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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堅善跟著兩人一直到了一處大宅院，一般這種大宅院都會有牌匾標明是誰的府邸。
    可是這塊牌匾上不是誰的府邸，而是四個大字：自強自立。
    他好像更感興趣了。
    他想知道裏麵住的是什麽人，跑到了對麵的糕點鋪子裏問起來，還掏了一兩銀子。
    結果小二根本不收，還趕著他走。
    有錢不要，除非……鋪子和大宅院有關係。
    公堅善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假裝無事的離開，小二隨意的掃了他一眼沒當回事。
    來問這個問題的人不止一個，每天都有那麽幾個人。
    最初有個小二沒當回事就把大宅院裏麵全是女娃娃的事情抖落了出去。
    第二天就被發賣了。
    崔二小姐因此專門叫了掌櫃的訓話，讓他們把嘴閉嚴了，別一點小恩小惠就不知道東西南北。
    公堅善仔仔細細盯著牌匾瞧了又瞧，正當他想離開的時候，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門前。
    “就是這裏？”
    魚文昊也好奇過大宅院裏麵在幹什麽，他隻知道裏麵是一群女娃娃，具體在做什麽不知道。
    今天被人主動邀請入府，他著實新奇。
    公堅善舔了舔嘴唇，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覺得有意思的人都認識啊……那就好辦多了。
    隨即他往回走了，丁嬤嬤醒了見不到他肯定要嘮叨，煩得要死。
    魚文昊想著既然是一群女娃娃，府裏應該到處鶯歌燕舞。
    誰知剛進門就看到一片光禿禿的地，寸草不生。
    “怎麽回事？這麽大一塊地，為何不種花草？”
    他雖然品性不佳，但也有幾分風雅之心，眼看著這麽一塊地荒廢了，他無比痛惜。
    “等明天你就知道了。”
    這塊禿瓢的地都是用來練武的，孩子們在上麵摔摔打打，有草才怪。
    接下來讓魚文昊驚奇的地方更多了。
    整齊有序蹲馬步的、喝茶下棋的、激情辯論的、彈琵琶練舞的……女娃娃們。
    除了彈琵琶和練舞的，其餘的都是男子該做的事情。
    女子如何能做？
    “女子為何不能做？”
    他問出心中疑問後，步英楠沒有回答，反問他。
    “為何不能……古往今來……”
    “古往今來便是對的？若從現在開始女子同男子學一樣的東西，做一樣的事，過去成百上千年以後，是不是也會讓人習以為常？”
    “應該是這個道理……”
    魚文昊性格並不強勢，短短的相處讓她覺得對方甚至有點沒有主見。
    別人說什麽，他都覺得有道理，這種人容易挑撥關係，也容易忽悠。
    他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內心世界裏，步英楠也沒有打擾他，而是指點起分到武課的學生們。
    明日帶她們去山莊比賽，不管是贏是輸，起碼讓她們知道自己有對抗男子的能力。
    一直以來，她們的比賽都是女子之間，對男子的力量和技巧知之甚少。
    魚文昊就那麽呆呆地坐在台階上，思緒放空，看著近在咫尺，與以往不同的女娃娃們。
    這樣自信又爽朗的樣子，好像也挺不錯。
    心血來潮之下，他隨手抓了一個小姑娘給他筆墨紙硯，他要即興作畫。
    高高的城牆內，無數的女子，有的奮力往牆上蹦，有的借助梯子，有的長了翅膀，有的搭起了人梯……
    她們唯一的目標就是逃離圍牆，沒有一個人垂頭喪氣。
    盡管用的方式各不相同，卻都在朝著同一個目標努力。
    他的出現本就惹來了不少好奇的目光，又見他低頭瘋狂作畫，沒有搭理任何人。
    不知不覺，他身邊圍上了不少孩子，她們懂事的沒有打擾他作畫。
    其中幾個孩子盯著他的畫出神，若有所感，直到他停筆，才有人小聲道。
    “爬梯子的小孩好像露姐姐……”
    “長翅膀的是牛姐姐！”
    “我也想長翅膀，可我隻是在跳，我那麽笨嗎？”
    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沒有讓魚文昊生氣，反而讓他無比開心。
    終於有人懂他的畫了！
    他以為找到了一個知音，沒想到這院落中有無數的知音等著他。
    隻是這些知音的年紀也太小了，沒關係，她們總會長大的！
    “大哥哥，你好厲害啊！”
    終於有人想起來誇他了，接著是此起彼伏的誇讚聲，魚文昊在一聲聲“大哥哥”中迷失了自我。
    步英楠拽過寧元諄，靠在他身上，他們如今根本不用避諱什麽了。
    反正他又不走正常科舉的路子了，名聲好壞也無妨。
    “我還以為他品性不端，現在看來倒像是個純良的人。”
    不要小看孩子們的直覺，尤其是曾經受過不少傷害的女孩們的直覺。
    她們對魚文昊沒有任何的反感，毫無警惕性的走到了他身邊。
    “剛才人太多，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那個疑犯會不會對你不利？”
    “不確定，我當時隻是問了他們一句，他們也隻是簡單的回了我一句話。”
    她為了讓他寬心才說不確定，實際上當時那個少年的眼神，就像看到了獵物一樣。
    少年看似孱弱的身軀裏藏著一頭猛獸，稍有放縱就會放出來咬人。
    寧元諄沒跟她說過，他能輕易看穿她的謊言。
    他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拳，還是太慢了，如果他現在能更有權有勢，她是不是就願意依靠他了？
    “魚家如今是魚公子的母親當家做主，他父親與他一般不爭氣，若是他能回歸正途，魚夫人應該會為我們所用。”
    一個家裏的後生晚輩出息了，福澤的可能是整個家族。
    就拿崔家舉例，崔從瀅未進宮之前，崔家的旁係對嫡係沒有多少敬意，甚至想取而代之。
    自從崔從瀅入宮後，旁係老實多了，後來懷了龍子，一步登天從瀅嬪升到了瀅妃。
    旁係徹底不吭聲了，其他家族都在頹敗，隻有崔家越來越好了。
    “我回頭找譚大問問邊關傳消息回來了沒有。”
    信息溝通不及時是大忌，叛軍打的如火如荼，信鴿的傳遞也成了困難。
    步英楠如今站在了夏侯鉦的陣營中，賭他最後能成事，讓天下歸於太平。
    寧元諄也決定讓職位再升一升，做事會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