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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打斷脊梁
    第二日，舒雲瀾起身梳洗後，便讓挽月將鶯歌喚來，照例詢問聞寫鬆和聞寫意的情況。
    鶯歌做事是認真的性子，一板一眼交代起來，“意少爺昨日還是像往常一樣，起床讀書習字，鬆少爺知道夫人不在後，便帶著丫鬟放風箏，捉雀兒去了。”
    舒雲瀾道：“現在做什麽？”
    “意少爺在練字，鬆少爺還未起。”
    舒雲瀾眼眸微微斂了斂，“你去找老夫人，讓鬆少爺過來一起讀書，往後兩個孩子早飯一並在小院裏吃，就說我說的。”
    鶯歌心裏疑惑，覺得老夫人不會舍得，但還是去了。沒想到這次卻意外的順利，很快鬆少爺就被睡眼惺忪地請過來，乖乖坐在書桌上和意少爺練字。
    挽月嘖嘖稱奇，“這真是奇了，老夫人怎麽就舍得了？也沒讓夫人三催四請。”
    舒雲瀾嘴角微彎，“還有更奇的。先不急著用膳，去把老劉喊來。”
    挽月當即去喊老劉，以為舒雲瀾是有什麽要事囑托，誰知竟然是讓老劉多在院裏種些芙蓉，再加個方便飲茶的小亭子。
    這些活細碎輕鬆，就是費時間。
    眼瞅著用早膳的時間都過去快兩盞茶了，挽月不由得焦急。
    急得不止挽月，還有積繕堂的潘氏和聞修儀，但他們此刻隻能按耐住。
    聞修儀幾次坐不住，“豈有此理！”
    潘氏開口安撫，“她是當家主母，這是派頭，再說兩個孩子也在讀書，不要著急。”
    “她這是當家主母的派頭嗎，她是仗著有長公主撐腰！”
    潘氏笑著道：“這也是本事。如今端王那裏走不通了，要是能攀上長公主，就是攀上太子。”
    聞修儀攥緊手，“暫且忍她，日後有她好看！”
    “我兒聰慧，我們要看長遠。”潘氏其實自己也餓了，招呼著讓人先端兩碗蓮子羹來墊墊。
    挽月眼看著日頭起來，早膳都過半個時辰了，夫人卻還忙著閑事。
    “夫人，這些細活下人盯著就行，您還是先用膳吧。”
    “日子就是細著過的，不然叫什麽日子。”舒雲瀾仔細又對了遍布局，覺得差不多了才鬆口，“走吧，去用膳。”
    “趕緊去喊兩位少爺。”挽月催促下人。
    舒雲瀾卻走得半點不急。
    等兩人去了積繕堂用膳，發現潘氏和聞修儀竟都安靜坐著，臉上沒有半點不悅。
    太奇怪了！
    挽月心裏奇到發毛，說起來，剛才也沒人來催促夫人用早膳，往常王嬤嬤早來了，而且今日居然沒有看到礙眼的舒玉蓮。
    二爺也不在。
    舒雲瀾自顧麵不改色坐下，“婆母和夫君在等我用膳？”
    聞修儀等了一肚子火，嘲諷道：“別說你不知道。”
    舒雲瀾冷冷道：“我確實不知。早上我派人告過婆母，讓你們先用，我可以和孩子一起用膳。”
    聞修儀氣，“你當然可以這個時辰再用膳，那兩個孩子呢？”
    潘氏也是心疼，當即招呼聞寫鬆，“來，鬆哥兒，趕緊吃飯，餓壞了吧。”
    聞寫鬆卻一臉為難，“祖母，我剛才在小院裏吃過了，吃不下，我好困，想去睡覺。”
    潘氏尷尬，看向舒雲瀾。
    舒雲瀾點了點頭，又加了句，“歇半個時辰，歇完繼續把《千字文》背熟。”
    聞寫鬆苦了小臉，可即便如此，潘氏也沒像往常替他說話，默認了舒雲瀾的做法。聞寫鬆委屈，小跑出了積繕堂，明顯是要去找舒玉蓮訴苦。
    聞寫意則規規矩矩地行了禮，“祖母、父親、母親，你們慢慢用膳，我先退下了。”
    舒雲瀾道：“去吧，記得先歇歇。”
    “是。”
    聞寫意乖巧退下。
    眼看聞寫意如此懂事，聞寫鬆卻還帶著頑劣，潘氏覺得孩子還是應該交給舒雲瀾教，舒雲瀾是真有本事，不然也不能讓長公主看上。
    潘氏笑著道：“來，先用膳。雲瀾，今日讓廚房做了你愛吃的，你多吃點。”
    舒雲瀾自也沒推辭，她原以為潘氏和聞修儀會忍不住就在飯桌上說點什麽。
    誰知，聞修儀從頭到尾臭著臉，除此之外，倒是都忍住了。
    挺好，難得讓她好好吃了頓飯。
    舒雲瀾將一碗白玉魚滑粥喝完，“我用完了，婆母和世子慢慢用。”
    潘氏頓時著急，“怎麽就用完了？”她這話都還沒說呢。
    聞修儀卻冷冷道：“用完就用完，侯府還輪不到要沾你的光！”
    舒雲瀾心中嗤笑，蠢貨。
    舒雲瀾淡聲道：“世子說得是。今日我要出門盤賬，要晚點回來，不必等我用膳了。”
    舒雲瀾轉身便走。
    “雲瀾！”潘氏叫著，卻無力挽回，氣得將湯匙扔進碗裏，“修儀，什麽沾不沾光，雲瀾是咱們侯府的人！”
    潘氏一早聽說了舒雲瀾在秋鳴宴上出眾的表現，心裏暗恨為何不是自家兒子出風頭，但事已至此，必須從長。
    聞修儀恨道：“你當她是侯府的人，她未必這麽想！舒雲瀾這是算計我！我全被她算計了！”
    聞修儀昨晚一夜沒睡，越發覺得秋鳴宴就是舒雲瀾給他布的局！
    否則他怎麽會出錯！
    現在他在京城灰頭土臉，什麽都不是！
    竟然還有人說他靠老婆！
    豈有此理！
    聞修儀越想越氣！
    “這個悍婦！侯府和我的名聲，全部都被她敗壞了，遲早有一天，侯府也要毀在她手裏！”
    潘氏道：“你這是氣話。你想想，雲瀾再怎麽樣，她能自己當官嗎？不還是得看你，她的福分，就是咱們聞家給的。”
    聞修儀心裏的氣頓時化開了不少。
    潘氏道：“你想想，隻要雲瀾在長公主麵前多說點你的好話，那仕途不就又有了嗎？”
    “娘要我求她不成？”
    “不是求，夫妻之間，叫商量。聽娘的，今晚準備些好吃的，跟雲瀾兩個人單獨說說話。”
    聞修儀腦海裏閃過舒雲瀾的驚鴻一現，身子微微發熱，“我聽娘的。”
    舒雲瀾帶著挽月剛走到門口，就聽王嬤嬤來帶話。
    王嬤嬤一臉慈笑，“夫人，今晚早點回來，世子爺有驚喜要給夫人。”
    舒雲瀾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自顧上了馬車，“挽月，走。”
    王嬤嬤還自顧喊，“夫人，別忘了！”
    馬車裏，舒雲瀾神色冰冷，聞修儀竟還心存希冀，今晚有他受的，她要打斷他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