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相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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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野糙漢寵夫記!
    他哪裏知道,那腳步聲不是燕子的,是剛才那個漢子的。
    那漢子已經出門走了一截了,越走越疑心,到底不甘心,又折回來了。
    店堂裏沒人,正好。
    他悄悄地摸到後門,暗暗告訴自己看一眼,就看一眼,如果不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他掉頭就走,絕不打擾他們。
    誰知,他站在後門口,手扶著門框,隻看了一眼,就收不回目光了。
    院子裏,一個小漢子背對著他,坐在小板凳上,低頭洗碗。
    個頭不高,身形瘦削,背影如此熟悉!
    小漢子低著頭,身子前傾,衣服往上縮,露出一線嫩白的細腰來。
    那麽白,那麽嫩,連毛孔都沒有,哪個漢子能有這麽嫩白的細腰?
    那漢子唇幹舌燥,一顆心怦怦直跳,他死死咬著下唇,癡癡地盯著那瘦削的背影,似乎想用眼刀剜下一塊嫩皮來。
    他貪婪地盯著那道瘦削的背影,上下打量著。
    可是往上看,一顆心越往下沉那是個小漢子,不是夫郎!
    小漢子梳著大辮子,辮子盤在頭頂,用一根烏木簪子簪著。
    看到那根烏木簪子,那漢子心猛的一跳,臉色煞白,站不住,身子發軟直往下溜,忙往前一步,垮進院裏,靠在牆上,伸手抓著門框。
    那烏木簪子,那麽眼熟,明明是自己買的那根,怎麽會簪在一個漢子頭上?
    莫非是……?
    肯定是……!!
    那漢子熱血上湧,眼眶發酸,眼睛裏迅速蒙上了一層霧氣。
    他嘴唇顫抖,渾身打擺子似的抖個不停,衣服蹭得牆壁窸窸窣窣地響。
    那漢子怕自己哭出聲來,使勁咬了一下下嘴唇,穩住心神,輕輕哽了一下,喊了一聲“竹子!”
    那聲音暗啞滄桑,且顫抖得不成聲。
    白竹手上洗著碗,腦子在神遊天外,盤算著明天回家的事,對外界漠不關心。
    可是,這顫抖的聲音卻硬生生擠進了他的腦海,把他已經飛回家的心神一把攥了回來。
    那聲音那麽熟悉,雖滄桑卻溫潤,雖暗啞卻有情,正是自己日思夜想,在夢裏出現了幾百回的聲音!
    白竹如遭雷擊,心猛地縮成一團,猛一回頭,見一個高大瘦削的漢子,一臉滄桑,憔悴不堪,正靠在後門口的牆上,手抓門框,嘴唇顫抖,淚眼朦朧地望著他。
    白竹心口像被大錘砸中,一陣劇疼,巨大的驚喜霍住了他,眼前一黑,身子往前一歪,差點栽倒在前麵的木盆裏。
    白竹隻呆了一秒,什麽都來不及想,什麽都來不及說,一切遵從本能。
    他驚叫一聲,猛地站起,腳尖踢在板凳上,小板凳踢倒在地,他卻絲毫不覺疼。
    白竹腳不點地,往門口一躍,飛撲過去,雙手摟住來人的脖子,雙腿盤在他腰上,身子縮在他懷裏,像要鑽到他骨子裏,頭埋在他肩窩裏,放聲大哭。
    張鳴曦緊緊抱著日思夜想的夫郎,似要把他揉碎和自己的骨血融成一體。
    他靠在牆上,臉埋在白竹頭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倆人一句話不說,隻顧摟抱著哭成一團。
    江大成聽見動靜,回頭一看,小竹抱著剛才那個漢子,哭得死去活來。
    他目瞪口呆,不明所以。
    這時燕子拿著一卷布笑嘻嘻地進來了。
    她猛然看見兩個大男人抱在一起,埋頭痛哭,大吃一驚,抬頭狐疑地望著江大成。
    江大成衝她搖頭,走出去,輕輕關上後院門,把後院留給倆人,拉著燕子去了前堂。
    白竹恍然忘了身邊的一切,沒命地摟著張鳴曦大哭,那眼淚似開了閘的小溪,連綿不斷地順著張鳴曦的鎖骨往下流。
    張鳴曦比他理智一點,抱著他淌了一會兒淚,身子靠在牆上借力,一手摟著白竹的腰,一隻手抬起白竹的下巴,癡癡地望著他。
    白竹淚眼婆娑,伸手扶摸他的臉,哽咽道“鳴曦,怎麽瘦成這樣子了?”
    張鳴曦哽了一聲,一手摟著白竹的腰,一手扶著他的後腦勺,低頭往他唇上吻去。
    白竹身子軟成煮熟的麵條,站不住,打擺子似的哆嗦著。
    他雙手抱著張鳴曦的脖子借力,張嘴就往張鳴曦唇上咬去。
    倆人吻得凶殘,毫無章法,唇瓣廝磨,舌頭互攪,像動物打架似的,一言不發,抱在一起沒命地啃咬。
    白竹比張鳴曦還主動,還瘋狂。一邊流淚,一邊含糊地低喊“鳴曦”,瘋狂地含著他的唇舌吮吸。
    不知道親了多久,倆人唇舌發麻,張鳴曦的舌頭都快被咬掉了,嘴唇被咬破出血,倆人才慢慢放慢了啃咬,吻變得纏綿悱惻。
    倆人抱著親了良久,都覺得覺得肺裏的空氣耗盡,下一秒就能倒地死去。
    白竹身子發軟,臉上發燙,喘息一聲,稍微離開了張鳴曦的嘴唇,抬頭癡癡地望著他,半晌才啞聲道“鳴曦,你終於來了!”
    張鳴曦哽咽著嗯了一聲,嘴唇連動,一連串輕柔的吻落在白竹額頭上,眼皮上,鼻尖上“竹竹,狗狗,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怎麽是這麽一番打扮?”
    一句話把白竹從夢中驚醒,他茫然地回頭望了一眼,後院裏沒人,後門關著。
    白竹平息了一下,癡癡望著張鳴曦,眼睛舍不得離開分毫“說來話長,我慢慢告訴你。剛才那人是我幹爹,我帶你去見他。”
    嘴裏說著出去見人,腳下卻不動。白竹摟著張鳴曦脖子,踮起腳,對著他嘴唇,重重的親了一口,歎息道“我真怕是在做夢!夢醒了,你又不見了!”
    張鳴曦像離開那天一樣,抱著他的腰使勁一勒,柔聲道“疼不疼?是不是做夢?”
    “疼!”白竹含著眼淚笑。
    倆人久別重逢,千言萬語說不盡,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白竹意識到自己不管不顧的抱著張鳴曦親,連幹爹什麽時候出去的都不知道,不好意思地同時,暗暗感激江大成的體貼。
    他伸手溫柔地撫了撫張鳴曦的臉,柔情四溢“鳴曦,我們的話待會兒再說。我帶你去見幹爹和妹妹,如果不是他們救了我,我隻怕沒命了。”
    一句話說得張鳴曦心裏一疼可憐的竹竹是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