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不是你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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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方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決絕,非但沒有求饒,反而催動體內仙力,竟是要自爆!
    “晚了。”
    蕭辰搖了搖頭,劍尖微吐。
    大切割術!
    一道無形的鋒芒閃過。
    那名太乙金仙身體一僵,眼中瘋狂的神色凝固,體內即將暴走的仙力,瞬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切割、撫平,而後歸於寂滅。
    他喉嚨裏發出嗬嗬的聲響,不敢置信地看著蕭辰,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數十息。
    院內恢複了寂靜,隻剩下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風輕舞緩步走了過來,目光掃過地上的五具屍體,最後落在那名太乙金仙的身上。
    蕭辰伸出劍尖,輕輕一挑,將那人臉上的黑巾挑落。
    一張留著山羊胡,麵容精明的中年男人的臉,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最後一刻的驚駭與不甘。
    風輕舞的瞳孔微微一縮。
    “百草堂,吳道子。”
    她緩緩念出這個名字,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柳如玉,你果然還是這麽沉不住氣。”
    “這下,證據自己送上門來了。”
    聽雨軒的劍鳴與箭嘯,如同投入死水中的巨石,瞬間撕裂了風府的沉寂。
    不過幾十息的工夫,急促的腳步聲便由遠及近,火把的光芒映亮了院牆。
    風府的護衛精銳如臨大敵,將小院團團圍住,刀劍出鞘,氣氛肅殺。
    “都住手!”
    一聲沉喝傳來,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路。
    風天正龍行虎步,在一眾供奉與管家風伯的簇擁下踏入院中。
    他目光如電,第一時間掃過院內。
    當看到毫發無傷的風輕舞與蕭辰時,心頭微鬆。
    隨後,地上的五具屍體與濃重的血腥味,讓他臉色沉了下去。
    “怎麽回事?”
    他看著自己的女兒,聲音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風輕舞沒有回答,隻是用弓梢指了指腳下那名太乙金仙的屍體。
    “百草堂,吳道子。”蕭辰平淡地陳述事實。
    風天正瞳孔驟然收縮。
    吳道子?
    百草堂主人,怎麽會死在這裏?
    “他帶人前來刺殺我和蕭辰。”
    風輕舞的聲音冷得像冰,“奉柳如玉之命。”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
    風伯更是臉色煞白,柳如玉可是主母,刺殺大小姐?這……這怎麽可能!
    “輕舞,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講!”
    風天正厲聲大喝,威壓彌漫開來。
    他可以容忍女兒胡鬧,但絕不容許她汙蔑主母,動搖家宅根本。
    “我沒有亂講。”
    風輕舞迎著父親的目光,沒有絲毫退縮。
    她從蕭辰手中接過那張藥方和一疊信紙,上前一步,遞到風天正麵前。
    “這是從柳如玉書房暗格中找到的東西。”
    風天正狐疑地接過,目光落在最上麵的藥方上。
    “蝕骨香?”
    他念出這三個字,眉頭緊鎖。
    隨後,臉色劇變。
    作為一家之主,他見多識廣,自然聽過這種陰毒之物的名頭。
    緊接著,他翻開下麵那疊信紙。
    隻看了兩眼,他的呼吸便陡然粗重起來。
    信上的內容不堪入目,字裏行間充滿了苟合的細節與對風家的覬覦。
    而落款,正是柳如玉與吳道子。
    “父親!”
    風輕舞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顫抖。
    “您還記得母親當年是怎麽去世的嗎?所有人都說是鬱結成疾,油盡燈枯。可是,您不覺得奇怪嗎?”
    “母親病重期間,柳如玉日日親手為她熬製安神茶,說是能安撫心神。母親去世後,她迅速掌控後院,所有伺候過母親的舊人,不是被發賣,就是意外身亡,一個不留!”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敲在風天正心上。
    這些年,他隻當是妻子心病難醫,卻從未深思過這些細節。
    現在,被女兒點破,無數被忽略的疑點瞬間串聯起來,讓他背脊發涼。
    蕭辰適時上前,平靜地補充道:“風家主,這蝕骨香並非即刻斃命的毒藥,而是緩慢侵蝕人的生機與神魂,中毒者的症狀與心力交瘁、鬱結成疾幾乎一模一樣,極難察覺。若將此香融入茶水,日日飲用……”
    他沒有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風天正握著信紙的手開始用力,指節發出咯咯的輕響。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翻騰。
    但是,理智尚存。
    他看著蕭辰,沉聲問道:“這些,隻能證明她與吳道子私通,並有謀害之心。但是,當年的事已死無對證,僅憑推斷,無法……”
    “還有一樣東西。”
    蕭辰打斷了他,手腕一翻,兩團被仙力包裹的血液懸浮在掌心。
    一團鮮紅欲滴,另一團則略顯暗沉。
    “這是?”
    風天正不解。
    “這是我用血脈溯源陣法驗證的結果。”
    蕭辰的語氣依舊平穩,說出的話卻如同一道驚雷。
    “左邊這團,是風小姐與您的血,血脈相連,親緣無誤。”
    他頓了頓,目光轉向另一團血液。
    “而右邊這團,是風少陽的血。它與您的血脈,相互排斥。”
    蕭辰沒有用複雜的詞匯去解釋,隻是用最簡單直白的方式,陳述了一個足以顛覆整個風家的事實。
    “簡單來說,風少陽,不是你的兒子。”
    “他是柳如玉和吳道子的種。”
    風天正臉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
    他怔怔地看著那兩團血液,眼神空洞,仿佛被抽走了魂魄。
    不是我的兒子?
    我悉心培養,寄予厚望的繼承人,不是我的兒子?
    我被一個女人戴了十幾年的綠帽子,還把她的野種當成寶?
    這個念頭如同一柄燒紅的鐵錐,狠狠刺入他的腦海,將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他身為一家之主的所有體麵,攪得粉碎。
    “嗬……”
    一聲意義不明的低笑從他喉嚨裏擠出。
    下一刻。
    轟!
    一股恐怖到極致的氣息,自風天正體內轟然爆發!
    太乙金仙巔峰強者的怒火,讓整個風府都為之震顫。
    院中的石板地磚寸寸龜裂,以他為中心形成蛛網般的裂痕。
    狂暴的仙力氣浪將周圍的護衛吹得東倒西歪,修為稍弱者甚至口噴鮮血。
    風伯駭然失色,連連後退。
    他從未見過家主如此失態。
    這已經不是憤怒,而是足以焚毀一切的暴戾與殺機。
    “柳——如——玉!”
    風天正仰天狂嘯,聲音淒厲,如杜鵑泣血,又充滿了無盡的怨毒與瘋狂。
    他雙目赤紅,青筋從額角一直蔓延到脖頸,狀若瘋魔。
    他被騙了。
    他被這個他寵信了十幾年的女人,騙得好慘!
    他的發妻被她毒害!
    他的家業險些被她和奸夫的野種竊取!
    他風天正一生縱橫,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蕭辰和風輕舞站在原地,任憑氣浪拂過,衣衫獵獵作響。
    風輕舞看著父親痛苦而猙獰的模樣,眼眶一紅,卻倔強地沒有讓眼淚流下。
    仇恨,遠比悲傷更有力量。
    風天正的咆哮聲回蕩在夜空中,久久不息。
    良久,他終於停了下來。
    那股狂暴的氣息卻並未消散,反而盡數內斂,化作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死寂。
    他緩緩轉過身,赤紅的眼睛掃過在場每一個噤若寒蟬的下人,最後落在管家風伯身上。
    “風伯。”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如同兩塊金屬在摩擦。
    “老奴在。”
    風伯戰戰兢兢地躬身。
    “封鎖錦繡苑!封鎖驕陽院!一隻蒼蠅都不許飛出來!”
    “是!”
    “把柳如玉那個賤人,還有那個孽種,就地拿下,帶到祠堂來見我!若有反抗,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