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5章 你的傷,我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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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虛子臉色鐵青,死死盯著季殘陽。
    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一劍光寒十九州的絕世劍王,和眼前這個醉眼惺忪的廢人,怎麽也重疊不到一起。
    當年的季殘陽確實恐怖,壓得同代人抬不起頭。
    可是,自從受了傷,境界跌落,早已是個廢人。
    “季殘陽!”
    丹虛子咬牙切齒,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
    “你以為你還是當年那個血修羅?”
    “現在的你,不過是一條斷了脊梁的喪家犬!如果你想找死,本座不介意送你們師徒一起上路!”
    “喪家犬?”
    季殘陽笑了,笑得渾身亂顫,手裏的酒葫蘆都差點沒拿穩。
    “我是喪家犬,那你喪家犬都不如。”
    “找死!”
    丹虛子憤怒至極,表情扭曲。
    被一個公認的廢人當眾羞辱,這比蕭辰剛才的挑釁更讓他無法忍受。
    轟!
    仙王威壓徹底爆發。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試探。
    天驕台上空風雲變色,一尊巨大的丹爐虛影在虛空凝聚,赤紅色的火焰將半邊天都燒成了紫紅色。
    那是丹虛子的本命仙器,焚天爐的投影。
    “既然你想陪這小畜生一起死,本座成全你!”
    丹虛子雙手結印。
    丹爐虛影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殘陽峰師徒二人狠狠砸下。
    各峰長老紛紛變色,帶著弟子急速後退。
    仙王一怒,流血漂櫓。
    這一擊若是落實,恐怕半個天驕台都要化為廢墟。
    蕭辰站在原地,沒動。
    他看著擋在身前的那個背影。
    並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衣袍上還沾著不知道哪頓留下的油漬。
    但是,就在那一瞬間,蕭辰感覺眼前的不再是一個醉漢,而是一座巍峨入雲、不可撼動的神山。
    “老丹啊,你還是老樣子,花裏胡哨。”
    季殘陽歎了口氣,甚至沒有放下手中的酒葫蘆。
    他隻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並指為劍。
    隨手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劍氣,沒有璀璨奪目的光華。
    隻有一道輕微的嗤聲。
    就像是裁縫剪開了布匹。
    那從天而降、不可一世的焚天爐虛影,在這一劃之下,竟然從中間整整齊齊地裂開了。
    沒有任何阻礙。
    就像切豆腐一樣簡單。
    漫天火海瞬間熄滅,恐怖的威壓如同被戳破的氣球,瞬間泄了個幹幹淨淨。
    “噗!”
    高台上,丹虛子如遭雷擊,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踉蹌後退,撞翻了身後的座椅。
    本命神通被破,反噬來得極快且猛。
    “怎麽可能?!”
    丹虛子捂著胸口,滿臉驚駭,眼珠子都要瞪出來。
    “你的傷……你恢複了?!”
    如果不恢複到巔峰狀態,怎麽可能一指破掉他的全力一擊?
    季殘陽沒理他,又喝了一口酒,打了個酒嗝。
    “跪下。”
    兩個字,輕飄飄的。
    卻如同言出法隨。
    一股無形卻恐怖至極的劍意,瞬間降臨在丹虛子頭頂。
    這不是威壓,是純粹的劍道意誌。
    丹虛子感覺自己仿佛背負著十萬大山,膝蓋骨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他拚命調動仙力抵抗,臉龐漲成了豬肝色,額頭青筋暴起。
    他是仙王!
    當眾下跪,比殺了他還難受!
    “季殘陽!你敢羞辱本座?”
    “跪下!”
    季殘陽眼神一冷,聲音驟然拔高。
    轟!
    劍意暴漲十倍。
    哢嚓!
    兩聲脆響。
    丹虛子膝蓋骨粉碎,雙腿一軟,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甚至因為用力過猛,連身下的白玉地板都被膝蓋砸出了兩個深坑。
    全場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高高在上的神丹峰峰主,仙王境強者,竟然被人喝令下跪?
    而且,毫無反抗之力?
    如果你管這叫廢人,那我們在場這些人算什麽?
    垃圾嗎?
    “師尊……”
    台下的秦幽幽捂著小嘴,美眸中滿是崇拜的小星星。
    太帥了!
    一如師尊當年的風采!
    “這一跪,是教你規矩。”
    季殘陽走到丹虛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眼神淡漠。
    “小輩之間的爭鬥,贏了是本事,輸了是技不如人。再讓我看到你這種老東西下場欺負人……”
    他頓了頓,俯下身,用隻有丹虛子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就把你神丹峰給平了。”
    說完,季殘陽直起身,拍了拍蕭辰的肩膀。
    “走了,還愣著幹什麽?等著人家管飯啊?”
    蕭辰回過神,扛起那麵九龍至尊旗,咧嘴一笑。
    “好嘞。”
    師徒二人,還有急匆匆趕過來,滿臉興奮的秦幽幽,大搖大擺地離開了天驕台。
    留下一地破碎的下巴,和跪在地上、麵容扭曲,卻不敢動彈分毫的丹虛子。
    ……
    殘陽峰。
    剛一落地,季殘陽那副絕世高人的架勢瞬間垮了。
    “噗!”
    一口黑血噴灑而出,染紅了麵前的雜草。
    季殘陽身形搖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原本強橫的氣息更是如潮水般退去,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十歲。
    “師尊!”
    秦幽幽驚呼一聲,想要上前攙扶。
    蕭辰卻比她更快。
    一道殘影閃過,蕭辰穩穩扶住了季殘陽的手臂。
    入手處,一片冰涼,那枯瘦的手臂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噗!”
    一口黑血,直接噴在了蕭辰的衣襟上。
    季殘陽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身上那股淩厲的氣勢也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死氣。
    “師尊,你怎麽了?”
    秦幽幽嚇得哭了出來。
    “咳咳……沒事,死不了。”
    季殘陽擺了擺手,想去拿酒葫蘆,手卻抖得厲害。
    “媽的,裝過頭了。”
    “丹虛子那個廢物雖然菜,但畢竟是貨真價實的仙王強者,硬抗一下還是有點吃力。”
    蕭辰沒說話,隻是默默開啟了鴻蒙神眼。
    在他的視野中,季殘陽體內的狀況糟糕到了極點。
    那曾經輝煌的仙王根基,如今布滿了裂痕,就像是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器。
    尤其是心脈處,一團黑色的死氣盤踞,正在不斷侵蝕著最後的生機。
    剛才那一指,根本不是什麽恢複巔峰。
    而是季殘陽燃燒了本就不多的本源精血,強行催動了當年的劍意。
    這是在拿命裝逼。
    也是在拿命保他。
    “值得嗎?”
    蕭辰扶著季殘陽在一塊大青石坐下,聲音有些低沉。
    “有什麽值不值的。”
    季殘陽喘著粗氣,從懷裏摸索著酒葫蘆。
    卻因為手抖得厲害,怎麽也打不開塞子。
    “現在,老子就剩下你們兩個徒弟了。如果連你們都護不住,這修的什麽仙,求的什麽道?”
    蕭辰奪過酒葫蘆,隨手扔到一邊。
    “你幹什麽?”
    季殘陽瞪眼。
    “想喝酒,等傷好了再喝。”蕭辰麵無表情地說道。
    “好個屁!”
    季殘陽苦笑一聲,靠在石頭上,眼神有些渙散。
    “我這身體我自己清楚。本來還能苟活個三五年,今天這一動手,怕是撐不過這個冬天了。”
    “師尊……”
    秦幽幽泣不成聲。
    季殘陽摸了摸秦幽幽的腦袋,目光卻看向蕭辰,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不過,看到你小子今天把那群老東西的臉打得啪啪響,老子就算死,也值了。”
    “以後,殘陽峰,就交給你了。”
    這語氣,分明是在交代後事。
    “誰說你要死了?”
    蕭辰緩緩開口。
    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篤定。
    季殘陽愣了一下。
    “小子,別就安慰我了。我這傷,連藥王都束手無策……”
    “藥王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蕭辰手腕一翻。
    一股濃鬱到極致的藥香,瞬間充斥了整個後山。
    原本枯黃的雜草,在這股藥香的滋潤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返青,抽出了嫩芽。
    季殘陽渾濁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他死死盯著蕭辰手中那個玉盒。
    玉盒之中,一株通體流光溢彩的仙草靜靜躺著。
    九片葉子舒展,每一片上都流轉著玄奧的道紋,仿佛蘊含著生死輪回的奧秘。
    “這株九葉輪回草,我本來是想自己留著煉丹,既然你這老東西快死了,就便宜你了。”
    “你……”
    季殘陽指著蕭辰,手指哆嗦了半天,硬是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九葉輪回草,被丹虛子視若珍寶,蕭辰直接給他用了?
    更關鍵的是,真能治他的傷?
    “別廢話了。”
    蕭辰直接祭出鴻蒙造化爐,眼中閃過一絲精芒。
    “老頭,你的傷,我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