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朕要讓柴家血本無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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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最強紈絝!
    柴永崎後悔生了這麽個玩意兒,可又拿他無可奈何,正如柴揆所說,他就這麽一個兒子,宗家還指著他續香火。
    不管怎麽說,這份家業就算讓他一介紈絝給敗完了,也比便宜了分家或者外人要好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柴揆說的還真有那麽幾分道理!
    可有道理歸有道理,兩萬貫錢終究不是個小數目。
    他柴永崎身為鄭國公,不算食邑,每月俸祿不過60貫,這兩萬貫相當於他334個月的俸祿,約合28年。
    按購買力計算,宋朝一貫錢能買一石米,一石米約592公斤。
    放到現在來說,一公斤普通大米按45元算,一貫錢相當於2664元。
    想象一下,一個月薪一萬六的人,攢下這麽多錢,需要連續工作28年!
    還是在不吃不喝的情況下!
    不過好在柴永崎不是現代人,除了鄭國公的俸祿還有兩千戶的食邑供他收稅,另外還有朝廷每年發下來的一斛粟和幾石糧以及其他一些茶酒錢。
    可即便如此,鄭國公府還有一大家子人要養,光丫鬟家丁就不下百十口。
    兩萬貫他能拿出來,隻不過就是得變賣一些田產和鋪子,這種敗家行為讓柴永崎難以接受。
    “你要兩萬貫做什麽?府上這點錢還不夠你花的?”
    “你兒子我要辦大事兒,兩萬貫還不一定夠呢。”
    “到底什麽事兒?有屁快放!想用老子的錢還不交代清楚!”
    “實話跟你說了吧,我要買糧。”
    “買糧?你又不缺衣少食的買什麽糧?”
    景祐元年,洪水災害幾乎席卷整個大宋,尤其是七月黃河下遊澶州決口,直接把事件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彼時才剛剛六月初,柴揆總不能說下個月澶州決口,主產區的夏糧收不上來吧?
    更何況他收糧的主要目的倒還不是為了低買高賣,個中的原因都沒法跟他老爹解釋。
    “東京城大雨連綿一月有餘,這事兒極不尋常,我估摸著今年糧食肯定要減產。”
    “你的意思是糧食會漲價,咱們先屯糧?”
    “也可以這麽說吧。”
    柴永崎有些意外,自己這個胸無點墨,整日裏遊手好閑的兒子怎麽突然關心起糧食來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有自己的分析,誒,這可真是活見鬼!
    難道是生了場大病脫胎換骨了?
    柴永崎還沒想明白,一聲厲喝將他拉回了現實。
    “我說老東西,你到底給不給啊!”
    嘿,這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來他柴永崎始終是想多了,有這麽個玩意兒還真是家門不幸。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
    糧食在那個時候算是硬通貨,隨時都能買賣,就算變賣家產換一些糧食,也無不可。
    頂多到時候把糧食賣了,再把地買回來就是,即使是虧,也虧不了多少。
    想明白這一點,柴永崎便說道“兩萬貫可以給你,不過先說好了,你別給老子亂花!”
    “趕緊的昂,我著急用呢!”
    ……
    三日後,柴揆點著手裏的兩萬貫錢銀票美滋滋的上了街。
    東京城裏的王公貴族見這幾日鄭國公忙著賣田產和鋪子,都以為是柴揆這個紈絝子弟太能敗家,他老子不得不變賣家產維持生計。
    老爺們對這位鄭國公府的小公爺算是有了新的認識——來東京城才不過兩三年的工夫,這家說敗就給敗了,實乃神人也。
    當然,柴揆對此保持一貫無所謂的態度,大家都認為他敗家,那最好不過了,做人嘛,人設一定不能崩。
    鄭國公變賣家產的事一時間成為了東京城達官貴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柴揆這兩天也沒閑著,得空的時候他便上集市上打聽糧食價格,那可真是一天一個價。
    除此之外,他這幾天也都會去無極觀門前叫陣。
    反正腿和嘴都長在他自己身上,每天跑一趟跟上班似的,柴揆倒也樂得其所。
    看不見趙誌衝讓他很是煩躁,你說老天爺本來給了個如花似玉的媳婦,現在卻要收回去,這哪兒行啊?
    短短的幾個小時,趙誌衝的音容笑貌早已刻在他心底,是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的。
    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吧。
    柴揆帶著鄭國公府上的個家丁,來到東邊的集市上支起了攤子。
    等他大搖大擺的坐在板凳上,家丁們拉出了橫幅,上書四個大字——高價收糧!
    下麵兩排小字米每鬥150文,麥每鬥30文。
    比當前的市價分別高出百分之二十五和百分之五十,加價幅度不可謂不高。
    很快,不少的糧商和農民便湊了過來。
    也許剛開始還有人觀望,但當第一筆生意成交之後,人群沸騰了。
    對方給出的可是實打實的銀子,而且是連貨都沒看就先付錢。
    這特麽不是傻嗎?就差往腦門上貼個字條了——人傻錢多速來。
    冤大頭可是不常見的!
    管你是鄭國公還是別的什麽公,有奶就是娘!
    一傳十十傳百,也就一會兒的工夫,東市有個傻子收糧的消息就傳遍了街頭巷尾。
    不管是西市的、南市的,還是北市的,地主老財抑或是佃戶長工,人皆紛至杳來。
    未到正午時分,柴揆已經散出去近五千貫錢,而往鄭國公府運送糧食的車隊更是絡繹不絕,竟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風景線。
    反觀皇宮中的趙禎,這幾天已經被各地報上來的奏章搞得焦頭爛額。
    不是這兒發大水了,就是那兒的難民進京城了。
    “官家,各地賑災糧款皆已到位,相信局麵不日即將扭轉。”
    “甚好。”趙禎攥緊的手有所舒展。
    “隻是……”同平政事李迪說道。
    “隻是什麽?”
    “唉,也不是什麽大事,隻是有點奇怪。據傳,鄭國公之子柴揆近日在東京城以高出市價三四成的價格大肆收糧。”
    “嗯?”趙禎怒而拍桌,“他想幹什麽?囤積居奇?!”
    年景不好時,地主老財們囤貨等著漲價也並不是什麽新鮮事,隻是現下正處洪災的節骨眼上加之他自己妹妹那檔子事兒,讓趙禎不免有些氣憤。
    “開官倉拋售糧食,平抑物價,朕要讓柴家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