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新朝興於莽 漢室衰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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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飛沿著火光所指之路來到盡頭,卻見一個幾乎垂直的石階出現在下落之處,便招呼甄夢瑤循石階攀爬而上,來到兩側壁畫的墓道,重回到放置棺槨的墓室。
    火把光下隻見棺內金光閃閃,待撥開上層散落的金塊、財寶,卻見下麵四個青銅的箱子碼在棺底。銅箱頂部安有銅環甚是趁手,雲飛抓住圓環使出全身氣力將箱子一一提出,擺在石台之上,卻見箱子都被大鎖鎖住,想要擰斷巨鎖,卻是堅固異常,雲飛直憋得滿麵通紅仍舊難以破壞精銅所鑄的大鎖,無奈之下,隻好又回身在棺內尋找鑰匙。
    棺底的財寶淩亂散落,密密麻的散發著誘人的金光,難以尋覓鑰匙的蹤跡。甄夢瑤瞥見石台旁焦光帶來的包袱,靈機一動躍到石台下,拎著包袱底部,倒空裏麵的東西,重又回到石台上,對雲飛道:“大哥!把散落的財寶先收拾清楚,才好尋找!”
    雲飛讚許的一點頭,跳入棺內將散落的財寶一一歸集在包袱之中,各類的黃金珠寶裝了滿滿一袋,直到一切徹底收拾幹淨,仍尋不見銅箱鑰匙,便舉著火把在棺內四處查看。火把映照之下,見棺槨底部雕刻著一條巨蟒,被祥雲環繞其間,凶猛且氣勢十足。看到巨蟒頭部時,發現兩隻眼睛甚為怪異,一般的蛇類眼珠都是深陷眼眶,攝人心魄。這巨蟒的眼珠卻並不協調,微微的凸出眼眶,雲飛心念一動猜測應是特意為之,便伸手摸向巨蟒眼珠。
    手指摩挲在巨蟒眼珠之上,發現竟然可以活動,不由得用力一按,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尋聲看去隻見棺槨內部前壁上露出一個方形壁龕,一個青銅所鑄的盒子靜靜的放在那裏。伸手取出銅盒,在確認沒有幾關後,雲飛小心翼翼的掀開盒蓋,見盒內有一塊銅牌與四把整齊排列的鑰匙。取出銅牌一看,見上麵竟刻著幾行小字,湊近火把雲飛看到字的內容寫道:“吾受命於天,開創新朝,在位十四載,造福天下蒼生,奈何為世人所誅,功虧一簣。今屯寶藏至此,以此為資,盼他日重振天下,光耀寰宇。建興新帝王莽親書。”
    雲飛看後不禁愕然,自己的猜測沒錯,這裏果然是王莽的墓室,隻是疑惑一直未曾見到他的遺骨。讓他更為疑惑的是,所知關於王莽的曆史知識中,他在奪取皇位後,應是統治了新朝十六年,為什麽銅牌上寫得卻隻有十四年的時間。王莽親筆所寫應不為虛,唯一可以解釋的就是那些史學編寫錯誤,弄錯了他的在位時間。至於另外一個疑問,大概隻有王莽穿越之說才能解釋,史書中王莽的最終死在長安的亂軍之中,如今卻陡然的出現在丹徒山的陵墓中。這一切所見,讓雲飛更加認定留在地宮中的王建國就是王莽。
    幾千年的史書中對於王莽非議甚多,這可以歸結為他是一個篡位者,造成曆史的評價一直負麵。要知道,那些撰寫史書的王朝的代言人們,“受命於天”的主導思想根深蒂固,每個王朝繼任者的正統性都被描寫的毫無瑕疵,甚至不惜隱瞞、偽造證據,樹立起王朝的創建者、繼任者的光輝形象。而對於王莽這樣通過非常規手段奪取皇位之人,如果失敗了,就會成為曆史編纂者筆下的篡位者,一個徹底不入主流曆史的陰暗之人。
    王莽家族本是一個士紳家族,其祖父原先僅是一個低級官員,自己的女兒進宮後生下了漢成帝,迅速成為掌權一時的國丈,開始了王氏家族對大漢的外戚專權。漢成帝是一個隻顧玩樂的皇帝,容易受女人支配,根本無心政事,非常樂意自己的嶽父與小舅子幫自己打理國事,至此王莽得以外戚的關係主政逐漸掌握朝權。
    王莽其實是一個謙恭儉讓、禮賢下士的人,隻是史書一直對這些優點不以為然,均指責他是佯裝,更是汙蔑他依靠自己的勤勉,在主政期間得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擁戴,隻是為了暗中結黨發展自己的勢力。
    王氏家族在王莽與其祖父的努力下,先後輔助了四個皇帝主政。成帝的兒子漢哀帝更是荒唐,他沒有子嗣,在死前竟然準備讓位給自己的男寵董賢,王莽嚴厲的剝奪了董賢的官職與爵位,同時立漢哀帝的堂兄漢平帝登基,並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幾年後,漢平帝突然死亡,史書中紛紛指責是王莽暗殺了他。其實,那時漢平帝根本沒有成年,王莽的權利極其穩固,完全沒有必要背著弑君的罪名去弑君。
    王莽上位後,建立了新朝,政令卻新到超越千年,在新政中他廢除土地私有製實行公有製、重視科學技術、廢除奴隸製度等一係列的手段,在現代看來都是超前的行為,這些政令也成了現今各方猜疑他是穿越者的證據。根據史書記載,在他執政的前十四年中,他的新政並沒有受到任何人的反對。兩年之後卻突然天下大亂,更始軍攻入長安,王莽死於亂軍之中。看到銅牌上王莽的記述,雲飛猜想,“穿越者王莽在位十四年一直控製著局勢,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穿越者突然離去,真實的王莽回到現實,麵對一個全新的局麵,他無力執行新政最終造成天下大亂。”所以執政新朝最後兩年的王莽應不是同一個人,他隻是曆史事件中悲劇的替罪羊。隻是那個穿越者王莽在什麽時候來到漢朝的,雲飛毫無線索,一時也從無推測。
    新朝的轟然垮台後,成王敗寇的定律在王莽身上淋漓盡致的得到體現,他成了曆史上最大的惡人,甚至連相貌也被描述成“巨口短頷、露眼赤睛”的怪物。
    凝望著著手中的銅牌,雲飛不由得感歎曆史的複雜與奇妙,呆呆的陷入了沉思,“是什麽讓王莽突然離去?又是什麽讓他壯誌未酬?”他一度心潮澎湃,衝動的想返回地宮找到王建國,問清這一切疑問的答案,最終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情緒。
    一旁的甄夢瑤見雲飛一直沉思,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此刻她急切的想一探銅箱中之物,見他愣在那裏半晌,便心急的催促他趕緊打開箱子。雲飛取出鑰匙,將銅箱一一打開,頓時滿室生輝,每個箱子裏麵滿滿的均是財寶,那財寶比那收在包袱之中的黃金、珠寶不知顯然貴重許多倍。雲飛二人震驚之中,忽然感到與箱中的寶物相比,那些曾經視若珍寶的金銀錢物真切的如糞土一般。
    雲飛驚喜萬分,向甄夢瑤說道:“瑤兒!那曹丕所得高祖財寶與此相比如何?”
    甄夢瑤泯然一笑,說道:“輕若鴻毛而已!”
    雲飛說道:“看來這漢朝命數該喪於財寶,王莽亂漢積累了寶藏,如今重見天日,我們有幸取之,卻又是為終結漢室之用。天意如此,我就用這漢室財寶終結漢室,一統天下吧!”說著不禁感到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甄夢瑤笑道:“是啊!這就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兩人一時感概萬千,待平靜下來,不敢在黑暗中停留,立即開始往外搬運箱子。這箱子甚是沉重,甄夢瑤力弱,根本難以提起,倒是雲飛兩手各提著一個箱子,往返一次後四個箱子便搬出墓室。等出了墓室,站在石林中的兩人,守著四個大箱子,卻又為如何將它們一次運走發愁起來。
    此時,天色晨曦微露,朝霞滿天。雲飛跳到一棵石筍上,四處眺望尋找合適出山的道路,待他看到被霞光映照的如同紅綢一般的小溪時,靈機一動,歡喜的跳下說道:“有了!”說完便興衝衝的招呼甄夢瑤,一起去砍山間的小樹,一個時辰過後,一個兩丈見方的大木筏組裝成功,兩人稍做休息,準備依靠木筏沿著小溪順流而下。
    此時已是陽光高照,臨近午時。雲飛將箱子放在木筏之上,與甄夢瑤坐在上麵,悠然順著溪水漂流而下,隻見小溪兩岸綠樹掩映,山間空穀悠寂、清風送爽,二人十分愜意,看向彼此時瞬時一陣甜意從心頭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