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我們什麽時候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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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月白,你在說什麽呢!”沈言希低吼了一聲,眼裏蒙上一層焦急。
    他每出口的一字一句如一根又尖又細的針,毫無預警刺入陸淺恒的靈魂深處。
    就猶如往平靜的湖麵扔了一塊巨大的石頭,這湖麵沉寂了太久,忽然投下巨石,一片驚濤駭浪!
    有那麽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幻聽了。
    “顧月白,我的腿會好的,醫生說會好的。”一向高傲的男人第一次以一種近乎祈求的姿態開口。
    周圍已經駐足了不少圍觀的人,拿著手機不停的拍攝,竊竊私語。
    “嗬嗬!”她冷笑了一聲,“陸淺恒,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想要的,是一個健全的男人。”
    陸淺恒釀蹌的後退了一步,接著,又上前一步,“你的護照給我,你的證件都給我,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說著,他就準備去翻找她的包。
    看著他此時的模樣,顧月白感覺心仿佛正被淩遲著。
    可是,她必須做出傷害他的樣子。
    “陸淺恒,我和你在一起,也僅僅是因為你是陸淺恒,多金,長得又不錯,又有權利,可是現在的你,成為了一個廢物,你所擁有的東西也會漸漸的離你遠去,趁著還早,我們都給彼此一些顏麵吧。”
    陸淺恒不可思議的抬起頭,目光震驚的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似乎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她居然會說出這樣市儈的絕情的話。
    顧月白下巴微揚,就這樣以一種不屑的姿態看著他。
    耳邊傳來了骨節的哢嚓聲,他忽然就笑了起來,唇邊的笑虛無飄渺又帶著一抹說不出來的森冷!
    那一刻,顧月白明顯看到了他眼中燃燒的憤怒,還有一閃而過的赤紅,雖然隻是稍縱即近,但,她還是捕捉到了。
    “再見。”她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個字,轉身朝著前麵走去。
    陸淺恒怔怔的站在原地,他的背脊挺直,好像在這白楊樹一樣挺秀的身材中,蘊含著巨大堅韌的力量。
    秦殊抿了抿唇瓣,無人能想象他此刻究竟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第一次,他對顧月白產生了一種厭惡的情緒。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久,陸淺恒才回過神來,“顧月白!”
    薄唇縹緲的吐出兩個字,他釀蹌著朝著她離開的方向追去。
    他愛了她那麽久,已經錯過了一次,這一次,他不想要再錯過了。
    不管是什麽樣的誤會,什麽樣的矛盾,他都會化解,隻想她留在他的身邊。
    “陸總!別去了!為了那種女人不值得。”
    男人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的遲鈍,仿佛沒有聽到秦殊的話。
    秦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滿麵無奈,“陸總!你能不能有一點作為男人的尊嚴,你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沒有必要在一個拜金的女人浪費精力。”
    陸淺恒腳步忽然頓了一下,薄唇輕啟,“因為這天下,隻有一個她。”
    一句話,他說的很淡很靜,仿若他的心湖永遠泛著的是一攤死水,任何東西都掀不起波瀾。
    秦殊忽然就沉默了。
    因為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請問是陸總麽?”機場工作人員出現在了他麵前,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他抬了抬眸,“嗯。”
    “這是顧小姐讓我們轉交給您的。”
    他顫抖的接過工作人員手中被撕得粉碎的護照,心,在那一刻仿佛破了一個大洞,今生再也難以修複。
    他後退了一步,手無力的劃下,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他竟不知道,她是如此的決絕。
    她是想告訴他,她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麽?
    秦殊和沈言希瞧著他的背影,眉頭都緊緊地蹙了起來,他整個人分明脆弱得一擊即碎,卻又倔強得可怕,努力挺直腰板朝外麵走去。
    仿佛一個永遠不會倒下的戰士。
    沈言希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離開離去的方向。
    自此以後,她和陸總,就真的再也沒有以後了。
    她低低的垂下眼簾,無奈的歎息一聲,這世間,真的沒有那麽多大團圓,草長鶯飛的傳說永遠不會存在於現實世界。
    那天之後,所有人都以為陸淺恒會像先前一樣一蹶不振,醉生夢死。
    他卻沒有。
    他隻是問了陸振華一句,“你對顧月白做了什麽?”
    陸振華僅僅抬了一下頭,吐出一句,“給了她一億的支票作為補償。”
    “她收了?”
    “收了。”
    那一刻,男人眼底的期待在瞬間就破滅了。
    “知道了。”這是他走出陸宅最後說的三個字。
    從那以後,他整改淺氏企業,接手陸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壯大,站在了無人能企及的高度。
    名聲大噪。
    聽說他玩弄權術,遊戲金融,算計人心,更是一手將宋氏集團從十強企業打壓至破產,讓人家破人亡才,宋氏繼承人至今下落不明。
    ‘陸淺恒’三個字,代表的是權利的象征,是財富的象征。
    隨著他的崛起,他昔日被女人拋棄的消息也漸漸的被人所淡忘,他身邊的人也沒有再提起過那個走的決絕的女人。
    沈言希站在陽台上,從上到下俯瞰著。
    習習涼風擦不去夜色的深沉,遠處霓虹迤邐和車水馬龍仿佛蜃樓,她俯視腳下深邃的高度,看不到一絲希望。
    她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和歐陽銘已經結婚兩年了,她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從結婚到現在,他沒有碰過她一下,原本溫柔充滿暖意的男人,在結婚的第一日便仿佛徹徹底底的變了一個人。
    她也曾追問過,可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正在這個時候,門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眼裏閃過一抹驚喜,連忙朝著門口跑去。
    打開門,當看到喝的爛醉如泥被女人扶著的男人時,她臉上的笑容忍不住的凝固了一下。
    門口的女人看了她一眼,“歐陽太太,他喝醉了,房間在哪呢?”
    “把他給我吧。”
    “哦,好。”
    打扮暴露的女人點了點頭。
    沈言希忍著心口的不適,一路扶著他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她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他往喝的爛醉如泥被那種地方的女人送回來了。
    難道,她就真的讓他這麽難以忍受?
    “歐陽銘……”將他放到床上,她試探的叫了叫他,卻看到他眉頭一蹙。
    沈言希未說完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宛如被丟入了悲傷的河水裏。
    此時此刻,這樣的悲傷又化作蒼涼,一點一點的推動著她。
    因為她知道,他沒有真的喝醉,隻是,不想麵對她罷了。
    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淚,她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即將出門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沈言希。”
    她腳步一頓,驚喜的轉過身。
    他已經坐起了身子,那雙眼睛帶著清明,就這樣平淡溫和的看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麽接近你,為什麽娶你麽?”
    她忍不住的咬住唇瓣,無力的搖了搖頭。
    從前,她以為是愛,可是到現在,經過了兩年的時光,她已經不敢那麽認為了。
    “嗬嗬。”歐陽銘低低的笑了一聲,隻是那笑容裏夾雜了太多的複雜嗬痛苦,“沈言希,如果你姐姐還在世,我應該叫她一聲嫂子,如果我哥哥唯一的孩子沒有被你害死,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沈言希瞳孔一縮,釀蹌的後退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麽?”
    “沈言希,我和你結婚,是想讓你痛苦的,可是……”
    沈言希已經聽不下去,轉身,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衝了出去。
    歐陽銘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波輕輕閃爍了一下,他低低的垂下眼簾,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落寞。
    “可是……痛苦的卻是我。”
    明明這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再走,可是為什麽,看到她難受的模樣,他竟然是如此的難以忍耐。
    有無數次,他甚至已經記不清了,他很想將她狠狠的擁入懷抱,可是,他不能。
    因為,過不了心底的那道坎。
    沈言希慢無邊界的走在街道上,已經十二月末了,開始下起連綿不斷的寒雨。
    鉛灰色的烏雲把整個上空包裹起來,然後密密麻麻地開始下雨,光線暗的讓人心情抑鬱,就算頭頂的熒光燈全部打開,卻也隻能提供一片更加寂寥的蒼白色。
    仰起頭,任由雨水澆蓋在臉上,她緩緩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她到底是有多罪無可恕。
    所有人都想來懲罰她。
    這一刻,她忽然就很想遠在他方的顧月白,離開陸總的兩年裏,她估計也不好過吧。
    現在,她是不是以為她已經和歐陽銘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其實……
    她當初也是這麽憧憬的,她想了無數種他們幸福的模樣,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一種。
    夜色裏,陸驚羽開著車緩緩駛過,王豔坐在副駕駛上,媚眼含春,手試探的朝著他敏感的地方探去。
    還未觸及,男人忽然眉頭一皺,滿臉陰戾。
    王豔動作一頓,眼裏閃過一抹受傷,又將手收了回來,“驚羽,我們什麽時候結婚,你看沈言希都已經結婚那麽久了,我們是不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