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軟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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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襄陽太守府,曹仁高坐首位,手中拿著剛剛從許昌傳來的軍令,對著下方開口道。
    “根據最新的消息,周瑜病重,已經被孫權接回江東,徹底的調理身體。目前東吳在荊州的軍政要事,都由魯肅一手掌控。”
    “留下了呂蒙,徐盛,丁奉,淩統等人,調甘寧去守廬陵,我等在江夏方麵,暫時無虞了。”
    “劉備偷偷摸摸的,已經西進川蜀,丞相估算過,江陵應該沒剩下多少兵了,讓咱們嚐試性的攻一攻,看看抵抗程度怎麽樣。”
    “目前荊州守將關羽,此人大家都熟悉,我也不多說,諸位有什麽想法,也可以談談,總之不能就這樣給劉備好過。”
    樂進第一個拱手:“曹將軍,屬下在當陽快憋出屁了,此次先鋒,非我莫屬。”
    曹仁點頭道:“可以,此番文謙為先鋒,當陽原來的兩千駐軍你全部帶上,我再讓子廉,率領三千兵馬,稍晚一些出發來接引你。”
    “此戰僅為試探,若是江陵城內依舊有大軍,還是小心為上。”
    樂進大喜:“喏。”
    司馬晨沉默不語,眼下的曆史已經發生了巨變,先知視野幾乎不管用了,劉備那邊究竟有多少戰力,他也想親眼看看。
    樂進從襄陽一路疾馳回到當陽,當日便讓親兵點齊糧草,若有所缺可以找居民先“借”,翌日一早便兵發江陵,此事最為重要。
    聽到將軍的話,兵士大喜。
    是夜當陽小城內,一陣雞飛狗跳,很多已經準備歇息的平民,都被吵醒。
    某處民居,照例給上門的曹軍士兵,貢獻了一份糧食後。等到天色微亮,立即來到後院,在白布上寫下一句話,裝入一邊的竹筒,綁在鴿子腿上,放飛而去。
    江陵太守府,徐庶正在計算糧草用度,鴿舍的侍衛忽然求見。
    “軍師,當陽有消息傳來。”
    徐庶打開一看,裏麵寫著一句話。
    “今日一早,樂進帶當陽全軍,兵發江陵。”
    徐庶看了眼時間,此刻剛過辰時,當陽距離江陵,便是疾馳,也須兩個時辰,完全足夠安排。
    讓侍衛去傳諸位將軍,沒多久,關羽,張飛,黃忠等人依次入內,徐庶將信息傳閱後,開口道。
    “樂進已經出兵,先鋒為當陽小城內的兩千人馬,我估摸著襄陽那邊肯定也有動靜,三至五千接應,此行應該隻是打探我等虛實。”
    “照理來說,主公入川的這個節骨眼上,不應該和曹軍起什麽衝突,但他們既然敢上門來尋釁,那咱們就沒有放過的道理。”
    張飛說道:“沒錯,軍師還是讓我為先鋒,那樂進竟敢隻帶兩千人便來撒野,直接出去戳殺了他。”
    徐庶搖頭道:“主公帶走兩萬精銳之後,我們城內,就隻剩一萬精兵了,漢升新募的兵還在訓練中,暫時還做不了太多事。”
    “江陵戰兵已經嚴重不足,咱們能省一點是一點,另外打完此戰,還須再想辦法募兵。”
    “此番我已有安排,江陵東麵靠江,西邊不遠處則是漳水。”
    “雲長帶著座艦立即出發,在那漳水之上等著樂進前來。”
    “樂進兩千人馬,仗著有人支援必然肆無忌憚,但他不能攻城,多數會盯上咱們城南還未成熟的稻田。”
    “東麵靠江,他不會往這邊繞,所以隻能繞西城後去城南。”
    “漢升上西邊城樓,操控床弩,一旦他繞行西城樓外,即刻往死裏射。”
    “翼德帶三千人去埋伏在西門,等到樂進繞行後,為了躲避漢升的箭矢,則肯定會貼近城樓。”
    “到了哪個時候,你便帶著士兵立即殺出,定然能大獲全勝,關平帶兩千人協助收攏降兵和軍械,順道趕他去漳水邊。”
    “最後的收尾工作,就交予雲長了。”
    張飛笑道:“二哥,軍師又讓你把守最關鍵的地方,這次可再不能讓那樂進,給輕易的跑脫了去,咱們定要讓曹仁小兒開開眼。”
    關羽臉色不變,淡淡道:“你隻管按軍師說的,把他給趕過來,到了那個時候,自有分曉。”
    “我會帶上一口上好的棺材,他若是不降,便隻有死。”
    聽聞此言,徐庶眼角微微抽搐,盡量保持人設,將其餘諸事安排完畢,最後說道。
    “好了,各自去準備起來,最多半個時辰,曹軍先鋒,便要到了。”
    ……
    話說樂進在當陽小城內,憋了一整年時間,好不容易取得了先鋒位,帶著本部訓練日久的兩千人,就往江陵奔來。
    來到北城外不遠,他讓士兵休整一番,並遠遠的打量著這座被曹仁堅守了一年多,最後被關羽偷襲的城池。
    或是見到曹兵自遠方出現,浮橋已經被收起,同時城門緊閉。
    樂進哈哈大笑:“劉備的部下,別的不行,縮在龜殼子裏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好。”
    “諸位弟兄們,現在的江陵城,那就是一個軟柿子,誰來都能捏上幾把。”
    “聽說江陵城南,有大片大片的稻田,眼下雖然不是收割的季節,但有如此美景,咱們多少也得給他賞光一番,你們說是不是?”
    一眾曹兵嬉皮笑臉,休整完後,即刻上馬,向西而行,繞城而來。
    曹軍精力旺盛,縱馬狂奔,剛轉過西城樓子沒多久,忽然半空中響起利器高速飛過的破空的聲,隨即軍陣內後方某條直線上,頓時人仰馬翻。
    樂進回頭一看,看到兩個被洞穿的士兵後,立刻反應了過來,這是情報中提到過的,劉備軍新研發的強弩。
    “大家別慌,這是城樓上的強弩,隨我靠近城牆走,隻要咱們走入夾角內,這種弩箭便再也無用。”
    挨了幾十箭,丟下十幾具屍體,外加上百哀嚎不斷的士兵後,樂進總算是順利的靠近了西邊的城樓。
    樂進看著氣勢惶惶的手下,剛想說什麽提振一下士氣,不遠處的城門,緩緩的打開。
    胯大黑馬,手握蛇矛,全身披甲的張飛,帶著無數士卒,緩緩的從門洞內走出。
    抬起蛇矛,斜指樂進,張飛聲若如雷。
    “樂進小兒,帶著區區那麽點人,也敢來撩撥江陵,當真是尋死,可認得你張爺爺否?”
    被強弩一通亂射,正是人心浮動的時候,張飛這個時候帶人殺出,無疑又是雪上加霜。
    樂進搞不明白,他隻是在城北休整了一炷香的時間,張飛為什麽已經全副武裝領兵在此,他身後的士兵們,看起來精神奕奕,明顯也已經在這邊久候了,這實在是不合理。
    出兵之議是昨天白天決定的,晚上搜刮了當陽後,今天一早就出發了,完全沒任何的紕漏,劉備這邊到底是怎麽知道,並能作出那麽快的反應和反製的?
    且戰且走,在親衛的保護下,丟下了一多半的人馬後,樂進這才堪堪撤離了江陵的防衛圈,然而張飛還在帶人追擊,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
    親衛辨別了下方向,艱難的開口道。
    “將軍,前方不遠處是漳水,我等貼著漳水往北走,與曹將軍約定的地方就在前方不遠處。”
    樂進看了眼剩下不足五百人的隊伍,雙目赤紅,此行什麽戰果都沒,就折損了千五士卒,當真讓他怒火噴薄。
    不過好歹是知道了城樓上有強弩,也知道了強弩的射程,射速等一係列情報,勉強不算一無所得,他如此自我安慰。
    同時帶著剩下的人拉轉韁繩,便沿著漳水前進。
    然而還沒走出十裏,隻見前方開來一大排的巨艦,當先一條船首,屹立一將。
    此人綠袍長髯,威武不凡,手握長刀,不是關羽,又是誰來?
    見到狼狽不堪的樂進隊伍,關羽捋著胡子,朗聲道。
    “樂將軍,昔日許昌一別,經年不見,可還記得關羽關雲長?”
    “此處乃是絕地,前不可進,後有追兵,樂將軍何不下馬投降,與皇叔共襄大業?”
    樂進睚眥俱裂,開口道:“隨我衝,強弩有射速的限製,隻要衝過第一輪,我們就能逃出生天。”
    話音未落,一根弩箭就從船身射出,直筆筆的射在他的前方不遠處,箭身還在微微顫抖。
    關羽收攏笑容,正色道:“此處有強弩數十,爾等可以試試能跑走幾個,關某把話放在這邊,誰先走誰死,若是不信,諸位大可一試。”
    除了樂進與他的數人親衛外,後麵的士兵都躊躇不前,剛才的弩箭依舊還插在地麵,那箭頭整個沒入地麵的威力,已經說明一切。
    眼見曹軍猶豫,關羽大吼:“既不願領死,為何不降?即刻放下武器,下馬受縛,降者不殺。”
    曹軍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著巨艦上一排冒著寒光的床弩,再看看後方已經追進的張飛,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默默的放下武器,並自覺的下馬站到一邊。
    樂進環顧四周,除了親衛已再無他人,他麵露絕望,刀指關羽。
    “關羽,丞相絕對不會放過爾等的。”
    關羽點頭:“華容道之事,也定不複現,將軍走好,放箭。”
    半個多時辰後,曹洪率軍趕到此地,他看到的,隻有在那遠處,漸漸走遠的巨艦,隱約間,還能看到船尾站立著的熟悉身影。
    地麵上一片血紅,並有一口棺槨,上書白布並十個血字。
    “感樂進勇烈,予以全屍,羽。”
    曹洪看著地上的棺材,又看向艦船離開的遠方,顫抖的蹲下身,摸到了那棺槨的蓋板。
    這才驚訝的發現,這,這居然還是一口上好的黃花梨棺材。
    出兵前就準備好了上好的棺材?
    曹洪咬牙切齒,幾次想說話都沒說出,隻覺得胸中一口怒氣,直衝天靈蓋。
    “關羽,我定與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