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秋風蘆葦蕩 蟲叫引水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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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諸葛瑾離去,今日糾結良久的事情終於水落石出,雲飛也長長的舒了口氣,但一想到答應喬公之事,明日就要去吳郡,當下心中又開始煩惱不已。
    甄夢瑤見他如此,寬慰道:“雲哥哥,江東之事你隻要盡力就行,未必一定要讓彼此都能滿意!”
    雲飛道:“話雖如此,但一攪入此事,沒有萬全之策,恐怕不好收藏,那諸葛瑾一直忙活,估計也是為了此事。”
    甄夢瑤聽了,歎氣道:“今日秋高氣爽,且放下心事,我陪你到城外去走走吧,散散心也好!”
    雲飛點頭答應,當下兩人在城內酒館帶了些酒菜,到城外飲酒賞景。這些日子來,兩人一直忙於各種事情,從來沒有這樣放鬆心情好好的共遊,雲飛還在一直懷念那日晚上在山坡上與甄夢瑤一起對月飲酒,此時有了半日的休閑時光,卻是十分愜意。
    兩人來到一處河邊堤壩上,正好有一個涼亭,便在那裏停下,映入眼簾的滿是秋色楓葉與河堤下蕭瑟的蘆葦,趁著秋風微涼,兩人喝酒閑談,不知不覺中已過去了許久。這裏平時就人煙稀少,此時又是深秋,兩人在那裏坐了半日都不見一個人影。
    雲飛忽然想起甄夢瑤給諸葛瑾的東西,問道:“瑤兒,你給了諸葛瑾什麽東西?”
    甄夢瑤泯然一笑,把昨晚自己做的事情與雲飛說了。雲飛歎氣道:“唉!你我相處這麽多日,我還一直誇你變的乖巧了,誰知道現在還這麽頑皮。”
    甄夢瑤噘嘴道:“你何事有誇我乖巧啊!盡是睜著眼瞎說。”
    雲飛道:“我……我是心裏誇你的,你不知道而已。”
    甄夢瑤聽了,十分高興,道:“誰讓那諸葛瑾一直裝神弄鬼的,你沉得住氣我可憋不住。”
    雲飛道:“唉!那諸葛瑾要求我之事我能猜出幾分,隻是不知道到底對與不對?”
    甄夢瑤道:“他這種求人的方法,不管是什麽事情,你千萬都不能答應。況且喬公的事情都已經讓你費神不已了。”
    雲飛點頭稱是,也不再去提諸葛瑾之事。兩人又喝了一會酒,待到微醺之時,便都說起在鄴城月夜飲酒之事,甄夢瑤先是麵色緋紅,到後來又想到家中遭遇橫禍,父親慘死,姐姐現在不知何種境況,不由得心中淒涼,眼淚似要流了下來。
    雲飛見此,連聲安慰,同時岔開話題與她說起以後的事情,過了許久甄夢瑤才稍稍平靜,一直用癡癡的眼神看著雲飛,讓他的心裏不覺得軟了,暗自發誓道:“這一輩子一定要好好照顧她,不能再讓她受到如此傷害!”
    一陣秋風吹來,兩人被酒勁微散,不覺得被涼風吹得有點發抖,雲飛趕忙脫下自己的披風,披在甄夢瑤身上,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雲飛拎起剩餘的東西,扶著甄夢瑤下了河堤,剛走不遠卻見河堤下麵躺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嚇的兩人一跳,以為是個死屍。待走進一看,卻是一個渾身破爛,穿的如乞丐似的人躺在那裏,看那胸脯仍在起伏,應該還活著。
    兩人路過那人身旁,地上的人忽然睜開眼睛,看向兩人,卻也不說話。甄夢瑤見他如此窘狀,心中實在不忍,向雲飛說道:“雲哥哥,這人怪可憐的,給他點銀兩吧。”
    雲飛點頭,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遞給那人道:“兄台這銀子你拿著,去換身衣服買點吃的吧。”那人依舊看著他,不說話也不伸手來接,雲飛以為他聾啞,便輕輕的將銀子放在他麵前的地上,拉起甄夢瑤繼續往回走。
    兩人剛走出幾步,卻聽身後那人嘟囔著說道:“給我銀子做什麽,還真把我水鏡當做乞丐了?手裏明明有酒卻不請我喝,還裝作什麽好人。”
    甄夢瑤一聽,心中不由的大怒,回身就要理論。雲飛見這人身上篳路藍縷,深秋傍晚涼意正濃,卻毫無感覺,本已是十分奇怪,又聽到他自稱自己為水鏡先生,當下一愣,心中更是疑惑,趕忙拉住甄夢瑤,轉頭說道:“您是水鏡先生?在下手中有酒,但都是殘羹冷炙,給你恐更不禮貌。”
    那人立即收回眼神,也不看他,坐直了身子,指著他手中的盒子道:“我不嫌棄,你倒還嫌棄起來了。”
    雲飛愣了一下,將手中的食盒放下,取出酒菜遞給他,那人捧起酒壺,一飲而盡道:“好酒,真是好酒啊!”
    甄夢瑤轉怒為喜道:“你倒還是很識貨啊,這本是上好的女兒紅。”
    那人道:“好酒是好酒,就可惜少了點!”
    雲飛笑道:“既然先生喜歡,那明日我再給你帶些過來。”
    那人哈哈一笑到:“甚好!甚好!還是這位公子慷慨啊,氣度非凡可見一斑啊!”
    雲飛聽他說道“甚好”已深知他是水鏡先生無疑,隻是不知道他為何以這份打扮出現在這裏,而且是故意透露他的身份,卻又不想與自己坦白,便抱定心思,不在多問,隻要明日再來與他詳談,他向水鏡先生一拱手道:“先生,明日一早再見。”說著拉著甄夢瑤一轉身,又往回走去。
    走了數步,甄夢瑤心中仍是疑惑,便回頭瞧向水鏡先生,隻見他已站了起來,彎著腰盯著河堤處,好像那河堤上有什麽重要東西似的。她不禁疑惑的問雲飛道:“雲哥哥,你看那人在看什麽東西?”
    雲飛回身看了一眼道:“這裏還能有什麽,估計是要逮什麽蟲子之類的東西,這大秋天的應是捉蟋蟀吧。”
    此時,但見水鏡先生神情緊張,貓著腰就要向前撲去,雲飛也心中好奇便走進想看看是什麽東西,水鏡先生卻連忙擺手讓他走遠,但隨著他的目光向前一看,隻見河堤的枯草中,有一隻青頭蟋蟀正在那裏躲著,那蟋蟀竟有普通的蟋蟀三個大,青頭粗腿健碩異常,甚是雄偉,如此巨大的蟋蟀,著實讓雲飛二人驚奇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