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海郡王府全軍覆沒，汝南郡王府一家獨大，當然臨時倒戈的華原郡王府的宗室子們如今出門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十二哥，叔父給信號了！”
    “讓你等準備好的破麻袋呢？木棍呢？臭雞子和鴨子呢？”
    “十二哥，您一聲令下，弟弟們撩起袖子就上了，絕不含糊。”
    “行，哥哥沒白疼你們。宗楚，慶功宴訂好了嗎？”
    “十二哥那裏不就跟自家小食堂一樣，咱去就是招牌，那裏的掌櫃很懂事兒的。”
    趙宗愈點點頭，示意一眾兄弟分散開。
    如今也是怪，韓氏的那些兒子也是紛紛以趙宗愈馬首是瞻的，大概是得了韓氏的意思。
    除此之外就是那些沒出五服的太祖一脈府中的同齡人。
    當爹的在朝堂之上被人欺負了，當兒子的下衙在秦樓楚館裏報複回來。
    這已經成為了東京城一道靚麗的風景線了。
    第二天上朝的時候，禦史台也好，諫院也罷，總有幾個倒黴蛋無故不能上朝的，被官家記小本本。
    “啟稟官家，汝南郡王府十二郎趙宗愈又上街了！”
    “正臣，十二郎上街也要匯報了？哦，此次又是何處？”
    “怡紅院，聽聞早朝的時候幾名言官彈劾汝南君王縱子行凶。”
    “那個開什麽來著？”
    “大王說kpi！”
    “對，著吏部給這些人記錄開，年底考評太差，直接外放，朕不想看到他們！哪裏最荒涼，最貧瘠就送去哪裏。”
    “微臣遵旨。”
    趙曙不在京城，吏部卻開始了全麵的改革。
    先是對剩下的六支禁軍布置任務，上二軍和下四軍。
    神衛軍和龍衛軍參與了謀逆，雖然番號沒有被裁撤，但是從上四軍中被勾出，如今上四軍空出兩個名額來，讓下四軍去競爭。
    拿實力說話。
    曹評和趙世將在豐州練兵有奇效。
    幾個月裏斬殺越境的西夏餘孽不計其數，首級都被收斂用石灰封存，一批批運抵樞密院核銷。
    西北一帶被西夏人襲擾的羌人族群，一部分被說服送了青壯年獵戶加入軍中服役，一部分則被秘密掩殺。
    如今單單是豐州一地就有可戰之士一萬餘人。
    府州開設了幾處弓弩院，太原府和京兆府的礦產源源不斷的運抵府州弓弩院。
    神臂連射弩的製造效率大大增加。
    如今府州折家軍都開始配備上神臂連射弩了。
    雖然還不至於人手一把，起碼應對無故越境的遼人斥候小隊有了一戰之力。
    以前遇到越境打草穀的西夏或者遼國斥候，殺了還要將鎧甲和屍首運抵京城，交給樞密院統一安排，然後由樞密院嗬斥遼使，將戰利品帶回遼國。
    如今殺了就殺了，隻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你們丟了人，自己找去！
    我們又沒有義務給你們找人！
    或許是被野獸叼走了，又或許是掉河裏了，找不到屍體別賴別人。
    再說了你們打草穀越境還有理了？
    幾句話就頂了回去，不帶有任何情緒的。
    這些消息事無巨細的被傳回了遼國臨潢府。
    “大王，西京道來的消息。”
    “何事？”
    “最近開春，邊境依舊如同往年一般”
    “說重點！”
    “打草穀的斥候去了宋境就失蹤了。”
    耶律洪基微抬眼皮，“何處？”
    來人上前，展開西京道輿圖，在圖上圈了出來。
    “府州一帶？其餘地方呢？”
    “目前都集中在此處，前後派出十幾支斥候小隊，最少的人數十二，最多的那隊超過百人。”
    “一支都沒有回來？痕跡呢？”
    “寧邊州和金肅軍都在邊境一帶搜索數日，隻找到過境的痕跡三十有六處，但是並沒有回來的痕跡。”
    “意思是，那些人都進入了宋境後，再也沒有回來。讓遼使詢問趙宋樞密院了嗎？”
    “未曾！”
    揮了揮手，現在已經失了先機。
    “啟稟大王，析津府來報。”
    “你先退下吧！講！”
    “一名漢人密諜滿身是傷的輾轉於析津府，帶回來可靠消息。”
    “什麽可靠消息？”
    “大遼內部有人出賣消息給趙宋密諜，我們派出去的刺事人損失慘重。”
    “那個逃回來的漢人密諜如今在何處？”
    “斷了數根肋骨，已無回天乏術了。”
    耶律洪基頭又疼了。
    事事不順心。
    “都退下吧！”
    如今他隻是太子，沒有登基。
    他也猜到可能是誰在給趙宋做事。
    他甚至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第一批五十名漢人密諜全軍覆沒。
    耶律洪基用力揉著雙頰，心情很不美麗，準皇後被截胡已經很煩躁了，現在第一次主動要求做事又失敗了。
    他當然知道為什麽非要用這些漢人密諜。
    理由就是那麽簡單，就是為了能夠更容易的融入趙宋境內。
    可是連莫州都沒有突破就全都被幹掉了。
    趙宋的密諜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犀利了？
    拿錯劇本了嗎？
    “來人，本王要一份趙宋皇城司勾當以上的人員信息表，盡快！”
    門外傳來一聲渾厚的聲音，然後重新恢複平靜。
    莫州府裏，家家戶戶都被趕出住處，新來的知府文彥博正在指揮守備，對所有可疑人員進行粗暴地篩選。
    那些錯過了進城的皇城司密諜此刻扒拉在城垛上，一臉懵逼的看著下方的情形。
    “果然被我等猜到了，文寬夫又出昏招了。”
    “猜猜，這次再被貶黜，官家會派他去何處？”
    幾個人紛紛看向那名牙醫。
    “我猜，官家可能會讓他徹底離開權力中樞，去南邊，更加南的南邊。”
    “崖州？”
    “瓊州？”
    “我覺得是交趾！甚至是三佛齊！”
    “嘶，可是那裏並非宋境。你的意思是？”
    “翟都頭已經率船南下，遲早的事情。攻下來就要官員進駐，教化萬民。”
    於是，這幾個人開始分工。
    一些人混入人群收集文彥博酷吏的證據，一些人則混入府衙內將消息盡快傳遞給京城。
    蒲甘城外，趙曙等人已經化整為零，抓了一批又一批舌頭。
    要不是有段廉義，好幾次都差點被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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