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黃月映清風 魂歸何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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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典韋的慘叫,曹操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奔院中的馬廄,嘴裏還在不停的念叨著自己坐騎的名字:“絕影啊!絕影!這次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的了!”
來到馬廄前,眼見他的絕影正站在馬槽前,身形矯健異常,心中不由的暗喜,趕忙緊走幾步,來到絕影麵前,曹昂搶先剛要過去解開韁繩,還有接觸到韁繩,忽然隻覺得一陣暗力拍在自己身上,整個人像被彈了一下似的,直直的飛了出去。此時的曹操已顧不上那麽多,立即翻身上馬,抽出佩劍揮手斬斷馬的韁繩,剛要催馬前行,隻見馬前人影一閃,接著身下的絕影一聲嘶鳴,轟然倒在地上。
戰場上摸爬滾打數年的曹操幸虧機警,就在絕影倒下之際,順勢在地上抱著頭滾出很遠,那黑影剛要抬腳去追曹操,忽覺得腳腕被人拽住,心中一驚之際,低頭一看原來是曹昂在剛才又欺身前來,伏在地上抱住了他的一隻腳,無論他如何用力,一時也難以甩開。
地上的曹昂向一邊抱著黑衣人的腿,一邊對遠處站起的曹操道:“父親!我的坐騎就在院外,趕快前去!”
此時曹操已被嚇破了膽,一聽外麵有坐騎,也顧不上理會院內的一切,立即拔腿向外衝去,黑衣人還在與曹昂糾纏間,隻聽院外一陣馬蹄聲響起,曹操已揚長而去,逃出生天。
黑暗中,被曹昂抱住的黑衣人正是雲飛,他在房頂上聽到曹操的坐騎在這裏,便從下來守候著。此時,他無奈的看著曹昂,自己依舊被趴在地上的他死死抱住,耳聽著曹操馬蹄聲逐漸消失,頓時感到渾身放空,再也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張繡帶著人跨過典韋的身體,終於感到馬廄,火把映照出呆若木雞的雲飛,頓時明白曹操已逃了出去。看到地上的曹昂,他頓時怒不可遏,與兩個士兵上前架起他,毫不猶豫的一槍給他了個透心涼,這一槍滿是憤怒與無奈,曹操逃走他已氣得快要失去理智,無限的怒火全都發泄到曹昂身上。可憐的曹昂連慘叫都沒有喊出聲來,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把自己短暫的生命,重新又還給了曹操。
張繡殺了曹昂,依舊餘恨未消,立即吩咐手下去追,但由於事發在曹操住處,這些人沒曾帶一匹馬來,如何追的上曹操。
雲飛看著滿院忙忙碌碌的人影,隻感到耳邊人聲嘈雜,卻越來越模糊,他怔怔的一步步走向門外,深夜的街頭無聲無息,此刻連蟲鳥的叫聲也沒有半點,他隻感到整個人空了,空的沒有一點點力氣。深夜的街頭,他茫然的毫無目的前行,拖著毫無意識的雙腿,黯然躊躇。
忽然,黑暗中的街道遠處一陣馬蹄聲起來,其中夾雜著嘈雜的呐喊聲,雲飛猛然警覺,立即飛身躍到街旁的房頂上,俯身警戒。一會兒,之間遠處過來大隊人馬,都是曹軍裝束,為首之人正是曹丕,一路疾馳著向曹操的住處趕去,看到是增援曹操的,雲飛才放下心來。
曹丕帶著人馬急行而過,好一半晌人才陸續走完,估摸著曹丕竟然呆了將近萬人,聲勢浩大異常。
剛過去不久,就聽前麵傳來一陣廝殺聲,前麵曹軍與張繡的人迎麵遇到一起,二話不說頓時廝殺在一起。縱使張繡等人裹挾著憤怒的勝利,正有氣勢,但一遇到正規的曹軍立即被擊潰,不一會在慘叫聲交織中整條街道血流成河。
房頂上的雲飛心痛的閉上眼睛,許久過去當整個街道平靜之後,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眼見天空月色昏黃,映照著整個街麵上橫七豎八倒著的屍體,紅色的鮮血凝固在地上,泛著淡淡的黑色。
雲飛從街頭走到街尾,也沒有發現張繡的屍體,第一次站在如此多的屍體中,卻並沒有感到一絲害怕,心中的淒涼已完全讓他忘卻了對死人的恐懼,不知道從何時起,他已經能淡然的麵對這些因為戰亂死去的人們。
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屍體當中,半晌之後才緩步走回客棧,經過喧鬧與嘈雜後,整個宛城死一般的寧靜,連那些野狗都不願意再叫一聲,給這座城市增添一點生氣。
來到客棧外,雲飛砸了半天的門,小二才過來開門,一見到站在外麵的雲飛,小二驚慌的說道:“客官……你……你這大半夜的到哪裏去了?城內今日亂的很,趕快進來!”
雲飛毫無表情,側身走進客棧,小二趕緊回身關門,整個宛城盡管寧靜,但都被張繡與曹操驚動了。然而,本分的普通人,麵對這些變故之際,首先想的便是如何自保,除了緊緊的關著門,他們實在也沒有什麽辦法。一旦事情過去,在傳言與描述上,他們轉眼間便會成為趾高氣昂的輿論者,話再從他們嘴裏說出來,讓你感到他當時簡直就是參與其中。唉!這就是人們幾千年沒有改變的處事方式,你不能說他不好,但絕對是好不了。
小二關門後本想和雲飛打聽大外麵的情況,轉過身去卻見他已上樓,身後留下一串鞋印,鞋印清晰的印在地上卻都是鮮血的痕跡。小二一見,立即嚇得魂不守舍,怔怔的立在那裏半晌,等緩過神來趕緊向後院跑去,去砸掌櫃的門。
等雲飛回到房間時,小喬已是焦急萬分,雲飛走後不久,整個宛城都被喊殺聲與慘叫聲籠罩著,她一個嬌弱的女子,饒是同周瑜一起見過訓練,也是被嚇得不輕。盡管害怕不已,但是她卻一次次的想衝出去,雲飛的安危與害怕比起來,一點也不值一提。雲飛在外麵敲門時,她幾乎已按耐不住自己的心跳,緊張的坐在那裏側耳傾聽。等雲飛的腳步聲來到門前,還沒有敲門,她便亟不可待的衝了過去,等打開門看到雲飛,再也撐不住自己緊繃的神經,身子一鬆,撲向雲飛的懷中,不住的抽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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