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灞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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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成為劉秀,收小弟打天下!
    鄧禹一身傲骨,讓他低頭叫人姊姊,決然不能。最後韓千千單方麵宣布勝利,弟來弟去叫得鄧禹好生無奈。
    且不說韓、鄧二人王八對綠豆,大眼瞪小眼。
    一旁的羅陽聽了韓千千要入股的話,心中十分詫異,不知道小妮子的腦袋瓜為什麽這麽跳躍。
    開口問道“怎想起入股之事,一萬錢不是小數目,你若有些私錢,留著買水粉步搖,果餅花紅之類,豈不美哉。租驢買賣日後境況如何,且在兩可。萬一折了本錢隻能宰驢吃肉,怕你吃上一年也吃不夠本!”
    “折了本也不怕,哈哈!就讓仲華做了屠夫,小哥哥便做起庖人,在逐貧居旁立個驢肉鋪,我便是店主人,與季山兄長做個長久鄰居!”韓千千言罷,侯昌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鄧禹則是目瞪口呆,自己莫名其妙怎成屠夫了!
    羅陽見她說的渾不在意,又勸了幾句,韓千千卻執意入夥,便不再勸誡,點頭答應下來。
    誰知第二日,左等右等等不來韓千千。羅陽搖頭失笑,隻當她昨天一時興起,實則沒那一萬錢。姑娘家臉皮薄,今日躲在家中不敢見人。
    羅陽有些失落,倒不是為了一萬錢,隻因見不到麗人心中有些悵然罷了。他此刻也沒心思在校舍呆著,起身去尋鄧禹。
    到了鄧禹住處,瞧見那位南陽老鄉張君遊也在。羅陽疑惑,這張堪乃是好好學生,太學裏也有聖童之稱,他不去博士宮寺研習經義,怎的和鄧禹說起話來。
    “今日伯況先生便要啟程,去往代郡任職中尉,我等太學諸生侯於灞橋相送一程。仲華,可要與我一同前去?”
    羅陽聽到張堪言說伯況先生名字,想起這位不就是朱佑抱的大腿嗎!原來今天是他赴任之日。
    而灞橋羅陽知道,倒不是因為劉秀的記憶。前世學過的詩句中,那些文人騷客早已將其奉為送別代名詞。
    灞水東出藍田,向西北流入渭河,這灞橋便成了東出長安的必經之路。
    送別時,大家夥匯聚枳道亭驛等候,喝了餞行酒,訴些前程似錦的漂亮話,再灑幾點惜別之淚,便一窩蜂的將人送過灞橋。時間久了,灞橋送別便成慣例!
    鄧禹雖然博通諸經,但和伯況先生並沒什麽交集。劉秀則隻從徐子威授《尚書》,是以蘇伯況對於羅陽來說,隻聞其名,不識其人。他和鄧禹與這蘇伯況沒啥幹係,去灞橋也隻是湊個熱鬧罷了。
    而那朱佑想必一定是要去的,也不知道抱上大腿了沒。
    鄧禹見張堪邀請自己前往送別,開口道“我非蘇祭酒門生,若是去了倒有攀附之嫌。君遊你早些去,不要誤了時辰。”
    灞橋東出長安十四多裏,離太學的路程更遠。張堪不再耽擱,收拾了東西,與羅陽見禮後揚長而去。
    鄧禹沒瞧見韓千千,心中疑惑,但不問。二人便也出了校舍,一同去往張家聚。
    誰知到了驢棚處,韓千千不知從哪裏跳出來,將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扔給羅陽,然後傲嬌的看向鄧禹。
    羅陽打開看時,袋子中裝的有大泉,有小泉,也不必認真數了,想必一萬錢不會少。
    他將袋子收好,笑著道“小姐姐豪氣呐,在下一定不負眾望,努力與你多掙妝奩錢。”
    韓千千白了羅陽一眼道“再胡言亂語,罰你做個養驢博士,哼!”
    看著美人似嬌還嗔的模樣,羅陽心情大好,哈哈笑著朝張孫巨招呼一聲,便又去了逐貧居。
    雅間之內,酒席之上,幾番推讓後,三人分定了占股比例。
    韓千千出錢不出力,和鄧禹各占三成,羅陽自己獨占四成。
    而多了一萬錢,最歡喜的還是張孫巨,老臉都笑成花了。隻因小郎君說了,要他準備二十頭驢養在驢棚。
    時間匆匆,驢棚已經徹底完工,房舍的四圍土牆也修造起來,再過數日便可完工。
    韓千千每天都來太學報到,混吃混喝,隻是到了休沐日瞧不見人影。
    羅陽和鄧禹三點一線,校舍、驢棚、逐貧居忙活。
    他們三個樂嗬嗬的幹大事。
    卻說南陽郡平林何氏大宅中,何隆正與外孫劉玄傾聽鄧尤匯報舂陵之事。
    “那日返回舂陵,將恩主身死一事報於少君,隻因老夫人受驚過度臥病在床,不敢聲張。多虧劉伯升相助,籠了人手以假亂真,遣我等帶去尋訪恩主屍身。”
    “之後劉伯升又找來唐子鄉大商宗佻,將田產賣得四十萬錢,贖買老恩主出獄。恩主喪事業已辦妥,於祖墳立了衣冠塚。如今已過數日,風波具定。我便向夫人告假,借回鄉探親之由趕來平林,將諸事告知恩主。”
    “好!好!劉伯升仁義,做事頗具氣象。”說著又對劉玄道“聖公,日後你休要拋頭露麵。那陳牧、寥湛等輩皆是縣中無賴。你與他們結交若是惹出是非,走漏風聲,該當如何?這假死之計豈能施展再三!”
    原來劉玄這些時日躲在深宅大院,有些耐不住寂寞。
    他便偷偷去往城中的伎閣娼肆尋歡作樂,何隆知道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多問。誰知劉玄竟和縣中的幾個無賴兒,稱兄道弟,胡亂攀扯。
    所以何隆便借著機會,訓誡一下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外孫,要他莫再惹出禍端。
    劉玄聽了外祖訓示,連道不敢,唯唯稱是。
    “好了,鄧尤你且用了餐飯,下去將歇。在我處住上幾日再返回舂陵。”接著又對劉玄道“聖公你尋書簡來,寫一封家信,將假死脫身之計說個明白,讓鄧尤帶回舂陵交於你父劉子張。至於往後之事如何區處,便由子張自己斟酌吧。”
    說罷讓劉玄帶著鄧尤離開。何隆則是歎了口氣,當初將女兒嫁到舂陵到底是錯了,如今受的幾場驚怕,臥病在床,自己已過花甲之年,離黃土埋身也不遠了。
    他怕與女兒再無相見之日,也怕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歎了幾聲,何隆漸覺精神不濟,便回後院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