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意外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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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秋月以為是李大貴砍柴回來了,忙道:“立維,快去給你爹開門。”

    李立維答應一聲,披著新長衫就往外跑。

    拉開門一看,門外站著個小漢子。

    李立維一句爹差點喊出聲,看見小漢子一下子愣住了,沒認出來。

    小漢子年紀不大,小老頭似的,雙手攏著,縮肩拱背 ,凍得鼻尖通紅,眉毛鬢角結著霜花,嘴唇幹燥起白皮。

    身上倒是穿著棉衣棉褲,又舊又破。棉襖沒有套外衣,直接外穿,明顯小了,穿在身上緊繃繃的,稍微一動,就露肉,肩頭還開花了,露出灰撲撲的棉花。

    棉褲也短了,露出長長的一截腳脖子。

    腳脖子倒洗得幹淨,天冷,風一吹, 慘白慘白的。腳上穿著一雙布鞋,八成新,沒有穿襪子。

    天寒地凍的,穿著破舊的棉衣,光腳穿布鞋,夠他受的。

    李立維皺眉看著,正要問找誰,那小漢子怯生生地喊了一聲“立維哥”,又問道:“我二哥在家嗎?”

    一聲二哥,李立維馬上想起來了:這不是白竹的兄弟白露嗎?

    去年蓋房子時,白露來幫忙,倆人朝夕相處,算是很熟悉了。

    差不多一年沒見了,白露變化太大,李立維一下子沒認出來。

    去年來幫忙時,衣服雖然舊,但洗得幹幹淨淨的,穿得還算整齊。

    現在,他怎麽成這樣了?

    像個小乞丐!

    嗯,比較幹淨的小乞丐!

    李立維顧不上多想,展顏一笑,點頭笑道:“白露來了,小哥在家,快進來。”

    李立維拉著白露進來,反手關上院門,摟著他的肩膀往裏走。

    走了兩步,對著窗戶大聲喊道:“小哥,白露來了。”

    白竹一聽,把衣服往床上一扔,幾步衝到堂屋,白露站在門口,淚眼婆娑地喊了一聲“二哥!”

    快一年沒見到白露了,白竹差點忘了自己的這個兄弟。

    這不怪他,這一年他自己發生了很多事,下半年忙得連娘都沒空想,更想不起白露了。

    其實,主要是白大毛雖然虐待白竹,卻很心疼白露。

    白露跟著白大毛,白竹是放心的。

    可是白露,他……

    這時見了白露的慘樣,白竹心猛地一突,上下打量了一番,越看越心疼,連忙問道:“你怎麽來了?”

    白露還沒說話,鼻子一酸,眼淚滾滾落下。

    這時,胡秋月和宴宴也出來了。

    胡秋月笑道:“白露來了。來得正好,你哥正念著你呢。”

    她麵容慈祥,笑容真切,語氣熱情,對白露的落魄和寒酸視而不見。

    白露被很好的安撫到,心裏暖暖的。

    他知道大過年的在別人家哭哭啼啼的實在晦氣,忙抬手抹幹眼淚,紅著眼眶笑著喊了一聲“伯娘”,又衝宴宴喊了一聲“宴宴哥”。

    宴宴和白竹好得一個人似的,對他娘家弟弟自然與眾不同,是當自己親兄弟疼的,忙笑道:“白露來得正好,來,先喝碗茶,我正好有事請你幫忙呢!”

    家裏那麽多人,有什麽事輪得到白露幫忙?

    但宴宴這樣一說,白露明顯鬆了口氣,沒了剛才的局促不安,笑道:“好,要做什麽,我現在來做吧!”

    宴宴擺手笑道:“不急,過來喝茶,歇息歇息。”

    說著,跑到灶屋提出瓦罐倒了一碗熱水。

    人多,白竹不好多問,拉著白露的手坐在桌邊,讓他喝水。

    白露顯然渴急了,端起碗,一頓頓頓,放下碗時,碗裏見了底。

    宴宴給他添了水,把瓦罐放在他碗邊,笑道:“熱水還有,喝完了自己倒。”

    白露點點頭,抹了一把嘴,端著碗喝得慢了。

    宴宴抿唇一笑 ,想了想,跑到灶屋用幹淨碗裝了兩個饅頭出來,笑道:“走了那麽遠的路,餓了吧?早上的饅頭,冷了,就著熱水吃一口墊吧墊吧,馬上做午飯。”

    白露望著白麵饅頭,喉結滾動,竟是在偷偷咽口水。

    白露很是不好意思,臉紅了,連耳根都紅了。

    他沒有伸手接,目光躲閃,小聲道:“謝謝宴宴哥,不用了,我不餓。”

    胡秋月見他偷偷瞄一眼饅頭,轉頭迅速躲開,臉都紅了,哪裏是不餓,隻怕連碗都能吞了。

    也不知孩子家裏出了什麽事,怎麽這麽一副落魄樣?

    胡秋月是最疼兒女的人,自己生的心疼,不是自己生的也心疼。

    她見了白露這可憐樣,不免心酸,笑道:“你這孩子,客氣什麽?這是你哥家,就跟在自己家一樣,想吃什麽,想要什麽,隻管跟你哥說。”

    白露這趟來得突然,本來一路忐忑,惴惴不安,生怕給白竹帶來麻煩,這時受到一家人的熱情招待,感動極了。

    他雖然窮,但是做事很有分寸,沒有急著吃饅頭,咽了一下口水,偷偷望了一眼白竹。

    白竹哪裏看不出他又渴又餓,早就心疼壞了,忙把裝饅頭的碗往他跟前一推,紅著眼眶笑道:“吃吧!吃飽了再說話。”

    白露嗯了一聲,這才忙不迭地拿起饅頭,大大的咬了一口,餓虎下山似的,一口咬掉半邊。

    咬完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吃相太難看,包了一嘴饅頭不敢嚼。

    嘴巴鼓鼓的,像個小倉鼠,無辜又可憐。

    胡秋月暗暗歎氣,站起來往灶屋走,邊走邊說:“小竹,你陪露小子坐坐,我來做飯。宴宴,來幫忙燒火。”

    宴宴答應一聲,還沒站起來,李立維兔子似的竄進去道:“娘,我來燒火,我最會燒火了!”

    宴宴“噗嗤”一笑,跟在他後麵進了灶屋,譏笑道:“嗯,你最會燒火,你燒出來的火苗像一朵花,長得最好看。”

    剛才沉悶的氣氛因為幾個人的玩笑話一下子輕鬆起來。

    他們娘仨怕在堂屋裏看著白露狼吞虎咽,會讓他難為情,心照不宣地躲進了灶屋。

    沒了外人,白露沒有那麽局促,拿著饅頭嚼都來不及細嚼,就忙著往下咽,噎得連連翻白眼。

    白竹好不心酸,他想起自己在白家時,白露經常偷饅頭給自己吃。

    自己害怕被白大毛看見,也是這樣匆匆忙忙的幹咽,也是這樣噎得翻白眼。

    宴宴,夫郎,原是胡秋月與張鳴曦在農村家庭中受虐的兒童。被白竹的夫家細心嗬護後,他性格開朗,活潑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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