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語道破覓天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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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宗養子皇帝上崗也得看ki!
    “髒銀此刻在何處?”
    楊景宗幾步走向那些三司官員。
    “在在”
    有幾個嚇得直接昏死過去了。
    醜態百出,簡直是醜態百出!
    “官家,歪風邪氣該殺一殺了!”
    趙宗實這番話,在場的人都眼角直抽抽。
    到底是對歪風邪氣,還是對個人的?
    “官家,貝州叛亂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知州張得一貪得無厭又是苦力,死在他的手上的勞苦大眾不在少數,龐大人的戰報裏可都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啊!要是這樣的貪官汙吏依舊是輕拿輕放的話,類似貝州這樣的叛亂,會不會再次上演?官家,該有所決斷了!”
    “可是,祖宗之法你不懂!先帝有言,不得殺士大夫,朕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違也!”
    “官家,什麽狗屁的祖宗之法?先帝在位的幾十年裏,殺的士大夫還少了?太祖太宗在位的時候,那些被殺的士大夫難不成都是屈死冤死的不成?”
    趙宗實此話一出口,殿內很多人都嚇了一大跳。
    要不是他有一層官家養子的身份在,恐怕早就被這些人噴成渣渣了。
    他們這些人雖然自認與範仲淹非是同類,但是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不能讓官家殺順手了,將來會不會輪到我們自己頭上?
    這才是文官集團一定要趙禎恪守不殺士大夫的真正原因。
    “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這是要送客了嗎?
    還是太軟了!
    不過趙宗實今天在福寧殿的這番言論,勢必會讓文官集團對他處處設防。
    即便趙禎將來不得不找一個接班人,反對他趙宗實接班的阻礙也會越來越大。
    “曹指揮,你留下向官家仔細匯報,微臣告退!”
    這是賭氣了嗎?
    朕是不想殺這些貪官嗎?
    朕無時無刻不想殺了這些貪官汙吏為民請命!
    但是朕不能殺啊!
    不然這個大宋就要亂套了!
    這孩子怎麽變得這麽暴戾?
    一定是受了老流氓的影響了。
    多好的孩子啊?
    還未弱冠呢!
    此時將頭枕在任氏的腿上,任由任氏摳著耳屎的趙允讓,忽然一個沒忍住,連續打了幾個噴嚏出來。
    “哎喲,小心點,差點給你耳朵弄破了!”
    “奇了怪了,剛才忽然覺得脊背發涼,一定是趙允弼那個老陰貨在背後詛咒老夫,一定是的!嘿嘿嘿嘿嘿,今天在朝堂之上,別提多解氣了!”
    “你啊,跟著兒子就知道胡鬧!哎喲,別鬧,癢!”
    趙允弼將自己關在書房裏,誰都不見,裏麵時不時傳來砸碎物品的響聲。
    比起秦樓楚館的那些損失,微不足道。
    “阿郎”
    “滾,都給本王滾!沒事不要打攪本王!”
    “王爺,有開封府尹張堯佐府上送來的親筆信!”
    “快拿進來,快點啊!”
    要是別人趙允弼肯定眼皮都不會抬一下,可是這位是那位後宮獨寵的張美人的伯父啊!
    都說母憑子貴,這位外戚可是個中典範,憑借侄女火遍汴京。
    接過管家送來的親筆信,直接打開,越看越是心驚。
    這個張堯佐倒是給他送來了好消息,原來那批銀錢被押運去了三司?
    韓絳的地盤。
    有這麽一位強勢的人主持三司的工作,誰敢去核查?
    除非官家吃飽了撐的。
    張堯佐遲遲沒有得到侄女的回音,心裏沒底,就寫了一封信,眼下隻有北海郡王趙允弼有實力對抗汝南郡王府的父子倆了。
    出宮的趙宗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了李迪府上。
    既然聽到了,不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這不禮貌。
    剛有所好轉的李迪,聽聞來的是趙宗實,立刻讓人請到臥室裏見客。
    “李相公,小的不請自來了,您的身體還好吧?”
    “都是老毛病了,活一天撞一天鍾!”
    “您可是大宋的脊梁,小的還想同您探討一下大宋的出路呢!”
    “那你早點為何不來?”
    “那會兒,小的身份尷尬,連門都不想出。”
    “唔,是這樣。你這一身官服就直接來找老夫,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吧!老夫的時日不多了!”
    趙宗實也不再勸。
    “一來有關鹽鐵的問題,二來有關當年範文正公逼迫官家下詔的事情,三來麽”
    “除了第二個,老夫愛莫能助,其餘有多少你盡管提。除非你小子將來可以坐到那個位置上去,你才有資格撥亂反正。但是即便如此,老夫也要規勸你,民可載舟亦能覆舟。”
    “那在李相公看來,他貝州知州張得一不該殺嗎?”
    “該殺,但是不能由官家出麵。”
    一道閃電從腦中閃過,趙宗實明悟了。
    這不就是更高一級的背鍋俠嗎?
    既然已經由此打算,那就殺!
    官家不方便做的,我來殺!
    “看來,你已經悟了。那就說說鹽鐵的事情吧?你想要肅清鹽鐵,可不太容易啊!江南一帶一些人做得確實太過分了一點。從繳獲的西夏物資裏可以看出一絲端倪,有人參與了向西夏走私生鐵的交易”
    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般無二。
    “李相公,府州折家是否真心實意忠於大宋?忠於官家?”
    “身為黨項人的一個分支,折家與嵬名氏和拓跋氏有血海深仇,又處於遼夏夾縫中生存至今,有他們可取之處。天波府楊家佘老太君亦是折家女娘。”
    一盞茶(大約一刻鍾)接著一盞茶,一直聊到華燈初上。
    “世子可否告知老夫,老夫還有多少時日?”
    “這種事情,李相公該問禦醫啊!”
    “不,老夫聽說世子給任福批命,任福不信,於是戰死了。世子給呂夷簡批命,呂夷簡不屑,也死了。起碼到現在,世子批命的都中了,就差一個夏竦,老夫信你,你隻需告訴老夫,還有多少日子,老夫還有好些心願要了!”
    “不足三十日。”
    趙宗實的聲音壓的很低,後者微愣,旋即大笑三聲,笑聲聽不出有多難受,倒是有種解脫的味道。
    “來人,把孝基三人找來!”
    “阿郎,小郎君幾人都在外麵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