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青年從腰上解下腰帶，鋪在刑架上，周圍瞧熱鬧的百姓，眼神好的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整排的刀具。
    黃師宓現在一個勁的蹭著雙腳，想要逃離刑台，但是他的雙手被反綁在金屬架子上。
    “來幾個人，衣褲除去，不然怎麽動刀？”
    皇城司的人不敢怠慢，這位敢隻身前來，又出示了那種信物，就是大王親臨了。
    “大人，需要給他喂點麻服散嗎？”
    “麻服散？不用，這是官家下旨，大宋朝第一位淩遲之刑的人犯。”
    事實上，大宋荊湖路有一惡俗，就是殺人祭鬼。
    有官員曾奏疏上表趙禎“湖外風俗，用人祭鬼，每以小兒婦女，生剔眼目，截取耳鼻，埋之陷穽，沃以沸湯，糜爛肌膚，無所不至。”
    所以趙禎成為宋真宗後第一位將淩遲之刑列入《宋律》之中的帝王。
    如今，也成為了第一位將淩遲之刑付諸於行動的大宋帝王。
    “你等可宣讀過此獠的罪狀？”
    “稟大人，已然宣讀完畢！”
    “其餘人呢？都判了斬監候？”
    “是的，大人！”
    “那就讓他們留在這裏好好欣賞吧！人間有官家匡扶正義，地府有包黑炭判官主持，定當讓你等窮凶極惡之徒，不會再有機會轉世為人！”
    幾名皇城司的人，提著湯桶就上來了，這些湯桶裏都是高湯，放了大補的人參枸杞，為的是給黃師宓吊命用的。
    “甚好，某要是不割上三天三夜，也沒臉回京去了。”
    青年此話一出口，刑台下的百姓裏一陣喧嘩？
    “佢頭先講佐咩哇？”
    “佢話要割上三日三夜？”
    “三日三夜？”
    “呢樣咩刑罰啊？甘鬼恐怖？”
    “好似係淩遲之刑！”
    第一刀下去，一塊皮肉就下來了，青年很隨意的將皮肉片在了盤子裏，就像是在片皮鴨一樣的隨意。
    黃師宓不知道是反射弧太長還是怎麽的，好半天才喊出一嗓子，那喊聲帶著哭腔，整個府衙外麵的百姓都聽得清楚。
    一些孩童父母用手捂住他們的雙眼，一些女子別過頭去不敢繼續看下去。
    連膽子最大的男子一個個表情各異。
    這個世上居然有如此詭異的刑罰？
    刑台之上，黃師宓已經沒有了喊叫的力氣，不斷地有白氣從口鼻中溢出。
    “大人，要給他灌湯嗎？”
    “早呢！才不過去了一些皮毛，你等也在旁看仔細了。”
    皇城司素有凶名，但是看到眼前血肉模糊的樣子，還是有人忍不住要幹嘔的。
    “將來你等若是上了戰場，與遼狗西夏狗對戰的時候，一定要記清楚，刀刀致命要害才能置人於死地。”
    行刑依舊，黃師宓幾次昏厥過去，又疼醒過來，反反複複，越發的沒有氣力。
    “給他灌碗湯下去，別潑灑在身上，用漏鬥！”
    幾個皇城司接過青年遞來的物件，強行塞入黃師宓的口中，然後一勺勺高湯緩緩灌了進去。
    “給他下巴上墊著，別滑落下來。”
    黃師宓現在隻是本能的吞咽，還是會有湯汁順著嘴角淌下。
    淩遲之刑從晌午開始一直到下午時分，府衙前麵的百姓走了一撥又一撥，接著又有人經過，看了一眼就行離開。
    天黑的時候，附近點起了火把，上了燈籠。
    不過皇城司的人也是早有準備，幾塊一人多高的試衣鏡出現，瞬間有些昏暗的刑台頓時亮堂了起來。
    “唔，不錯，倒是得到了一些精髓之處。你等不必都留在此處，輪班值守即可！”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原本夜生活豐富的廣州百姓，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夜。
    連夜市的攤販都出奇的少了，大多不敢逗留太久。
    第二日一早，皇城司的人來接班，就發現周圍的囚車裏活活嚇死了一圈人。
    青年打著哈欠，一手搭在黃師宓脈搏上，“給他再灌一碗高湯下去，溫熱一下最好。”
    “大人，割了一晚上？”
    “都習慣了，已經在京城的時候，連續練習好幾日。”
    “練習？好幾日？”
    “我記得沒錯的話，你曾經在外莊訓練過三個月吧？這麽快就忘了？”
    被點到名字的皇城司密諜一張臉頓時就漲紅了。
    不是羞愧的，而是被嚇得。
    那三個月當真是他們成為皇城司密諜期間最黑暗的時刻。
    天天去亂葬崗盜屍誰受得了？
    那味道好幾天都沒有食欲不說，還吃什麽吐什麽。
    三個月後，好些人都自請外調公幹，就是想要遠離那幫凶人。
    誰能想到命運使然，還是遇到了。
    “你要不要親自上手試試？”
    “不不了，大人，您隻管吩咐！”
    “給某弄點吃的過來，府衙不管飯嗎？”
    都這樣了，你還吃得下去啊？
    真是服氣了！
    刑台之上，鮮血流了一地。
    一邊吃著府衙送來的早膳，一邊繼續在人犯黃師宓身上動刀，整個右側胸部都已經骨骼化。
    有趕車的百姓路過，都會加速離開，絕對不會逗留良久。
    原本高高在上的黃氏族人，因為族中出了不少舉子，所以經常跋扈縱仆行凶，犯下累累血案。
    又與廣州府衙上下打點，使得有冤屈的百姓上告無門，隻能離開廣州一帶，去往別處。
    此次要被秋後問斬的人裏，就有好幾個廣州府衙的胥吏，最大的就有主簿三人。
    等於廣州知州被他們架空了，要不是此次雷厲風行將所有人犯抓獲，可能抓捕行動沒有那麽快完成。
    “殺殺了某！”
    “官家有旨，某不敢不從！最多還有一日就可以安心去死了。”
    一旁的刀筆小吏換了一茬又一茬。
    走的時候雙腿打顫，連路都走不利索了。
    都是正常現象。
    青年隻是笑笑，“午膳差不多時間就送來，我一餓就下刀重了。”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
    即便是廣州府衙，一日也就兩頓，午膳是沒有供應的。
    皇城司的人隻能去酒肆給他買一些吃食回來應付。
    “喝酒？酒給某留著，慶功的時候再用。動刑的時候，喝酒隻會誤事。你等也要切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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