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以人為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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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百川!
    雲山
    白昀飛派禦林軍,圈起很大的一片狩獵範圍。
    文武百官不分年齡,每個人都發給一張弓和一簍箭,而且箭頭上都有對應的名字。
    白昀飛和文武百官,站在狩獵範圍內的空曠之地。
    中央那些穿著囚服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恐懼和不安。
    姚慶手裏拿著一麵鑼,重重的敲響了一下。
    那些死囚膽怯的站在那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白昀飛大聲喊道
    “跑啊!……你們怎麽不跑啊!……你們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們就算是射中,那也沒意思了!”
    白昀飛拿起弓箭對著那些死囚道
    “本將再喊三聲,不管你們是否跑起來,本將都要開始射殺了!”
    “一”
    “二”
    “三”
    三聲數完,白昀飛拉弓射箭,準確無誤的射中一個人。
    其餘死囚嚇得,連忙撒腿跑開……
    白昀飛笑著道
    “哈哈哈……早知如此……何需敲鑼……直接拿弓箭射殺一人,以示開始涉獵豈不是更好!……哈哈哈……”
    “各位!射殺死囚人數最多者,可以得到賞銀一千兩。”
    “射殺山中獵物最多者,賞銀五百兩。”
    “每個人的箭頭上,都寫著本人的名諱。”
    “各位盡管射殺,涉獵範圍內,均有禦林軍幫忙計數,也會把獵物帶回此處存放。”
    “兩個時辰後,在此處相聚,點數領賞!”
    “離王殿下!坤王殿下!……各位大人!……今日涉獵開始,各自分散射殺去吧!”
    南宮煜辰和南宮煜燃,拱手行禮後,拿著弓箭往涉獵範圍林區走去……
    文武百官逐漸,也拿著弓箭走進林區……
    南宮磊蒙、南宮磊文、月啟豐、張烈堯,四人走在一起。
    南宮磊蒙道
    “他們雖然是死囚,但好歹也是人呐!……以人為獵……實在是下不去手啊!……”
    張烈堯臉上帶著笑容道
    “那就射殺山裏的那些,飛禽走獸也就是了!”
    南宮磊文猶豫著道
    “這樣……到時候……國公是否會生氣啊?”
    張烈堯笑了笑道
    “哈哈……文武百官都是心善之輩,何人會去射殺那些死囚!……我敢斷定……恐怕隻有國公自己……會去射殺那些死囚!……”
    “放心吧!……他不會生氣!……最多數落一頓,訓斥一番了事!”
    南宮磊蒙問道
    “何以見得?”
    張烈堯道
    “因為他剛上位,雖然手握重兵,但卻失了人心。”
    “他邀約文武百官狩獵,其目的是為了拉攏群臣。”
    “如果他因為此事生氣,對某位大人做出不當之事,他將會和群臣的距離越來越遠!”
    南宮磊蒙、南宮磊文、月啟豐,三人點頭以示讚同張烈堯的說詞。
    南宮煜燃和南宮煜辰,並肩走在後麵,把張烈堯四人的對話聽得清楚明白。
    南宮煜辰唇角帶著笑容道
    “六哥!……烈堯的學識和智謀,在這一輩孩子裏,看來是最強的一個啊!”
    “可惜……他不姓南宮……否則……”
    南宮煜燃忽然抓住南宮煜辰的手腕,眼神製止南宮煜辰再說下去。
    南宮煜辰疑惑的問道
    “六哥!……怎麽了?……”
    南宮煜燃道
    “這樣的言論最好不要說!”
    南宮煜辰問道
    “為何不能說?”
    南宮煜燃道
    “你那麽聰明的人難道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嗎?”
    南宮煜辰看著南宮煜燃微微一笑道
    “好!我明白了!”
    走在前麵的張烈堯,把南宮煜燃和南宮煜辰的對話,聽在耳裏記在心裏,臉上僅是帶著些許笑容,步伐穩健的往前走著。
    與張烈堯走在一起的南宮磊蒙、南宮磊文,下意識的互相看了一眼,移眸看著張烈堯,但看不出張烈堯有任何想法。
    月啟豐看了張烈堯一眼,看不出張烈堯有任何情緒,若有所思的往前走著。
    白昀飛拿著弓箭,瞄準那些死囚,連續的射殺著。
    陶誌良帶著一隊禦林軍,走在白昀飛身旁護衛前行。
    那些死囚驚恐的四處奔跑躲避,卻仍然無法躲避白昀飛的射殺。
    兩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所有人回到聚集點。
    空曠之地原先被押來的那些死囚,全都變成了死屍,被整齊的放在一數。
    陶誌良拱手道
    “啟稟國公,死囚人數一個不少,全都在此處了!”
    射殺之箭,毫不意外全都是白昀飛的。
    那些屍體旁邊不遠處,還放著許多,被獵殺的飛禽走獸。
    白昀飛笑著道
    “哈哈哈……其實本將早料到,各位大人和兩位王爺,都不會射殺那些死囚。”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既然如此,那就計算一下,射殺山中獵物的數量,以此來發放賞銀吧!”
    “姚慶,你去看一下,那些獵物,何人射殺的最多。”
    姚慶回應道
    “是!”
    姚慶走近那些獵物,輕點一番後拱手道
    “回稟國公!射殺獵物最多的人,乃是坤王殿下!”
    白昀飛道
    “坤王殿下神射,理應賞銀一千兩。”
    南宮煜辰拱手道
    “多謝國公賞賜!”
    丞相府
    丞相夫人葉婉婷,現年五十六歲。
    長子秦薏帆,秦珥,現年四十一歲,官居三品戶部侍郎。
    正堂
    一方茶桌前
    秦方旭、葉婉婷、秦薏帆,三人圍桌而坐。
    秦方旭麵帶愁容道
    “沒想到白昀飛心性如此凶殘,竟然以人為獵!”
    “我暗中詢問陶誌良,得知那些人,根本不全都是死囚,隻是稍微犯了些事,被抓入獄服刑而已!”
    “他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這樣下去……南國的基業……必然毀在他的手裏!……”
    秦薏帆思索著問道
    “父親……準備如何行事?”
    秦方旭道
    “老夫壽誕將至,趁著壽辰,宴請文武百官,商議如何除去白昀飛,你覺得是否可行?”
    秦薏帆道
    “如此……恐怕不能邀請離王和坤王……”
    “就連白昀飛的嶽丈……怕也不能在邀請之列……”
    秦淑怡思索著點頭歎息道
    “哎!……是啊!……”
    “先皇在世時,離王和坤王盡心盡力的扶持。”
    “直到看著先皇,處理政務有理有度,才放心的相邀外出雲遊。”
    “老夫以為,朝堂發生變故後,離王和坤王,會出麵帶領文武百官,想辦法對付白昀飛。”
    “可沒想到……離王選擇了明哲保身,坤王則去白昀飛身邊,做著溜須拍馬的事,恐怕兩人都不可靠了!”
    秦薏帆道
    “父親,那你覺得……南宮磊蒙、南宮磊文、月啟豐和張烈堯,是否能邀請來呢?”
    秦方旭思考一番後道
    “南宮磊蒙和南宮磊文……不能邀請!”
    “月啟豐和張烈堯……倒是可以在邀請之列。”
    秦薏帆道
    “是!”
    相府裏張燈結彩,大門外掛起了大紅燈籠。
    正堂裏賓客滿座……
    秦方旭和葉婉婷,坐在主位上,熱情的招呼著賓客吃喝。
    張烈堯和月啟豐,進門來麵帶笑容,拱手行禮道
    “秦相!各位大人!”
    秦方旭臉上帶著笑容道
    “兩位世子姍姍來遲,老夫以為你們不來了!”
    月啟豐道
    “秦相大壽,豈敢不來!”
    “隻是公務纏身,須把公務處理完畢,才能前來道賀!”
    秦薏帆臉上帶著笑容問道
    “各位大人皆是朝廷中人,怎的不見他們如此忙碌,兩位世子如此忙碌所為何來?”
    月啟豐道
    “各位大人久居朝堂,在下與張昭,乃是初入朝堂不久。”
    “後來者當然要多花些時間,學習才是啊!”
    秦方旭道
    “隻是如此一來,席位僅剩下靠門邊的位置,實在是有些辱沒兩位世子了!”
    月啟豐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了,呆愣的站在那裏看著秦方旭。
    張烈堯笑著道
    “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在朝堂上,我和月魏乃是晚輩,理應如此安排席位!”
    張烈堯說完,拉著月啟豐的手,走到靠門邊的席位坐下來。
    秦方旭和所有人,看著月啟豐和張烈堯,臉上均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方旭道
    “各位大人,今日乃是老夫的壽辰!”
    “借著壽辰,把各位邀約來此,實際上想要聽一下,對於白昀飛專權一事,各位有何高見?”
    從一品禮部尚書可梓荌,可興,現年五十九歲。
    可梓荌遲疑的道
    “秦相!……下官以為……壽宴上……還是不談論政事為好!……”
    “若秦相執意討論此事……那請恕下官先行一步了!”
    可梓荌說完後,站起來向秦方旭和所有人,拱手行禮轉身邁步走出相府。
    隨後在座的文武百官,陸續站起來,走出相府大門而去……
    月啟豐和張烈堯,坐在那裏看著,原本滿屋子的人,僅剩下秦方旭父子和葉婉婷,呆愣的坐在那裏。
    張烈堯笑著道
    “哈哈哈……秦相似乎高估了他們,也高估了自己在他們心裏的份量!”
    “不過……相爺此舉……實在是不太高明!”
    “你怎知道,這些人裏麵,沒有倒向白昀飛的人!”
    “我敢斷定……明日相爺必然大禍臨頭了!……”
    “秦相!……請恕張昭無禮,必須帶著月魏離去!”
    “我們……可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去!……”
    張烈堯說完後,拉著月啟豐站起來,對秦方旭行禮後離去了……
    人去樓空,僅剩下秦方旭一家三口,仍然坐在原位。
    秦方旭歎息道
    “哎!……看來老夫此舉……確實欠考慮了!……”
    秦薏帆擔憂的問道
    “父親!……那現在該如何是好?”
    秦方旭移眸看著秦薏帆道
    “你速帶著你母親逃出麗城,今後隱姓埋名,躲過這一劫後再說了!”
    “老夫年邁,死則死矣!”
    “隻是……不知此事……是否會連累太皇太後!”
    “但老夫和太皇太後,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離去的!”
    葉婉婷流著淚急切的道
    “相爺!……我不離去,我要與你和太皇太後患難與共,就算是死……我們一家人也不能散啊!”
    “薏帆!……你快走!……帶著妻兒逃離麗城……走得越遠越好!……”
    秦薏帆流著淚跪下道
    “不!我怎能舍你們而去!”
    秦方旭訓斥道
    “糊塗!……你若不帶著妻兒離去,豈不是白白的坐著等死!……秦家若因此斷了香火……老夫如何去麵對列祖列宗!……”
    秦薏帆跪拜哭喊道
    “父親!母親!”
    秦方旭和葉婉婷,站起來走到秦薏帆身旁。
    秦方旭眸中含淚哽咽著道
    “薏帆!……好孩子!……你盡快離去……保住秦家的命脈……這才是真正的孝順!……”
    秦薏帆含淚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來走到門口,回頭看著秦方旭和葉婉婷,遲遲不忍離去……
    葉婉婷含淚道
    “薏帆!……出門在外……多加小心!……”
    秦方旭含淚催促道
    “快走!……”
    秦薏帆含淚點頭以示回應,然後徑直往門外走去……
    相府變得異常安靜,年邁的夫妻兩人,淚目相視……
    秦方旭滿是歉意的道
    “夫人!……老夫對不起你!……沒想到……臨近年邁……卻還要擔驚受怕……不知還要麵臨著什麽!……”
    葉婉婷眸中含淚,臉上帶著笑容道
    “相爺不必這麽說!……我們夫妻數十載,能夠一同赴死,想必……也是一種幸福吧!……”
    秦方旭眸中含淚,滿是感激的呼喚道
    “夫人!”
    老夫妻相擁而泣,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陶誌良帶著禦林軍來到相府,直接走進正堂拱手行禮道
    “秦相!”
    秦方旭唇角帶著笑容道
    “沒想到禦林軍,竟然這麽快就來了!”
    陶誌良為難的歎息道
    “哎!……秦相今日之舉,實在是欠考慮了!……”
    “末將奉命前來……要把丞相帶去宮裏……聽候白昀飛的發落……得罪之處……還望秦相恕罪!”
    秦方旭問道
    “陶統領,你可知是誰去白昀飛身邊告發?”
    陶誌良問道
    “請問秦相,相府最近是否多了一個家仆,名叫魏擎宏,魏立?”
    秦方旭點頭道
    “那是一個年僅十五歲的孩子,見他衣不蔽體窮困潦倒。”
    “老夫回府的時候,見他在門口逗留,讓他進府來做些事,也好解決他的溫飽。”
    陶誌良歎息道
    “相爺心善……可這一次……卻是濫做好人了!”
    “那人乃是白昀飛,特意安排來的眼線,正是此人前去稟報。”
    “白昀飛早在相府,賓客未到之前,就已經讓末將整軍待發,隨時準備前來相府拿人!”
    “隻不過他想看看,有誰會留下來與相爺共謀。”
    “得知相府人去樓空,這才派末將前來捉拿相爺!”
    “末將領命後,故意放慢腳步前來。”
    “可是……不管如何……末將還是得把相爺……帶去見白昀飛了!”
    秦方旭點頭道
    “老夫明白!陶統領不必為難,盡管讓人把老夫綁去便是!”
    陶誌良拱手行禮深深一拜道
    “秦相!末將得罪了!”
    秦方旭道
    “動手吧!”
    陶誌良把繩子從兵士手裏拿過來,親自動手把秦方旭綁起來。
    葉婉婷擔憂的流著淚喊道
    “相爺!”
    秦方旭看著葉婉婷道
    “夫人!……你且安心等候消息,拿些銀兩發給每一個家仆和丫鬟,讓他們各自散去!”
    葉婉婷點頭道
    “相爺放心,這些事我自會處理!”
    “我會等著相爺的消息,如果相爺難逃此劫,我也不會苟活於世了!”
    秦方旭激動的喊道
    “夫人!”
    葉婉婷含淚喊道
    “相爺!”
    陶誌良向葉婉婷拱手行禮道
    “夫人安心等候,無論是何結果,末將定會派可靠之人前來稟報!”
    葉婉婷感激的道
    “多謝陶統領!”
    陶誌良拱手行禮後,親自押解著秦方旭,走出相府往皇宮走去……
    禦書房
    白昀飛坐在書桌前批閱奏折……
    安陽和無聲,站在禦書房門外。
    禦書房門口,還有許多禦林軍護衛著。
    陶誌良押著秦方旭,來到禦書房門口。
    安陽和無聲,麵帶愁容,滿腹擔心的迎上前來拱手行禮道
    “秦相!”
    秦方旭臉上帶著笑容道
    “兩位公公不必為老夫擔心,老夫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隻是……哎!……不說也罷!……”
    安陽和無聲,互相看了一眼,將眸光移回看著秦方旭。
    安陽道
    “秦相不用說,奴才們自然明白該怎麽做!”
    “秦相且寬心去吧!”
    秦方旭點頭道
    “你們明白就好!”
    秦方旭邁步走進禦書房,冷眸看著白昀飛沉聲道
    “白昀飛!……你以為坐在那個位置上就是君嗎?……”
    “老夫告訴你,在世人眼裏,你不過是一個竊國大盜而已!”
    白昀飛停止批閱奏折,抬眸看著秦方旭,唇角浮現一抹笑容,慢悠悠的把筆放在硯台上,把批閱好的奏折,放在一旁堆高的奏折上。
    白昀飛好整以暇的看著秦方旭道
    “秦相!……這麽多年來……其實孤很是敬重你的!”
    “不過秦相太過於清高,對孤總是避而不見敬而遠之,實在是讓人心寒啊!”
    秦方旭道
    “南國律法和祖製均有規定,文武百官之間,不得私下交往過密,否則以密謀叛國論處。”
    “所以老夫不敢輕易,與任何官員私下來往。”
    白昀飛唇角帶著笑容道
    “原來秦相知道有這條律法啊!……那為何今日要知法犯法呢?……”
    秦方旭道
    “今日乃是老夫的壽辰,邀請文武百官前去赴宴,有何不可!”
    白昀飛道
    “既是壽辰,秦相邀請文武百官,竟然沒有邀請孤,也未曾邀請離王和坤王前去赴宴,是何道理啊?”
    秦方旭道
    “國公國事繁忙,兩位王爺身份尊貴,老夫豈敢隨意邀約!”
    白昀飛道
    “既然是壽宴,為何要提及如何對付孤呢?”
    “孤倒是很想知道……誰會願意與你共謀!……”
    秦方旭道
    “老夫沒想到,南國的文武百官,竟然全都是貪生怕死之輩,居然沒有人願意與老夫共謀,將你這個竊國大盜除去!”
    白昀飛笑著道
    “哈哈哈……那是他們明白,如今的朝堂上,如果沒有孤主持朝政,那南國必將陷入混亂之中!”
    “秦相!……所有人都不讚同的事……可見並不是對的,你又何苦耿耿於懷呢!”
    “如今……你讓孤好生為難!……”
    “你說說看……孤該如何處置你呢?”
    秦方旭冷哼一聲道
    “既然被你抓來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昀飛臉上帶著笑容道
    “今已入亥時,不如請秦相去天牢住一夜,明日一早……孤再派人去請相爺出來,與文武百官相見如何?”
    秦方旭道
    “悉聽尊便!”
    白昀飛道
    “陶誌良,把秦相押到天牢,好生伺候著,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提頭來見!”
    陶誌良拱手道
    “末將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