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7章 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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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多久,房間內狂暴的氣息漸漸平息。
蕭辰緩緩睜開雙眼,眸中一道精光如冷電劃破暗室,一閃而逝。
他抬起手,輕輕一握,空氣發出一聲沉悶的爆響。
感受著四肢百骸間,那股比先前強大了數倍不止的澎湃力量,蕭辰嘴角微微勾起。
房間內,那股新生的、澎湃浩瀚的氣息如潮水般盡數斂入體內。
蕭辰緩緩站起身,指尖輕點。
幾枚嵌入牆角與屋頂的陣盤便發出一聲輕鳴,化作流光,飛回他的手中。
籠罩著整個房間的無形光膜悄然散去,外界嘈雜的聲響與駁雜的氣息重新湧入。
他推開房門,走下樓。
櫃台後,那名老掌櫃依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從昨天到現在,仿佛連姿勢都未曾變過。
蕭辰將那把鏽跡斑斑的鑰匙丟在櫃台上,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老掌櫃的眼皮顫了顫,還是沒舍得抬起來。
蕭辰也不在意,徑直走出了這家客棧。
此行出來,並非無的放矢。
除了解決掉那些惱人的尾巴,更重要的,是想打探一下關於斬門的消息。
果然,他剛踏上街道,那幾道如跗骨之蛆般的視線,便再度從四麵八方黏了上來。
比之前更加肆無忌憚,殺意也更加露骨。
蕭辰神色不變,仿佛毫無察覺。
他看見了,一共五人,皆是一身利落的黑色勁裝,氣息彪悍,行動間,隱隱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他們腰間統一懸掛的虎頭配飾,在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毫不掩飾地暴露了他們的身份。
白虎門的人。
蕭辰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沒有走向人流密集的主街,反而腳步一轉,主動朝一條人跡罕至的幽深巷道走去。
五道氣息立刻跟了上來。
速度明顯加快,合圍之勢也愈發明顯。
這條巷子極長。
兩側是高聳的院牆,將天光切割得隻剩下一線,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帶著黴味的氣息。
越往裏走,光線越是昏暗。
終於,在巷道的盡頭,前方的陰影一陣蠕動,三道身影無聲無息地浮現,堵住了去路。
與此同時,身後也傳來了沉穩的腳步聲。
另外兩人封死了退路。
五人臉上都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殘忍。
為首的是一個國字臉中年人,目光如鷹,氣息在五人中最為雄渾,赫然是一位天仙境初期的強者。
他上下打量著蕭辰,仿佛在看一個死人,獰笑道:“小子,膽子不小,還敢往這種地方鑽,是趕著投胎嗎?”
蕭辰停下腳步,神色平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他的沉默,在中年人看來,是嚇傻了。
“我家少主說了,看你煉丹還有幾分天賦,給你一個痛快。”
中年人向前逼近一步,腳下的石板發出一聲輕響。
“要怪,就怪你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你這輩子都得罪不起的人!”
話音未落,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威壓,毫無征兆地,以蕭辰為中心,轟然降臨。
那不是仙力外放形成的衝擊,而是一種源自生命層次的絕對碾壓。
巷道內,空氣瞬間凝固,仿佛變成了粘稠的琥珀。
玄仙境中期的氣息,如同一座無形的太古神山,結結實實地壓在了五人的神魂之上。
噗通!
那四個地仙境的修士,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雙腿一軟,直接被這股威壓壓得跪倒在地。
膝蓋骨與青石板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碎裂聲。
他們臉色慘白如紙,眼珠暴凸,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
玄……玄仙?!
為首的天仙境中年人,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瞳孔收縮成了最危險的針尖狀。
雖然還能勉強站立,但雙腿卻抖得像是風中的落葉。
與此同時,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情報有誤!
天大的錯誤!
“聒噪。”
蕭辰終於吐出了兩個字。
甚至懶得去看那幾個已經喪失戰意的地仙,隻是目光淡漠地鎖定了那個天仙境中年人。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
麒麟火神劍應聲出鞘。
一道熾烈的赤紅色劍光,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整條幽暗的小巷。
沒有驚天動地的招式,也沒有華麗的劍訣。
蕭辰隻是隨意地一步踏出。
嗡!
以他為中心,一股無形的領域刹那間展開。
淩厲無匹的劍氣與焚盡萬物的熾熱火焰,交織成一張細密的死亡之網,瞬間籠罩了那四名跪倒在地的地仙境修士。
劍域!
沒有慘叫,沒有掙紮。
四人的身體,就像被投入熔爐的冰雪,連同他們的法衣、兵刃,都在一瞬間被絞殺、蒸發。
四團溫熱的血霧,在赤紅的劍光下絢爛綻放。
隨後,又被恐怖的高溫灼燒殆盡,連一絲血腥味都未曾留下。
整個過程,快到極致。
從出劍到殺人,不過一念之間。
巷道內,隻剩下肝膽俱裂的天仙境中年人,和持劍而立、神色淡漠的蕭辰。
中年人亡魂皆冒。
他發誓,自己從未見過如此恐怖、如此不講道理的劍術。
那根本不是戰鬥,而是屠殺,是隨意抹除。
逃!
這個念頭,如同瘋長的野草,瞬間占據了他全部的思緒。
他想也不想,猛地一咬舌尖,噴出一口精血。
同時,另一隻手閃電般地從懷中摸出一張血色符籙,狠狠捏碎!
“血遁符!”
嗡!
一團濃鬱的血光驟然爆開,將他的身體完全包裹。
下一刻,他整個人化作一道刺目的血色流光,以一種匪夷所思的速度,繞過蕭辰,朝著巷子外麵瘋狂逃竄而去。
蕭辰靜靜地看著那道血光消失在巷口,眼中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嘲弄。
以他現在的實力,方才,隻要心念一動,便能將對方梟首。
但是,他沒有。
下一刻,他身形一晃,鬼魅一樣,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