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的憋屈早就在宣泄中了。
    西北的西夏，和北邊的遼人給大宋將士帶來的血和鐵的洗禮，讓他們清楚的認識到，落後就要挨打。
    升龍城前一大城市海防城周圍又失兩城。
    翟公瑾離開前，給他們留下了一批炸藥包，這些用羊皮製作的炸藥包，隻要點燃引信就可以彈射出去，發生巨大的爆炸。
    “楊將軍，晚膳以前應該可以奪取海防城，那些俘虜有人供出，海防城前不久被抽調走三千人的城衛軍，如今城內駐軍恐怕不足兩千人。”
    “不得大意，這些交趾人生性狡猾。”
    “是，那我們立刻對他用酷刑問出真相。”
    臨時駐紮的營地裏頓時傳來幾名男子的慘嚎聲，其餘俘虜一個個瑟瑟發抖。
    他們都知道來的是大宋的軍隊，但是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大宋的軍隊這麽厲害了？
    不僅僅是厲害，還很凶殘，看著那些屍首堆砌起來的屍山就知道了。
    要是他們中的人不想成為屍山中的一員，就得乖乖聽話，讓幹什麽就幹什麽。
    他們中的很多人之前好還在為得到幾個大宋女子而得意不已。
    現在他們隻求神靈讓他們盡快蘇醒，從這場噩夢中蘇醒過來。
    蘇茂州被擄走的幸存者最終被找到的不足原來的三成，其餘大多被折磨致死。
    所以在楊文廣提出讓他們暫居喀特巴島上的時候，這些長期生活在大宋和交趾邊境上的大宋百姓，一個個揮舞著手裏趁手的武器，對那些交趾人，無論男女老幼，直接揮舞著取其性命，不帶有任何的情感。
    隻是為了殺戮而殺戮。
    他們現在隻是複仇的尖刀，隻是為了屈死的同伴一次次複仇，直到殺光所有人為止。
    這些蘇茂州的當地人精通交趾語，充當了通譯的同時，也會兼職行刑人。
    用楊文廣的話來說，隻有手上沾著敵人的血，才算是為同胞報了仇。
    一些激進的村民，更是將敵人的血在臉上身上畫著奇怪的圖騰，嘴裏喃喃自語，像是中了魔一般。
    “稟楊將軍，確實如您判斷的那般，海防城內如今最少有近四千人，若是我們當初直接進攻海防城，周圍那些村落還會支援不下萬人。”
    “那些人交給你們處置！”
    這話是對蘇茂州的那些人說的。
    接著關押俘虜的地方如同地獄一般，數百人被百來人斬殺，整個營地裏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
    “給他們弄點吃食，經過了高強度的殺戮，他們已經是合格的戰士了！”
    繳獲的牛羊都被宰殺，或烤製或水煮，隻為了飽腹之欲。
    兩座村落收集了百餘匹駑馬，大多都是被閹割過的，但是短期作戰還是夠用了。
    海防城外，楊文廣帶領的將士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廣源州城內已經一片混亂。
    交趾人悍不畏死的一次次衝上小土堆一般的城牆，然後與儂部的戰士戰鬥在一起。
    狄青已經命人將投石車拉了過來，麵對這種小土堆，這種規格的投石車足夠了。
    侗族人神射手一次齊射必定帶走十幾個倒黴的冒頭的儂部戰士。
    這些日子被儂部和峒主的雙重壓迫下，這些侗族人早就憋著一肚子的火氣了。
    “告訴他們，射殺五人升伍長，射殺十人升什長，射殺百人升百夫長！”
    那些侗族人神射手對大宋的官職不甚了解，但是經過通譯的介紹，當了官，你的孩子就可以讀書，他們都高興的歡呼起來。
    “狄將軍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
    “侗族人還有西北的羌族人，多產神射手。我們在西北的時候就怕遇到這種對手，要死傷一大片才能贏得一場勝利。但是自從範大人說服那些羌族人的青壯年加入軍中成為蕃兵後，我們的實力大漲。”
    “狄將軍別誤會，大王時刻告誡我們，不要輕視任何人。同時範希文也是大王比較看重的新政官員之一。”
    “可惜了，新政失敗了。”
    “不，新政不會失敗，隻是暫時的戰術性撤退。隻要新政的主導者嚴於利己，新政遲早會成功的。”
    “也是大王說的？”
    狄青發現，每次提到大王，這些人雙眼中滿是狂熱，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範希文現在也很是鬱悶，原本張方平要去杭州任職的，現在張方平去了成都府，反倒是把自己弄來了杭州。
    家族中的子弟都在多方遊說他盡早在杭州一帶購置良田，但是他總覺得怪怪的，似乎自己被什麽人和事兒盯上了。
    離開鄧州的他，原本以為會被官家召入京城，卻沒想到輾轉來到了杭州市舶司。
    “範大人，外麵有人找。”
    “對方是何人啊？”
    “皇城司！”
    將咬了一口的酥餅放下，起身整理了一番著裝的範希文準備迎出去，就看到有人一襲黑衫入內。
    “皇城司找本官何事？”
    “官家口諭，範希文接旨！”
    範希文雙手交織在一起躬身行禮。
    “擢範希文為南洋轉運使，即刻上任，不得耽誤！”
    南洋轉運使？
    什麽地方？
    “不知南洋轉運使轄製何地？”
    “明州、杭州、福州、泉州、廣州五大市舶司皆受你轄製，同時剛剛創立的喀特巴島、夷州和澎湖列島均交由範大人打理日常。”
    “本官就一個人？”
    “自然不會隻有範大人一人，您的昔日好友富彥國、歐陽永叔即將赴任。”
    居然沒有韓稚圭！
    範希文認為可能是受到了夏竦的牽累。
    “三人亦是不夠，不如將韓稚圭一並送來，可好？”
    “真如官家猜測那般，範希文重情重義，朝廷會斟酌再三。望範大人不要逗留杭州太久，即刻上路！”
    “去哪裏？”
    “五大市舶司趕製海船需要盡快交付前線，還請範大人抓緊時間。”
    “敢問一句，是有人向官家舉薦本官？”
    “不光是範大人，那人舉薦了不少人，官家大多都準了，還有問題嗎？”
    範希文搖搖頭，心中的一塊大石已去，雖然兩位好友滕子京與尹師魯先後離他而去，讓他悲憤欲絕。
    但是朝廷終於需要他範希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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