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軍營重地,不得擅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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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煩我。”
    秦嵐皺著眉頭,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繞過他就想走。
    這種拿她父親的性命來消遣的江湖騙子,她連多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有。
    蕭辰沒有動,也沒有攔她。
    隻是在她與自己擦肩而過時,用一種不大不小的聲音,悠悠開口:“姑娘與其關心令尊,不如先顧好自己。”
    秦嵐腳步一頓。
    那聲音繼續傳來,不帶絲毫感情色彩,卻字字誅心。
    “你的玄陰寒凝症,每逢月半子時,便會寒氣攻心,如萬蟻噬骨,痛不欲生。此症已潛伏多年,如今愈演愈烈,再拖下去,不出三年,你這身子骨,可就油盡燈枯了。”
    轟!
    秦嵐如遭雷擊,猛然轉過身,死死盯著蕭辰。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第一次出現了驚駭與恐懼。
    玄陰寒凝症!
    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
    是她自娘胎裏帶出來的頑疾,除了她自己和早已過世的母親,再無第三人知曉。
    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包括她的父親!
    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麽知道的?
    “你……你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在發顫,已不複剛才的冰冷,而是充滿了難以置信。
    蕭辰抬手,將頭上的鬥笠緩緩摘下,露出一張年輕而平靜的臉。
    “我是誰不重要。”
    他看著秦嵐震驚的臉,緩緩開口:“重要的是,我能治好你的病,也能救你父親的命。”
    秦嵐的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理智告訴她,這事處處透著詭異。
    可是,對方一語道破她最大隱秘的衝擊力,實在太過巨大。
    她死死咬著下唇,似乎在天人交戰。
    就在這時,一股熟悉的陰寒之氣,毫無征兆地從她小腹處升起,順著經脈瞬間竄向四肢百骸。
    並非發作,隻是情緒激動下的一絲前兆。
    卻也讓她臉色一白,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蕭辰看在眼裏,向前踏出一步。
    在秦嵐警惕的目光中,伸出兩根手指,閃電般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秦嵐本能地想掙脫,卻發現對方的手指仿佛鐵鉗,紋絲不動。
    下一刻,一股溫潤平和的暖流,從那兩根手指上傳來。
    如初春的陽光,精準地注入體內,瞬間便將那股剛剛升起的陰寒之氣驅散得一幹二淨。
    那通體舒泰的感覺,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秦嵐徹底呆住了。
    她體內的寒氣,即便是金仙修為的父親,用最精純的仙力為她溫養,也隻能暫時壓製,從未能像這樣被輕易化解。
    眼前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你……”
    她張了張嘴,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現在,可以找個地方談談了嗎?”
    蕭辰鬆開手,語氣依舊平靜。
    秦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中的驚濤駭浪漸漸平複。
    她看著蕭辰那雙深邃得看不見底的眼睛,終於做出了決定。
    騙子也好,高人也罷,都要嚐試一下。
    “跟我來。”
    她不再多言,轉身朝著城外走去,腳步比來時堅定有力了許多。
    蕭辰重新戴上鬥笠,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繁華的街道,走過肅殺的城門,一路向南。
    “我們現在就去血衣衛大營。”
    她像是在審視,又像是在警告。
    “那裏不是什麽人都能進的,你最好真的有你說的那份本事。”
    “否則,我親手擰下你的腦袋。”
    蕭辰笑了笑,沒接話。
    擰下我的腦袋?
    到時候,是誰擰誰的腦袋,還說不定呢。
    ……
    落鳳坡。
    名中帶鳳,景致卻與風雅無緣。
    山穀狹長,兩側是光禿禿的赤色山壁,如兩柄巨斧劈開大地。
    穀中煞氣衝霄,旌旗獵獵。
    一座巨大的軍營盤踞其中,黑色的營帳連綿不絕,如匍匐的巨獸,透著一股鐵血肅殺之氣。
    這裏便是血衣衛的大營。
    秦嵐在營門前停下腳步,神色複雜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蕭辰。
    從城中到此地,一路無話。
    她心中依舊翻江倒海。
    一半是抓住救命稻草的僥幸,一半是對未知危險的警惕。
    這個叫蕭辰的男人,就像一口深井,看不見底,隻覺得寒氣森森。
    “這裏就是血衣衛大營。”
    她的聲音有些幹澀。
    “我父親中毒之後,軍營裏都是副統領雷豹在管。”
    “他治軍極嚴,沒有他的手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待會兒你跟緊我,少說話。”
    這番話,與其說是提醒,不如說是最後的警告。
    蕭辰不置可否,隻是抬眼打量著這座軍營。
    營門口,八名衛兵持戈而立,身形筆挺,目不斜視,身上流露出的煞氣,遠非城中衛兵可比。
    見到秦嵐,為首的一名校尉懶洋洋地走了過來。
    他身材高壯,一臉橫肉。
    看到秦嵐時,眼中沒有半分敬意,反而帶著幾分玩味和審視。
    “喲,這不是秦大小姐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校尉語氣輕佻,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身後,幾名同伴也跟著發出一陣低低的哄笑。
    秦嵐的臉瞬間冷了下來,鳳目含霜。
    “張奎,我要見我爹,讓開。”
    “見統領?”
    名叫張奎的校尉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誇張地掏了掏耳朵。
    “大小姐,統領大人正在閉關靜養,雷副統領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
    “我看,你還是請回吧。”
    說話間,他轉頭看向秦嵐身後的蕭辰,上下掃了一眼,眼神輕蔑,就像在看一隻螻蟻。
    “何況,軍營重地,規矩森嚴,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帶進來的。”
    “他是我請來為我爹治傷的丹師。”
    秦嵐強壓著怒火,一字一句道。
    “丹師?”
    張奎笑得更歡了。
    “大小姐,你這半年請來的丹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哪一個不是吹得天花亂墜,最後,還不是灰溜溜地滾蛋?”
    “我看這位小兄弟細皮嫩肉的,怕是連煉丹爐都沒摸過吧?”
    “雷副統領說了,統領大人靜養最重要,不能讓這些江湖騙子擾了清淨。”
    “我看啊,大小姐還是別白費力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