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來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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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第二日清晨,羅陽早早醒來。
    昨夜朱佑帶了幾個蒸餅,又不知從哪裏掏弄出個破爐子,破瓦罐。
    將幾片菜葉子就著些碎肉,在廊間煮了一罐肉湯,二人趁熱美餐一頓。
    朱佑說過了幾句閑話,勸他莫要多想便就離去。
    因為得了肉食滋養,睡足這整整一夜,羅陽精神頭好上許多。
    所以早早起來,迫不及待想要看看2000年前的天空,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果然天空是碧藍的,空氣是清新的。不像前世登泰山時,極目遠眺之處,被一層灰蒙蒙包裹。
    而且所見隻都平平,確認沒有神仙大能飛天遁地的跡象。
    美滋滋看完藍天白雲,便一溜小跑去往茅廁。
    隻是他忘了這個時代蔡倫還沒有出世,造紙事件還要往後推六七十年,紙張大麵積使用更要後推許多年。
    因此有人在茅坑蹲的腿都麻了,最後實在不得已,唉聲歎氣拿起了牆簍中的一根小竹片。
    開始在大大的坑前,刮呀刮呀刮!
    上完茅廁,羅陽甩甩手心裏暗自發誓,一定要把造紙這個科技樹點亮,能不能發家致富先不管,但必須得用上廁紙。
    作為一個現代靈魂,實在不忍心嬌嫩處被如此璀璨。
    那麽五穀輪回大事搞定後,接下來就是洗臉刷牙項目了。
    不要多想,牙膏牙刷自然也是沒有的。
    不過這些現在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迫切的一件事,便是自己破產了!
    根據劉秀的記憶,新朝太學生總體來講有三個入學途徑。
    一是由九卿之首的太常選送。
    如今新朝太常被改叫秩宗。
    這一撥由秩宗選拔出來的太學生是正式生,有俸祿可領。
    第二由郡國選送,費用自給。
    不過有常滿倉獎學之粟,一些家境貧寒的學子,靠著苦讀也可以順利就學。
    第三便是劉秀這號通過考試考進來的。
    如今是王莽天下,劉氏一族自然受到打壓,選送太學是萬萬沒機會的。
    但王莽崇賢慕古,怕引來非議,對劉氏一眾倒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大動幹戈。
    所以劉秀來到長安,進入太學非常順利。
    隻是這一病旬月,劉大帝所帶的資費本就不多,如今更是陀囊空空,還拖累朱佑欠了一屁股債。
    想到這裏,羅陽不禁使勁撓頭,哀歎自己到哪都是窮命。
    前世還能混個吃喝不愁,忽然穿越了難道要做個餓死鬼!
    沒奈何,眼下還得厚著臉皮指望朱佑過活。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說的果真不假,生財妙法一時間也沒有個頭緒,隻能幹坐著冥思苦想。
    “文叔,這般早起,大病初愈還須多將養些才好。若再受了寒氣,豈不白廢功夫。”
    朱佑手拿著蒸餅,大踏步走進學舍,看著眉頭緊皺的羅陽說道。
    “沒事,兄弟我這個這個睡了一晚,身上倒也有了氣力,除去頭腦還有些昏沉,已別無他恙。”
    羅陽經過半天一夜的記憶融合,言語間雖然還不太順溜,但已經能作勢編排幾句了。
    隻見他繼續開口道。
    “我看不必再到醫工處問藥,浪費錢財。等一會兒太陽高懸,我出去透透氣,解解悶乏便可,你且去忙碌,不必累心。”
    朱佑對他的話也不在意,將蒸餅分出一個,遞了過去。
    “眼下你症疾已去,省下湯藥費,倒也不難支撐。且把心放寬,再將養幾日,便可去許博士處聽講授業。”
    羅陽知道朱佑所說的徐博士便是許雍,許子威,是劉秀投入太學的講經博士,講授《尚書》。
    不過此時誰有那心思學什麽《尚書》,穿越到現在總共吃了三頓飯,加起來不過幾個蒸餅,一點葷腥,這就不是人過得日子。
    再說要是沒記錯的話,王莽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前世曆史課本記載王莽新朝乃是曇花一現。
    今年是天鳳三年,前麵始建國年號已用了六年,想必天下大亂也不遠了吧。
    現在讀書學習能頂個鳥用!還是先把財務問題捋清楚再說吧。
    羅陽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仲先,正所謂坐吃山空,立吃地陷,一場大病下來累煩你許多。我看先到長安找些活計,賺上幾個銅錢,再做理會如何。”
    朱佑聽了‘坐吃山空,立吃地陷’登時一楞,隻因為這是後世才有的說辭,朱佑倒也意會得。
    皺了皺眉,低頭沉思片刻道。
    “舂陵離長安千裏之遙,遠水難解近渴。記得你初來長安時,曾借住於來府。他家與你有姑表之親,不如前去探訪一番,借出幾個錢,等日後還了就是。總好過市廛辛苦,替人賣力氣,累壞身體。”
    羅陽聽了朱佑所說,這才想起這來府便是表叔父來歙家。
    來歙之父來衝在漢哀帝時曾任諫大夫,娶了劉秀的親祖姑母為妻。按著輩分講,來歙是他的表叔。
    劉秀少年徘徊新野時,曾和回家探親的來歙到過幾次長安。
    來歙對他看顧有加,叔侄倆雖然血脈遠了些,卻並不生分。
    如今來父已經仙逝,但家大業大。
    先祖來漢於漢武帝時曾任光祿大夫,和樓船將軍楊仆一起征伐過南越、朝鮮,所以來家在西漢一朝也算得上是頂流家族。
    想到這裏羅陽點了點頭。
    “仲先所言極是。來叔父一向重信守義,這一病許久,倒失了走動。等得了閑暇,你與我一同前去拜望。”
    朱佑此時已將蒸餅吃完,這數十日來粗茶淡飯,早讓這壯漢嘴裏淡出鳥了,點點頭說道。
    “便如此說定。時辰不早了,蘇先生處還有事體吩咐。文叔你且歇著,等我午時再來說話。”
    說罷轉身離去。
    羅陽看著朱佑離去的背影心裏感歎,這托生赴死的交情真讓人羨慕啊!
    不像前世酒肉朋友居多,掏心掏肺的少之又少。
    他曾羨慕過電影裏演的那種兄弟情,但現實中卻沒有碰到過。
    如今穿越而來,倒是遇到一個。
    而正當羅陽思緒紛飛時,對麵床榻上的疆華翻身坐起來,打個哈欠準備起身。
    和這位室友打了聲招呼,羅陽轉身也走出了學舍,準備看看這千年前的最高學府到底是個什麽景象。
    畢竟記憶就如照片,比不得親眼目睹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