頭笑道“宴宴好會說話,一句話給娘氣得說不出話來。”
說著又要笑,胡秋月罵道“你也是個臭小哥兒!宴宴一句話氣得我說不出話來,就能讓你笑成這樣?”
這句話一說,不但白竹忍不住笑,宴宴和張鳴曦也跟著笑。
白竹挨了罵,不但不生氣,反倒笑眯眯地心裏熨帖得很。
胡秋月這一罵,讓白竹覺察出娘對他的不一樣來。
娘以前很心疼他,但在他麵前客氣的成分居多,幾乎不說重話,更不會罵他。
如果他和宴宴一起犯錯,娘總是罵宴宴,找借口為他開脫,看似偏心他,其實是有一層深深的隔膜。
這次娘像罵宴宴一樣的罵他,顯然把他當做宴宴一樣的了,真正把他當做了一家人。
白竹今天和夫家人真正融入到一起,他焉能不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