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出兵宋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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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蠻人的重騎兵,幾乎所有部位都被鐵甲包裹,唯一弱點便是裸露在外的半截馬腿,所以大寧人便根據這一特點,專門利用這些滾刀兵對付北蠻騎兵。這些滾刀兵的盾牌可以一定程度抵擋騎兵的馬蹄,而他們則利用這機會去砍馬腿,一旦戰馬被砍倒,馬上的騎兵摔下來即使不被摔傷,一時間也無法掙脫開來,便隻得任人宰割。不過這些滾刀兵雖然能夠一定程度地克製重騎兵,也隻能是勉強比普通步兵要強一些而已,馬匹上的騎士居高臨下,可以隨意對他們進行攻擊。與此同時,渾身鐵甲的戰馬,那重量也不是藤條所製的盾牌能夠抵擋的,隻是踩踏一下的話,還可以勉強支撐。如果一下子被戰馬踩實,那幾乎是沒有存活的可能的。但目前的宋州兵,實在沒有什麽對付這種重騎兵的最好辦法,隻得用這種以命換命的方式和對方大戰。因為一旦這些重騎兵衝到自己陣地之內,自己身後的戰友更沒有什麽反抗能力。滾刀兵們敏銳地在馬匹間穿梭,一有機會便就地滾倒,砍向北蠻騎兵的馬腿,但盡管他們已經很努力了,卻依然隻有少數能夠完成任務。絕大多數滾刀兵不是被馬背上的騎兵所殺,就是被戰馬踩成肉泥,這一場騎兵和步兵的對抗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衝出來的約一千五百滾刀兵居然全部戰死。不過,北蠻人的重騎兵也有五百人左右被殺,這樣以三比一的占存比例,對宋州兵而言也算是比較好的戰果了。後方的兀澤見自己辛苦打造的重騎兵轉眼間就折損了一半,也是十分心痛,要知道這些戰馬和鐵甲都得之不易,而騎兵的訓練也得花很長時間才能夠成型。不過騎兵的這一次突襲,作用也是十分明顯的,成功地掩護後方的步兵度過了木橋。得到撤退的命令,剩餘的五百騎兵很快退出戰場,接下來的戰鬥就交給後麵的步兵了。這個時候兀澤已經發現,宋州顯然已經在防線上做了精心的布置,也就是說他們早已得知自己的糧草被燒,也算到自己會到宋州城去搶糧食了。想到這裏,兀澤歎了一口氣,想打宋州兵一個出其不意看來不成了,但現在北蠻人已經被逼上了絕路,隻有硬剛宋州兵這一條路了。而陳誌這個時候也暗自慶幸,幸好有人提前送來了消息,自己才能夠有充足的時間布置防線,要不然的話,憑北蠻人這種不計損失的全麵進攻,以前的防線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抵擋的。接下來的戰鬥,就變成了雙方步兵的短平相接,一方勢在必得,一方又絕不能後退,現在要拚的就是毅力和勇氣。北蠻人身體普遍要比大寧人強壯些,所以一旦雙方一對一對上的話,他們都會占些優勢。正因為這樣,戰事一開始,他們便稍稍占據了上風,逼得宋州兵步步後退。負責指揮作戰的陳誌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立即命令傳令兵揮動令旗,傳達了他新的命令。看到令旗的宋州士兵立即響應,他們就近三到五個人組成一個小隊,按平時演練的小型陣法站立,這樣所有士兵之間就可以相互配合協同作戰。宋州士兵這樣的方式的確有效,他們通過陣法協同作戰,終於抵消了力量上的劣勢,總算穩住了陣型。這一場大戰進行了好幾個時辰,雙方都有大量士兵付出了生命,宋河邊的土地已經被鮮血染紅,血水甚至流進了河裏,將河水也染成了紅色。眼看天色已晚,雙方終於鳴金收兵,彼此間很有默契地收撿己方陣亡將士的屍首,這時候,就算兩方士兵在陣地上照麵,也會很有默契地互不理睬。夜晚,宋州軍營中的陳誌望著漆黑的夜空,久久不能入眠,這一次北蠻人的進攻比以往每一次都猛烈,他們甚至不留後備部隊全員壓上。今天這一戰,宋州士兵損失慘重,雖然沒有全線潰敗,但是陳誌知道,這樣慘烈的戰鬥再進行幾日,隨著幾方傷亡的不斷增加,失敗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又一次將求援的士兵派了出去,但是陳誌自己也知道,這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而已。不要說朝廷現在很難派出援兵,就算是能派出來,等他們到了宋州也至少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了。可是按目前這局麵來看,宋州士兵可能連三日都支撐不了,因為這些北蠻士兵幾乎是瘋了,他們一上來便是拚命的打法,士氣上已經占據了上風。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看離宋州最近的滁州,能不能及時派出一支人馬,給宋州軍及時的增援了。北蠻的先鋒將軍兀澤其實也不好受,表麵上看今日這一戰北蠻人占了上風,但僅僅今天這一戰,兩萬北蠻士兵就折損了三千餘人。近兩成的傷亡,對北蠻人而言無疑是致命的,因為他們目前沒有後援部隊,少一個人就少了一份力量,就算是成功占據了宋州城,要是沒有了士兵他們也守不住。但是目前沒有了別的辦法,兀澤也隻得硬著頭皮命令手下往前衝,畢竟一旦糧食耗盡也隻有死路一條。休息了一日,第二天雙方又開始了一場大戰,這一天彼此之間都沒有任何試探,直接開始硬碰硬的廝殺。已經沒有了後路的北蠻士兵爆發了極大的潛力,逼得宋州兵開始後退。這一情況讓後方指揮的陳誌萬分焦急,因為大軍一旦出現了潰敗,那將會一發不可收拾。無奈之下,陳誌隻得地斬殺了幾個後退的士兵,並且親自帶著後備部隊加入了戰鬥。這支部隊本來是留著最後關鍵時刻使用的,但現在沒有了辦法,隻能提前讓他們進入了戰場。這支部隊的戰力比普通士兵強了許多,再加上由陳誌親自帶隊,宋州軍的士氣終於上升不少,終於勉強穩住了陣腳。一天大戰下來,雙方又折損了不少兵馬,特別是宋州軍這邊,不僅陣亡的人數要多於北蠻人,就連作為最高統率的寧遠將軍陳誌也受了傷。天黑收兵的時候,陳誌又收到一個壞消息,那就是滁州城那邊拒絕派兵增援,原因是沒有得到朝廷的命令。“娘的,我看他們就是貪生怕死,難道不知道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嗎?”陳誌憤憤的說道,不過這種情況他也沒有什麽辦法。傍晚,陳誌帶著一幫人在營內巡視一番,看到營中到處都是傷兵,而各營的士兵,大多數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表情。這一局麵讓陳誌十分揪心,既是因為這麽多兄弟傷亡而心疼,更是因為這些士兵之所以這樣無精打采,一方麵是因為太過疲勞,但另一方麵則是對這一戰失去了信心。一支沒有必勝信念的隊伍上戰場,那是肯定不可能取得勝利的,身後便是宋州城,一旦自己這支隊伍潰敗,宋州城中的幾萬百姓必將遭到慘無人道的屠殺。陳誌也想過將大軍撤回宋州城中,但宋州城嚴格來說並不是戰略要地,所以並沒有太高的城牆防禦力實在有限,還不如他們以險而建的這道防線堅固。“兄弟們,我們大多數是宋州兒郎,宋州城就在我們身後,那裏有我們的家園我們的妻兒老小,為了他們的安危,我們再也不能後退了。”第二日在動員大會上,陳誌看著剩餘的士兵動情地說道,他隻有在最後的辦法激勵將士的士氣了。第二日的戰事正式開始了,這一次北蠻人顯然勢在必得,就連先鋒將軍兀澤手持一把狼筅親自上了戰場。兀澤一上來便找上了戰場上的陳誌,雙方指揮官就在萬眾矚目之下開始了生死搏殺。兀澤和陳誌的武功境界相同,都是五品中境,所以兩人算得上旗鼓相當。但事實卻不是這樣,陳誌昨日已經上了戰場,還受了一點小傷,這點小傷對於如此境界的高手而言,其實也不是太大的問題。但現在的問題是,要和相同境界的高手交手,他那點傷便成了困擾了。兀澤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一上來便和陳澤硬拚力量,弄得陳誌傷口崩裂,本來好包紮好的地方又滲出了鮮血。明知道這樣站下去對自己很不利,但陳誌知道,這種時候隻有硬扛下去。若是作為主將的自己一旦敗退,對大軍士氣的打擊是十分嚴重的。在打鬥中,好幾次陳誌也故意露出破綻,想等兀澤冒進之後用絕招襲殺,如果自己殺死了兀澤,群龍無首的北蠻士兵便隻有四處逃竄了。可這兀澤看似五大三粗一副十分魯莽的樣子,其實也很有心機,他早就識破了陳誌的伎倆,對陳誌無數次故意露出的破綻直接選擇了忽視。陳誌一邊和兀澤打鬥,一邊抽出一個空檔查看戰況,不看則已,這一看讓他的心涼了半截。因為北蠻士兵此時步步前進,已經很大程度擴大了戰果,並且他們的兩翼已經快突破到宋州大軍的後方,一旦他們突破成功形成了合圍,那宋州士兵就不單單是失敗的結局了,甚至很可能全軍覆沒。這一幕讓陳誌萬分焦急,但此時已經沒有辦法扭轉局麵了。更要命的,這局麵讓陳誌心煩意亂,手上的招式也變得淩亂起來,一直在尋找機會的兀澤大喜,立即搶攻幾招,將陳誌逼得手忙腳亂。“糟了,看來今天必敗無疑了!”眼見兀澤手中狼筅攻勢一招比一招淩厲,陳誌的眼中終於有了絕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