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哭的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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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愛的那個洋娃娃,他最愛的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女孩,就這樣被他毀了嗎?
    時間居然這麽殘忍,就這樣把他想要的人變成了他最害怕見到的人。
    曾經的麵目都變了,徹底奪走了他記憶裏最珍貴的東西。
    那時候,陸驚羽還沒有意識到,有一樣東西叫做費盡心機。
    人是那麽的不解情理,有時候寧願相信眼睛看到了,耳朵聽見的,卻不敢去相信對方的心,不肯相信,所看到了事實,並不是事實。
    人懼怕會發生的事實,生怕事與願違。
    顧月白下了樓梯後,眉頭直皺,她沒有想過再次遇到一樣的事,又一次看到了沈言希坐在地上哭
    。
    這一次哭的比上一次還要厲害。
    她哭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眼眶是腫的,哭得喘不過來氣,還是壓抑著的,拚命的克製著,盡量不發出聲音來。
    哭得顧月白一臉的懵逼,看著她這樣子,她本能的反感。
    可是聽著她哭著哭著,漸漸的,顧月白把本來開口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
    她自己就很少哭,像這樣歇斯底裏的哭更是少。
    有時候她也想要放鬆自己,像她一樣,把內心所有的壓抑和痛苦都哭出來,不要憋在心裏憋得自己難受。
    沈言希現在哭成這樣,她反而有點兒羨慕。
    終究是年輕些。
    她當年家破人亡,滿心怨氣,卻是哭不出來的,隻是滿腔的怨氣鬱結在心,讓她整個人都是麻木呆滯著的,幾乎是抽去了她的整個人生主杆,把她的一切,打進了地獄。
    那時候要忙著逃離,要忙著生育孩子,還要帶孩子,還要賺錢。
    連生存都是最需要解決的事,哪有時間來哭來抱怨?
    顧月白歎了口氣,也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麵前,假裝自己是剛剛來的沒有看到她在哭,而是很平淡的問:“哎,言希,我現在有點忙,你要不要來幫我?”
    一聽到她的聲音,沈言希抬起了眸子,看到了顧月白站在自己的麵前,正俯視著看自己,她淚水迷蒙,模模糊糊的看著她。
    顧月白唇角微微抽搐了下,她這哭得滿臉的淚啊,妝都被她哭花掉了。
    沈言希十分委屈又十分孩子氣地吼道:“顧月白你沒有看到我在哭嗎?你現在叫我幫什麽忙啊!我哪有本事幫你的忙!我又不會設計!”
    “采購部剛來了一堆皮毛,你來幫我去看看,我要選下個季度的。”
    沈言希滿臉驚悸,猛地臉色一僵,“皮毛?生料嗎?那個血淋淋的舵鳥皮毛嗎?”
    “是的,是的,大牌皮包都是這個舵鳥皮,我們淺氏企業厲害,直接就可以現宰,來吧,一起去看看。”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我……”沈言希隻要一想像一下,臉色都白了。
    “好了不要害怕,都是死了鳥,有什麽可怕的,走走走啦,去幫我的忙。”
    顧月白根本不給她逃走的機會,看了一眼哭得正有勁的她,拉著她的手就把她朝生料材料間拽。
    容不得沈言希自己反應過來,她已經跟著顧月白進了生料間。
    才一進去,就是一股濃重腥味撲鼻。
    淺氏企業的生料間是蠻幹淨的,但是味道卻是避免不了的。
    顧月白根本不管她是不是受得了,徑直上前給自己戴了個口罩,也遞了一個給她,“呐,戴著啊。”
    她正要拿工具準備進去翻檢,回頭一看,就看到沈言希一臉的驚恐,慘白著一張臉逃了出去。
    看著她這副樣子,顧月白懵逼了下,這幹嘛呢?有人追殺嗎?跑這麽慌張?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拿的尖刀鉤子,算是明白了,哦,真的有這麽可怕嗎?她覺得沒什麽啊,都是死了的皮肉了,有什麽好恐懼的?
    真有這麽可怕?她也沒覺得味道難聞呀!可喜歡翻檢了,這樣才好確定下季度到底是用蛇皮還是用鳥皮。
    再說了,這個皮是蠻血淋的,那隻要把這個皮上的毛給刮幹淨,再好好的燙洗風幹,不就不血淋了嗎?
    她這不是正要親自來選皮,挑皮,燙皮,弄皮嘛!她至於嚇跑了嗎?
    還叫她來幫忙的呢,真是指望不上。
    秦殊到了門口,敲敲門,“顧月白,你們采購部的這個生料單子到底是誰來選啊,選好了,把資料交給陸總啊,陸總交代的。”
    他把頭伸進來,看了一眼生料桶裏那些猙獰的蛇皮和花紋斑斕的鳥皮,倒吸了一口涼氣。
    “行,我刮完毛我就去。”
    顧月白回答得幹脆利落。
    秦殊唇角一抽,看了她一眼,最近他的工作量無比大了起來,因為艾拉姐姐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為止也沒來上班,也沒有地聯係到她本人,要不是因為她是陸總的特別助理,就這樣的失去聯絡,早就要被開除了。
    顧月白剛剛刮好了她需要的樣品皮毛,然後在單
    子上寫好了記錄,然後直接進了陸淺恒的辦公室裏。
    她敲門也沒有見他回應她,她微微一愣,然後直接推門進去了。
    她把這個月的材料記錄表放在了他的麵前。
    “呐,這是生料間送來的這個季度的生料皮毛,我已經寫好了記錄,本來隻想弄我自己的部分,看了下其它的生料也不多,我就順手給弄了,你想知道的情況,都在這裏,你看看。”
    陸淺恒壓根兒就當沒看見她手裏的報告,“說來聽。”
    他並沒有想要看的意思,懶於翻閱,等著她來念。
    對上他這一副明顯有點矯情的樣子,顧月白翻了個白眼兒,開口道:“這批皮毛形狀規則,血色很鮮豔的,看起來是健康的皮毛,供貨不錯,斑紋也可以,看起來很適合小包大包中包的這種製作,進貨量有點少了,下次要多一點,蛇毛那種斑斕紋真不錯,做起來肯定很好看,我已經想好了下季度淺氏企業要推出什麽樣的係列了。”
    陸淺恒拿著筆,在記錄著她的話,簡單的在紙上勾了幾個點。
    顧月白說了一半不說了,奇怪地看著他:“我都在資料記錄表裏標注好了,你看資料就明白了,不用記。”
    她今天很忙的好吧,幹嘛拉著她在這裏徒費口沫,資料都給他弄好了,他還不看。
    資料上多明確啊,非要讓她在這裏說,說了他還要勾勾畫畫,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都聽進去啊!
    她心裏一直在惦記著生料間裏那些隻刮好了毛沒有洗的那些皮,她生怕別人搶她一步去弄。
    陸淺恒眼神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真的難以想像,她現在怎麽把自己養這麽糙了?那麽血肉模糊的東西,她好像做起來還挺帶勁的!
    他一雙淡漠的眸子對上了她的眼睛:“急著要走?”
    “是啊,我當然急了,我事情還沒有做完呢!我現在要去洗皮了,那個皮我剛剛刮完毛,我現在擔心人家給我把皮洗了,我不放心,我要自己去洗皮。”
    陸淺恒眼神複雜,沒來由的手裏的筆就停滯住了,簡直不知道她腦子裏想得什麽呢!
    他沒吭聲,拿著筆繼續寫字,“嗯,你繼續把資料跟我說一下。”
    他一邊聽著,一邊迅速的在紙上簽著字。
    工作量這麽大,他的字要簽好多,這麽多案頭的工作等著他來做,他到底是怎麽有時間,非要她在這裏跟他說些完全可以一眼看明白的東西的,他很費解。
    顧月白很不耐煩的瞄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說:“還有中了,我們生料部分的這個材料有點少,現在除了蛇皮,舵鳥皮以外,就沒有其它的種類了,但是你要知道,顧客是多層次的,雖然淺氏走的是高端價位的品牌,可是也要兼顧低中層嘛,你說是不是?當然我隻是建議啊,具體的事情你來拿主意,我隻是想說,皮毛的種類有點少,我隻刮過這兩種,都沒有刮過牛皮羊皮豬皮……”
    聽著她語言裏的意思是,還想著試試這些。
    陸淺恒不動聲色,在她說話顯得不知所措,要不要往下接時,會適時的提點她一聲,“你接著說。”
    他證明著自己不是在忙別的事,就是在聽她說話呢!
    顧月白本來還擔心他會嗤之以鼻,結果他沒有,頓時信心大增。
    什麽時候這種小事,他也要來操心了?她就搞不懂了,讓她把這個資料上明明記錄得清清楚楚的事情再次說一遍,真的不嫌多些一舉嗎?
    他到底是哪根筯答錯了,要她一直在這兒口頭匯報,她很忙好嗎?一點兒也不會體諒人。
    “我想過了,下一季度我們可以提議動物關口處的采購人員,弄點略微低檔次的皮毛來,到時候我負責刮毛啊,你放心,我一點兒也不嫌髒,我就喜歡幹這個。
    可是等她把所有的意見都說完了以後,發現他還是一副嗯嗯啊啊的姿態,顧月白十分不耐煩的看了一眼他,真的是現在越來越搞不懂他了,他是淺氏企業的總裁,那麽多的事不是要等著他去做嗎?
    總算是把他想要聽的東西全部都說完了,說得顧月白簡直口舌幹燥到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