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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哪有尾巴
    太子微微一笑，“舒雲瀾，你有何事要我姑姑替你做主？”
    太子說完，掃了聞修儀一眼，聞修儀冷汗再度滴下。
    長公主道：“起來說話。你剛才救了本宮，不管什麽事，本宮定會替你做主。”
    舒雲瀾起身。
    聞修儀繼續跪著，身子微顫，如果舒雲瀾真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話，那對兩家宗族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更何況兩人的婚事是皇上所賜，卻不能給世家表率，豈能輕了。
    舒雲瀾道：“啟稟長公主，啟稟太子，方才我與夫君談到茶，我說‘尚風茶’喝著老派陳舊，不如新出的茶合口。夫君卻說，大家都喝‘尚風茶’，自然是它更好，否則也不會經久不衰。還請大家評評理，究竟誰說的對。”
    舒雲瀾此話一出，眾人回味了下，紛紛掩唇輕笑，沒想到是侯府世子夫婦之間的體己私話，倒看出兩人的感情好來。
    長公主笑著道：“你啊，本宮還以為你要說什麽，皇上給你們賜婚還賜對了。”
    聞修儀怔愕地看著舒雲瀾，他們什麽時候說過這種話？
    聞君衍眼眸微斂，手指輕輕摸索著茶杯，這女人，在打什麽主意？
    “尚風茶”老派陳舊，是不日前聖上在禦花園裏說的，聽到的沒幾個，她竟如此巧。
    太子笑著道：“這個問題問得好，此風此夜，圍爐煮茶，既雅也新。來吧，大家都說說，別拘泥，暢所欲言。”
    端王微微一笑，舒雲瀾這個小娘子，倒是個好福星。
    端王道：“這‘尚風茶’自先祖開始就在盛京流行，確實經久不衰，不過喝點新茶也無不可。”
    裴正最不喜喝茶，此時喝酒喝得有些醉，笑哈哈道：“要我說，喝茶有什麽意思，還不如喝酒。”
    周清敘笑著喝了口茶，“我倒覺得茶比酒君子，醉人卻不亂人。”
    裴正咬牙看著周清敘，“你是清河公子，你當然可以這麽說。不過天地良心，本小王可從來沒有亂過人，尤其女人。”
    裴正這俏皮話，聽得滿堂哈哈大笑，紛紛說他以後肯定懼內。
    聞修儀卻還是魂不守舍，整個人還是懵懵的。
    看著滿堂的笑臉，他有些膽寒地意識到，這些人日後都可能為舒雲瀾撐腰，尤其是長公主，即便舒雲瀾不敢和離，他要對付舒雲瀾，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後果。
    舒雲瀾，究竟哪個才是你的真麵目？
    聞修儀站在宴會中，卻好像完全被隔絕在所有人之外。
    長公主笑著道：“你這個裴家小子，真該讓淮安王給你指一門親事。”
    長公主說著，看向舒雲瀾，“本宮倒是藏了幾種新出的茶，待會兒你喝喝看，若有喜歡的，本宮送給你。”
    舒雲瀾當即欣喜道：“謝公主。”
    “都回去吧。”
    “繼續奏樂。”
    聞君衍看著舒雲瀾的笑容，隻覺得假，這個女人，算盤打得震天響，卻不知道往哪裏打。
    舒雲瀾的想法此時就算聞君衍再厲害也別想猜到。
    上一世除了榮安街搬遷之事催生了新的巨富之外，“蘇子茶”取代“尚風茶”的行動，更是催生了新的首富。
    如今更換新茶的舉動還沒開始，舒雲瀾便是要在此造勢，逐步撬開茶市。
    至於和離之事，這是她自聞修儀回來之日便有的打算，現在的敲打是第一步，她勢在必行。
    “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耳旁的聲音忽然響起，舒雲瀾嚇了一跳，左右看了下，才發現聞君衍不知什麽時候走到了她身邊。
    這人，神出鬼沒的。
    舒雲瀾麵無表情，“二爺在說什麽，我哪有什麽壞主意打。”
    “當心點，別被人抓到尾巴。”
    她哪有什麽尾巴？
    又不是狐狸精！
    他才有尾巴！
    舒雲瀾別了聞君衍一眼，她現在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計較！
    聞君衍正要說什麽，就看到太子在上頭朝他使眼色，聞君衍眸色一暗，不動聲色走開。
    舒雲瀾看著歌舞表演，心情難得的放鬆。
    沒多久，長公主就說累了，去稍作歇息。太子不在，由端王繼續主持。端王自是會玩的，當即命人組織世家子弟玩投壺比賽，氣氛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舒雲瀾正打算喝口酒，蕭公公走過來，“夫人，長公主有請。”
    聞修儀聽這一聲，也跟著起身，可蕭公公卻笑著道：“世子請坐，長公主隻見夫人。”
    聞修儀臉一紅，重新坐下，“雲瀾，那你別唐突了長公主，要記著你代表的是聞府。”
    “是。”
    舒雲瀾跟著蕭公公去往內院。
    聞修儀坐了片刻，覺得還是不妥，起身朝內院走，卻被門口的侍衛攔下，劃出了涇渭分明的差距。
    舒雲瀾跟著蕭公公一路往後堂院子走，路過小門時，隱隱看到兩道身影，竟是太子和聞君衍，聽不清他們說話，但看得出來相熟。
    聞君衍竟然是太子的人？
    這麽說來，上一世聞君衍的死，跟太子出事脫不開幹係……
    舒雲瀾恍然想著，已經到了門口。
    “夫人，請。”
    舒雲瀾推門進去，長公主獨自坐在鳳椅上，姿態放鬆，少了方才的威儀，多了些溫婉平和，但貴氣不減。
    “民婦見過長公主。”
    “不必多禮，起來吧。”
    長公主笑著看向舒雲瀾，卻不急著說話，而是仔細打量了她一番。論長相，確實不俗，在京城世家女子中稱得上三絕，尤其那雙眼睛，通透有神，自帶氣度，可見是胸有丘壑的女子。
    隻可惜，已經是人婦。
    長公主道：“知道本宮叫你來所為何事嗎？”
    舒雲瀾上一世雖沒見過長公主，但聽聞過她很多做派，知道尋常的虛與委蛇是無法打動這位掌權的天家貴女的。
    舒雲瀾道：“民婦猜不出長公主的想法，不過肯定不是為了喝茶。”
    長公主淺笑，“你很有膽魄，這點本公主喜歡。你有事問本宮，對嗎？”
    舒雲瀾猶豫了下，看向長公主，“是，長公主慧眼。民婦想問，若有世家命婦想和離，該如何做才好？”
    長公主目光斂起，聲音淩厲，“既然是命婦，那就是皇上賜婚，豈有和離的道理！”
    “請長公主指點！”
    舒雲瀾重重跪下，她知道這個問題普天之下隻有長公主能答，也隻有特立獨行、離經叛道的長公主敢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