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朕竟是一代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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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最強紈絝!
    此時的柴揆已經被侍衛們鬆開,他煞有介事地在廳堂內來回踱步,時而抬起頭用右手摸摸下巴。
    “裝模作樣。”侍衛們心中冒出一致的想法。
    胸無點墨的紈絝子弟還想著出口成章,這不是天方夜譚嗎?
    “咳咳,有了!”
    隻聽柴揆雙手負於背後,朗聲道“窗間梅熟落蒂,牆下筍成出林。連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覺夏深。”
    嘖。
    他話音剛落,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這是紈絝子弟能作出來的詩嗎?
    望著窗外院落裏的小竹林,趙禎也有些發蒙,此詩不僅寫出了春末夏初的風光,又表現了四時更迭之快,最重要的是還很應景。
    難道說他真是現想的?
    這比曹植的七步成詩也不遑多讓啊。
    看著眾人快要合不上的嘴,柴揆心裏竊笑現在可是北宋,我整一首南宋範成大的詩還怕唬不住你們?
    趙禎皺著眉頭說道“這是你從哪兒抄來的?”
    不信?這個簡單!
    “兄弟,格局小了啊,這個真真的是我作的。這樣吧,剛才作了首詩,你們要是不信,我就再來一首詞。”
    眾人定睛望著柴揆,同時擺出一副期待臉。
    得益於良好的經濟和穩定的社會環境,宋代文學取得長足的發展展,唐宋八大家有六個都是宋朝的足以說明問題。
    所以,一首詩並不能證明什麽,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個不知名詩人那裏抄來的呢?
    柴揆將目光投向趙誌衝,片刻之後,一首詞從他嘴裏脫口而出。
    “雲收雨過波添,樓高水冷瓜甜,綠樹陰垂畫簷。紗廚藤簟,玉人羅扇輕縑。”
    南宋的詩整完了,整元朝的詞,反正這跨時代的東西,任誰也發現不出破綻。
    這下子,全場徹底安靜了,上一首詩還好,這首詞全篇沒有一個“夏”字,卻還真的是在描述盛夏的光景。
    特別是最後那句“玉人羅扇輕縑”,趙禎不由自主的把頭轉向趙誌衝,隻見那丫頭早已羞紅了臉。
    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柴揆這小子居然當著他的麵調戲他的妹妹,最重要的是這詞還是他讓做的,真是弄巧成拙!
    趙禎自己在一旁生著悶氣,趙誌衝卻似是紅鸞星動,自顧自地摳著手指頭,幾個侍衛看這情況也不敢妄動,現場的氣氛一時間又有些膠著。
    後來,還是柴揆厚著臉皮開了口“怎麽樣大舅哥,小弟雖說沒有八鬥之才,但兩三鬥還是有的吧!”
    “哼,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
    哎,這人真是難搞。
    柴揆靈機一動,又說道“大舅哥既然不喜歡詩詞歌賦,那咱們聊點別的?小弟對這天下大勢也是略通一二。”
    柴揆極力地推銷自己,想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殊不知此舉已經觸犯了趙禎的禁忌。
    你柴家人吃喝嫖賭也好,殺人放火也罷,他趙禎不會跟你計較。
    可是天下不一樣。
    什麽是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之下全都是皇帝的。
    你一前朝皇族不好好在家待著當吉祥物,關心什麽天下大勢。
    你到底想幹什麽?
    謀逆?
    甚至是謀反?
    趙禎麵色陡然一變,覬覦皇權,罪不容赦!
    “哦?天下大勢?”
    “對啊!”
    柴揆完全沒聽出趙禎語氣中的一絲戲謔,還以為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你且說來聽聽。”
    “哈,那就說說當朝天子……”
    “揆哥兒,別……”
    “無妨,你接著說。”
    趙禎心想嗬,天子就在你眼前都不識,還說什麽……朕倒要看看你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柴某認為,朝堂之上,天子麵對朝臣並非那麽得心應手。”
    談起宋朝,柴揆如數家珍,畢竟前世的他畢業之後去本地某大學當了圖書管理員,兩年時間,五代史宋史什麽的早就被他翻爛了。
    不過,此話一出,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這小子,不是明擺著說皇帝能力有限嗎?就差說他無能了吧。
    侍衛們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趙誌衝心急如焚,恨不得把他的嘴給粘上。
    而趙禎則是強忍著怒氣說了兩個字——“繼續”。
    柴揆對趙禎的怒意毫無察覺,隻是自顧自地笑“那小弟就給大舅哥好好說道說道!”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天子舞勺之年登基,母強子弱,況且天子又非太後親生,怎會真心相待……”
    “劉太後明麵上是垂簾聽政,實際是大權獨攬,就拿寇準來說,如此國之棟梁居然因為太後一己之私被一貶再貶,於雷州鬱鬱而終,其同僚李迪等人也盡數被貶。”
    “天聖七年,劉太後栽贓嫁禍,治侍中曹利用謀反之罪。”
    “太後還逼的八王爺裝瘋賣傻,稱病不朝,甚至身著帝王龍袍去太廟祭祀,這種僭越之舉……”
    “哎,可憐天子受製於人,皇權勢弱……”
    柴揆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幸得上天庇佑,天子親政,為寇準平反,重新啟用李迪等一眾老臣,下狠手治理邪教。”
    “大宋,這才開啟新的篇章。”
    幾個侍衛聽完都傻了,我靠,這不是拍馬屁嗎?這樣也行?
    隻有大太監張懷有些吃不準仁宗的想法,雖說太後與仁宗確實不和,但是,在劉太後死後,仁宗皇帝可是專門下旨朝廷和民間皆不得對太後臨朝往事妄加議論。
    不過還好,仁宗看起來並未動怒。
    此時的趙禎處於一種豁然開朗的狀態。
    長久以來,他都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懊惱自責,劉太後在的時候弄得他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哪兒還有個當皇帝的樣兒?
    特別是看著身邊的肱骨之臣一個個被劉太後打壓,貶官,更讓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當皇帝?
    即便是最後親政了,也被大臣說,這都是因為有眾多的忠臣在,太後不敢做的太出格,陛下一定要善待這些老臣。
    可如今居然從柴揆嘴裏聽到了一種完全不同以往的說法。
    對啊!朕是天子,天命所歸!
    給大臣們沉冤昭雪,整肅吏治,不也是朕的功勞嗎?
    原來朕竟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