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已經不在乎你弟弟了呢？”
    “拜見淩左使……”
    婁筠思慮再三還是來見淩閎了。
    “我可擔不起你這一拜，你和戎幺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我精心培養你們，現在卻反過頭來咬我一口。”
    婁筠不吭聲，她在淩閎麵前沒有還嘴的資格。
    “罷了，你們長大了，心也野了，強留你們也沒用，我此行帶了解藥的配方，如果你們能協助我行事，我會把解藥配方給你們，還會放過你們的家人，從此你們就是自由身，和家人團聚。”
    淩閎先是冷嘲熱諷，又拿出了解藥配方。
    “我需要做什麽？”
    婁筠坦然的望向淩閎，小姑娘眼裏的敬畏早已不在。
    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束手無策的小孩，她有了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可惜了，我真的很看好你，如果你不叛變的話，我死之前肯定把左使的位置讓給你坐。”
    “可你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婁筠不想聽廢話了，一句話給淩閎氣笑了。
    “和親公主今日為何沒有出麵？她發生了什麽事嗎？”
    “不清楚，我隻見過她一麵，她被城主帶回家中就沒再出現過。”
    婁筠對那位公主的感觀不錯，是個活潑好動又八卦的姑娘。
    聽聞她早年經常遭受養父的毒打，還能養成這樣的性子實屬不易了。
    “打聽一下和親公主發生了什麽事，及時傳遞消息給我。”
    “好……沒有其他事情了吧？”
    她轉身要走，隻聽淩閎極其陰冷的聲音響起。
    “背主的狗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好自為之。”
    婁筠腳步微頓。
    “可我們不是狗，淩閎，你從來沒把我們當人看。”
    在他眼中，他們隻是一些可利用的棋子，隨時可以丟棄和替換。
    她以前並不是很了解，直到跟在步英楠身邊，她才慢慢懂了。
    同樣是被人養著做事，步英楠除了在訓練場上對葵芷她們嚴厲，其餘的時候她像一個貼心的大姐姐。
    她會關心她們的身體狀況，問她們有沒有想吃、想買的東西。
    還會告訴她們怎麽處理自己的情緒，有氣就撒出來，憋在心裏容易得病。
    就算是訓練場上的嚴厲，也是為了讓她們更好的活下去。
    這也是她一次次逃跑被抓之後選擇了背叛淩閎的原因之一。
    她內心裏也想像葵芷她們那樣，得到步英楠的關懷。
    隻是她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緒，導致一次次的跟步英楠產生衝突。
    婁筠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別人覺得她在步英楠心中是特別的，除了她，沒人能跟步英楠說著說著就打起來了。
    “回來了？淩閎跟你說什麽了？”
    回房後，步英楠就躺在她的床上，看樣子來了有一會兒了。
    “你現在跑出來，不怕你家那位醋壇子秀才以為你半夜紅杏出牆約會野男人？”
    “他又不是沒腦子，怎麽可能不知道我出來是為了什麽。”
    淩閎大半夜能順利的摸進馬場，也是她提前打了招呼的。
    否則夏侯軍早就把他射成篩子了。
    “他的腦子見到你就不好使了，淩閎讓我暗中協助他，事成之後，不僅給我解藥的配方，還會放過我們的家人。”
    “你信他說的話嗎？”
    “一個字都不信。”
    他開出的條件確實很誘人，但在婁筠看來，沒有一條可以兌現。
    “我弟弟那邊還沒有消息嗎？”
    她其實很早之前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她已經太久沒見弟弟了。
    步英楠坐起身，微微搖頭。
    “淩閎把人質藏匿在各處，已經找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你弟弟的消息。”
    崔玖悅在武棲國的生意做的不錯，想要查一些事情挺簡單的。
    隻不過都是普通人，知道淩閎把人關押在哪裏以後，還得靠有武功的人進去一探虛實。
    進度自然就慢了許多，再加上傳遞消息的延遲性，反正現在沒有她弟弟的消息。
    “淩閎讓我打探一下盛冬公主怎麽了，今天為什麽沒來會見使臣。”
    “難為他們還記得有個公主。”
    估計是被她那道聖旨給搞蒙了，完全忘記了和親公主的存在。
    “你就回他們水土不服，要休養最少半個月。”
    “你覺得他會信？”
    “那不然呢？告訴他公主不想和親，偷偷跑了，我們在秘密搜尋中，盡量在半個月內把人找回來？”
    婁筠差點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你幹嘛說給我聽！”
    “他不是讓你傳遞消息給他嗎？我把消息告訴你了，你怎麽還不高興了？”
    步英楠一臉的理所當然，既然別人想知道，你就說唄，有啥大不了的。
    “你是不是蠢，要是這個消息被他知道了，肯定會以此為理由，在議和協議上獅子大開口，嚴重了可能直接鬧崩，兩國繼續打起來！”
    “你既然知道後果，那你會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嗎？”
    步英楠定睛問她。
    若是以前的婁筠肯定會毫無保留的說給淩閎聽，但現在的她……
    她很喜歡現在的煙火人間，不希望看到更多的人陷入戰火當中。
    “你就那麽自信我不會把消息泄露給他嗎？”
    “我對你有自信，你不是那種人。”
    “惡心！”
    婁筠別扭的轉過頭，不想再看步英楠一眼。
    “這話說的我也覺得惡心，行吧，你繼續好好休息吧，傷還沒好就再養養，幹嘛非得硬挺著去看淩閎那個糟心玩意兒。”
    “淩閎隨身攜帶解藥配方，你想辦法給我搞來。”
    婁筠突然道。
    “嘖，你不是我的人嗎？怎麽還使喚上我了？”
    “誰讓你把我打傷了，戎幺也受傷了，芊芊還沒那個能力，除了你，別人都沒機會。”
    “行吧，我試試看。”
    步英楠撓著頭離開婁筠的房間，順手給她關了門。
    她沒有質問婁筠為什麽半夜和淩閎碰頭，是不是又要回到舊主那裏。
    淩閎不是什麽大度的人，婁筠背叛過一次，就算回到他身邊，最後也躲不過一個死。
    既然知道結果，婁筠是瘋了才會回去找死。
    婁筠默默地躺到床上，不由輕笑一聲。
    她終於不再是一個人了，不用什麽事情都自己擔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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