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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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百川!
南臨
閆府
賓客滿座,張燈結彩,慶祝閆墨川年滿周歲生辰,全府上下忙得不亦樂乎。
月彥明帶著妻兒,前來閆府道賀。
月彥明的夫人林雲芳。
其子月邵熙,月寒。
林雲芳的貼身丫鬟肖娘。
裝飾華麗的馬車,在閆府門口停下後。
月彥明和林雲芳,從馬車上下來。
肖娘從馬車上下來,轉身抱著年滿兩歲的月邵熙,跟在月彥明和林雲芳的身後走著。
閆佑琦站在門口招呼著,前來道賀的親朋好友,看到月彥明來到門口。
閆佑琦激動的道
“賢弟,你可終於來了!”
月彥明臉上帶著笑容,拱手行禮,指著林雲芳,和肖娘抱著的孩子道
“閆文哥哥,這是拙荊,這是犬子!”
閆佑琦看著月邵熙讚許道
“哎呀!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啊!”
“看起來比冰兒大了些,不知有幾歲了?”
月彥明道
“犬子上個月,剛滿兩歲。”
“可惜那時候,還未與閆文哥哥相識,要不然肯定邀請哥哥和嫂嫂,前去月府喝酒。”
閆佑琦道
“這兩個孩子大小一歲,真希望他們,將來能夠成為最好的兄弟。”
月彥明臉上帶著笑容道
“那還不簡單嗎?等兩個孩子大一些,我們經常帶著兩個孩子,在一起玩耍,讓他們在一起長大。”
“這樣一來,他們自然就會成為,世間最好的兄弟了!”
閆佑琦點頭道
“好!那就這麽說好了!”
不知不覺間,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些。
月邵熙年滿九歲,閆墨川年滿八歲。
金家和閆家的老人,在流逝的歲月裏,相繼歸世了!
月府
書房
清淨典雅的書房裏,月彥明坐在書桌前看書。
林雲芳帶著家仆和丫鬟,端來幾盤菜,兩個酒杯,兩副碗筷,在書房裏的一方桌上擺放妥當。
月彥明疑惑的站起來,走到桌前,打量著一桌飯菜問道
“雲芳……這是做什麽?……”
林雲芳臉上帶著笑容道
“彥明!……我知道你喜歡和閆大哥,邊飲酒吃菜,邊吟詩作畫,所以親自做了一桌菜,讓家仆和丫鬟,端來書房裏。”
“我已經派人,去請閆大哥了!”
“你且先等待著,閆大哥來到後,你與他再同吃共飲如何?”
月彥明臉上浮現,感激的笑容道
“雲芳!……多謝你能理解,我與閆文哥哥的情義!”
“不管到何時,我與你是夫妻,與閆文哥哥乃是知己!”
“你能不計較那些流言蜚語,接納我與閆文哥哥的情義,實在是感激不盡了!”
說話間
月彥明向林雲芳,拱手行禮深深一拜。
林雲芳臉上帶著笑容道
“彥明!……你我夫妻將近十年,如今寒兒已滿九歲。”
“你是什麽性格,我自然知曉。”
“你和閆大哥之間的情義,我也能夠理解。”
“隻是……有一句話叫做人言可畏!……”
“那些話聽多了!……心裏多少也會有些不舒服,所以……如果我做錯了什麽……希望你不要怪我!……因為……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月彥明臉上帶著笑容道
“你能理解,我和閆文哥哥的情義,我已經很感激你了!”
“你做得已經夠好了!……我沒理由再怪你什麽啊!”
林雲芳道
“那便好!……”
“彥明!……我先去做事了!……”
“你在此……等候閆大哥吧!”
月彥明點頭道
“好!”
看著林雲芳,離開書房。
月彥明心情格外的好,在桌旁坐下來,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然後靜坐在那裏等待著。
可是月彥明忽然感覺,腹中傳來難忍的劇烈疼痛,口中血腥味一湧而出,噴了一地的血漬。
閆佑琦走進門來,正好看到月彥明,口中噴出血漬,嚇得驚呼大喊道
“月瑞!……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閆佑琦連忙走到月彥明身旁,伸出雙手扶著搖搖欲墜的月彥明,慢慢的坐在了地上。
閆佑琦急切的問道
“月瑞!你怎麽了?”
月彥明強忍著疼痛,抓著閆佑琦的手道
“閆文哥哥!……不要喊了!……沒有人會來的!……那壺酒裏有毒……幸好我先喝了……如果等到你來……你我若是一同喝下……那……那可就不好了!……”
閆佑琦驚呼疑問道
“有毒?……何人對你我下毒?……”
月彥明有氣無力的道
“是我太天真了!……我以為世上皆是俗人……終於有人能夠理解……你我之間的情義……可是……卻沒想到……世人還是想著……把你我……從世間除去!……”
“可是我不明白……我們隻是……心意相通的知己而已!……為何……不能……存…活…於世……”
月彥君還想再說什麽,可是卻無法再說了!
閆佑琦抱著月彥明,坐在地上痛苦的哭喊道
“月瑞!……你醒醒!……月瑞!……你醒過來啊!……天呐!……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閆佑琦依然抱著,逝去的月彥明,坐在地上默默的流著淚。
耳畔傳來一陣嘈雜和騷亂,但閆佑琦無心理會。
縣衙
幾個衙役,大喊堂威。
閆佑琦被兩個衙役,押到公堂上跪下來。
知縣沈希磊,沈賢。
師爺潘書哲,潘平。
沈希磊一拍驚堂木,大聲問道
“大膽閆佑琦,竟敢毒害月彥明,殺害其全家幾十口人,該當何罪?”
閆佑琦驚得抬起頭,看著坐在堂上的沈希磊急切的道
“大人,冤枉啊!”
“月彥明與草民,乃是在佛燈寺,佛祖麵前結拜的兄弟。”
“從結拜至今,已有八年。”
“草民怎麽可能害他?更不可能……殺他全家啊!”
沈希磊道
“有證人在場,不容你抵賴!”
“來呀!傳證人和相關人等上堂!”
月彥明的弟弟月彥君,月誌。
月府的管家離璐翔,離凡。
月彥明年僅九歲的兒子月邵熙,月寒。
閆佑琦的夫人金美淑。
四人陸續,走到公堂上,行禮後站在一旁。
沈希磊道
“離璐翔,你說月彥明中毒身亡,以及月府所有人被殺,都是閆佑琦做的,是否有何根據?”
離璐翔道
“大人!閆佑琦是為了,謀奪月家的產業,想要一家獨大,所以才對我們家老爺下手。”
“我們家老爺把他當成哥哥,可沒想到他竟然狼子野心,毒死了老爺還不算,竟還殺了月府的幾十口人!”
“今日夫人讓草民,帶著公子去街上遊逛,回到家裏看到滿地的血跡,所有的人……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閆佑琦抱著老爺的屍身,坐在書房裏的地上。”
“草民質問他,為何下此狠手,他卻對草民置之不理!”
“所以草民隻得抱著公子,前來縣衙報案。”
月彥君牽著手的月邵熙,大聲喊道
“離叔!不可能是閆伯父殺的人!”
“如果是閆伯父殺人,他為何不逃離而去,反倒抱著父親坐在書房裏,等著官兵去抓人?”
沈希磊拍下驚堂木道
“月邵熙,不得咆哮公堂!”
“念你尚且年幼無知,本官不以追究。”
潘書哲坐在一旁抄錄堂訓,抬眸看著沈希磊道
“大人!月邵熙的話,似乎有道理啊!”
沈希磊道
“荒唐!九歲孩童的話豈可當真!”
“離璐翔的話有理有據,分明就是閆佑琦,為了謀奪月家的產業,毒害月彥明,殺了月府所有人。”
“他之所以未曾逃離,正是想到了,如果他留在現場,所有人都不會懷疑,是他做的一切。”
“然而離璐翔早已窺透,閆佑琦的心思。”
“本官也了解,閆佑琦心裏,想的是什麽。”
“怎會讓他如願以償!”
“大膽閆佑琦,你是如何下毒,如何行凶殺人?”
“還不從實招來!”
閆佑琦大聲喊道
“大人!……草民冤枉啊!……如果可以……我情願死的是草民……而不是月瑞!……”
“在來到公堂之前,草民一直沉浸在悲痛之中無法自拔!”
“對於發生了什麽,均是一概不知啊!”
月彥君道
“大人!閆佑琦狼子野心,毒害我兄長,殺害月府幾十口人,此刻還在裝傻充愣,若不用刑……他是不會招的!”
沈希磊沉聲問道
“閆佑琦,你招還是不招?”
閆佑琦急切的道
“大人!……草民真是冤枉的,對於大人說的話,草民什麽都不知道,草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沈希磊道
“看來不對你用刑,你真是不肯招啊!”
“來人!打他二十大板,看他招是不招!”
衙役立即對閆佑琦,打了二十大板。
金美淑跪下哭喊道
“大人!冤枉啊!請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他啊!不可能是他做的!大人開恩啊!”
沈希磊呆愣片刻,隨後歎息道
“哎!……好吧!……將閆佑琦收押候審,去閆府搜查,尋找是否藏有剩餘的毒藥。”
眾衙役回應道
“是!”
縣衙後院
書房
沈希磊站在書房裏的窗前,目視著窗外的景色。
金美淑在潘書哲的引領下,來到了書房裏。
潘書哲拱手道
“大人!閆夫人來了!”
沈希磊並未轉身,隻是輕聲道
“潘師爺,你下去吧!”
潘書哲回應道
“是!”
潘書哲離去後,書房裏僅剩下,金美淑和沈希磊兩人。
金美淑流著淚輕聲呼喚道
“阿賢哥哥!”
沈希磊轉過身來,看著金美淑,輕聲呼喚道
“美淑!”
金美淑懇求道
“阿賢哥哥,看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請你幫幫佑琦吧!”
沈希磊道
“國法如山,我豈能徇私枉法!”
金美淑急切道
“阿賢哥哥,佑琦是冤枉的!那不是他做的!”
沈希磊疑惑的問道
“你為何如此肯定,你又不在現場?”
金美淑哽咽著道
“因為……是我收買了離璐翔……讓他伺機而動……對月彥明下毒!……阿賢哥哥!……我才是真凶啊!……”
沈希磊驚呼疑問道
“什麽?……你為何這麽做?”
金美淑哭訴道
“當年……你我兩家僅有一牆之隔,我們倆人的父親,乃是最好的朋友。”
“我與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父母允諾我們,長大後選吉日,讓你我結為夫妻。”
“可是哪知道你父母早亡,家道中落,變得窮困潦倒!”
“父母擔心我嫁入你家受苦,便逼著我嫁給了前來提親的閆佑琦!”
“我本想著,為你守身如玉終其一生。”
“但我與佑琦朝夕相處下,佑琦萬事遷就於我。”
“不管什麽事,都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
“我逐漸心軟了下來,與佑琦彼此相愛了!”
“可我不忍心看著你窮困潦倒,所以暗地裏,悄悄的讓明珠,送些金銀給你,助你早日考取功名。”
“沒想到再與你見麵,卻是在公堂上!”
沈希磊道
“當年……聽說你嫁入閆府,我傷心絕望了好久。”
“明珠拿著許多金銀,來我家裏。”
“明珠說,你希望我振作精神,早日金榜題名!”
“我便立即發奮圖強,前往麗城參與科考。”
“經過一番努力,我以科甲第一中了狀元。”
“皇上恩準,我衣錦還鄉,來南臨擔任知縣,如今已將近三年期滿。”
“我回到南臨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尋你。”
“可我得到的消息,是你與閆佑琦夫妻恩愛,而且還生下了一個孩子!”
“我萬念俱灰,隻好把對你的感情,埋藏在心裏。”
“我想著……等到三年知縣任期滿後,便向朝廷請求調離南臨。”
“我也沒想到,如今卻接下了月府命案。”
“更沒有想到,此案竟然牽扯到了你和閆佑琦!”
“美淑!……你如此做……究竟是為什麽?”
“為何要收買離璐翔,對月彥明下毒?”
“為何要讓人,殺光月府所有人?”
金美淑流著淚道
“我與佑琦,夫妻原本恩愛無比。”
“生下冰兒後,更是幸福甜美,合家其樂融融。”
“可是冰兒將近周歲,佑琦帶著我和冰兒,前往佛燈寺上香,酬謝佛祖。”
“閆佑琦在山峰之巔的懸崖邊上,與月彥明相遇。”
“從此……佑琦每日,除了忙於商務,剩餘的時間,全都和月彥明相約,不知去了何處。”
“冰兒大了些,才剛學會走路,佑琦出門去見月彥明時,便連同冰兒都帶去了!”
“我想不明白,他們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情義,竟然能夠超越了夫妻之情!”
“雖然佑琦,仍然對我噓寒問暖,對待兩家的老人,也是孝順無比。”
“但我們之間的感情,似乎越來越淡了!”
“我恨月彥明!……如果沒有他出現……佑琦不會如此的!”
“可是我一直沒能想到,什麽解決的辦法。”
“那天我讓明珠,陪著出門走走。”
“走累了,便在路邊的茶攤上,坐下來歇腳。”
“聽到旁邊一桌的兩個人議論,鄰居家裏有人死了,乃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我心裏便想到了,可以去買毒藥,想辦法毒死月彥明。”
“可是我不可能,去月府下毒。”
“所以買到毒藥後,我去月府門口的角落裏,看著想辦法。”
“看到離璐翔出門,我便尾隨而去。”
“給了離璐翔一千兩銀票,請他幫忙下毒。”
“離璐翔見錢眼開,欣喜的答應了,我便把買好的毒藥給了他。”
“差不多快過去一個月了!……我正想著……是否該催促一下……沒想到……離璐翔真的做成了此事!……而且還殺了……月府所有的人!……”
“許是……離璐翔下毒的時候……被誰看到了……所以才會變成如今這番局麵吧!……但絕對不是佑琦做的!……”
“阿賢哥哥!……你把我抓起來治罪,放了佑琦吧!……”
沈希磊思索一番後,臉上浮現一抹笑容道
“美淑!……既然事情如你所說,我來想辦法解決。”
“此事……以後你就不要再對任何人說了,好嗎?”
金美淑遲疑的問道
“阿賢哥哥,這事能夠解決嗎?”
“你能幫我把佑琦救出來嗎?”
沈希磊道
“美淑,你放心吧!……我會想到辦法的!”
“此事除了你我,還有誰知道嗎?”
“你買毒藥,收買離璐翔的事,明珠是否知曉?”
金美淑道
“明珠不知道,我聽那兩個人議論後,便打發明珠回府了!”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悄悄做的!”
沈希磊道
“那就好辦了!……你切記……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我也會有麻煩的!”
金美淑感激的道
“阿賢哥哥,真是謝謝你了!”
沈希磊臉上帶著笑容道
“你我之間何須客氣!”
“你且回府等候吧!”
金美淑點頭道
“好!……那我先回去了!”
大牢
昏暗的牢房裏,閆佑琦穿著囚衣坐在地上,心裏滿滿的都是,失去月彥明的傷痛,和自己莫名其妙,淪為凶手的委屈。
獄卒張明遠,張靜。
張明遠走到關著,閆佑琦的牢房門口,把一碗有肉有菜的飯,遞給閆佑琦道
“閆老爺,該吃飯了!”
閆佑琦把飯碗接過去,滿是感激的道
“多謝獄卒大哥!”
張明遠滿是愧疚的歎息道
“哎!……閆老爺!……你不要謝我!”
“我隻是一個獄卒,隻能給你些飯吃,其他的事,我也沒有辦法幫你!”
閆佑琦道
“你別這麽說,你對我如此照顧著,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張明遠道
“昔日你對我家有恩,我也隻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慢慢吃吧!……我走了!……”
閆佑琦道
“好!”
張明遠走出牢房,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沈希磊站在不遠處。
張明遠連忙上前跪下道
“卑職拜見沈大人!”
沈希磊問道
“聽說自從閆佑琦,被關進大牢,你每日都給他送飯?”
張明遠道
“回稟沈大人!卑職確實給閆佑琦,送了些飯菜。”
沈希磊臉上帶著笑容道
“沒想到獄卒,也有如此心善的人!”
“在本官想來,獄卒不都是貪婪之輩嗎?”
“就連家屬來探望,沒有錢也是進不來的!”
“而據本官所知……你送給閆佑琦的飯菜,是自家做好的,而且還是都是好菜啊!”
張明遠道
“沈大人!……獄卒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全都是貪婪之輩!”
“閆佑琦是很有名望的商人,而且心性善良,經常布施於民,斷然不會是那種圖財害命的人!”
“那天月公子,在堂上不是說了嗎?”
“閆佑琦如果是真凶,為何不逃走?”
“有哪個行凶的人,會在現場等著官兵,去抓人的道理?”
沈希磊道
“月邵熙年幼無知,說詞豈能當真!”
“你身為獄卒,胡亂猜測案情,私自給犯人吃喝,本官若不重罰,豈不是要讓獄卒紛紛效仿!”
“來人!把張明遠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幾個衙役回應道
“是!”
幾個衙役很快的,拉著張明遠,去打了二十大板。
張明遠痛呼出聲喊道
“沈大人!……按照律法……牢房是應該供給犯人吃喝的!”
“卑職隻是……按照律法做事而已!……為何要打卑職啊!”
沈希磊道
“閆佑琦的家裏,已經搜到了毒藥,又有證人指認,死罪已成定局!”
“你若再多管閑事,就把你的全家,都抓來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