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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5章  不請自來
    舒文婧想不到舒雲瀾如此厲害，竟然三兩句就點破了其中事實關鍵。
    “最可恨的是，你們竟然做在我母親的牌位前！”
    舒雲瀾對舒靜池從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可今日，舒家人怎麽有臉打擾她，讓她無法安寧！
    高氏臉一沉，忽然道：“舒文婧，你不知廉恥，舒家還要臉！若是真讓你這麽做，舒家滿門都得別人戳脊梁骨！”
    舒文婧愕然看向高氏。
    舒雲瀾眉頭微蹙。
    高氏沉聲道：“你若真有心和離，就像雲瀾一樣，憑自己的本事掙出來！算計自己人，算什麽本事！舒家就是出了你們這等沒誌氣的，才會沒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祖母……”
    “不要喊我！我沒你這樣的孫女！”
    高氏氣得呼吸急促，舒雲瀾急忙過去扶住她。身後便是舒靜池的牌位，在檀香煙霧中靜靜看著。
    高氏的話，像是在罵整個舒家，畢竟當日舒家也曾經出賣舒雲瀾，跟聞氏一族換取好處。
    舒文婧痛哭，大喊，“我一個弱質女流……”
    “閉嘴！”高氏震聲。
    舒文婧一時不敢說話。
    高氏轉頭，握住舒雲瀾的手，慈聲開口。
    “別管對方是什麽公爺，我們犯不著上趕著去，舒家的姑娘沒有這麽恬不知恥的。你是有福氣的，有長公主和皇上替你主持，那聞氏對不起你，祖母沒本事，但也不會讓底下的人再欺負你。”
    高氏眉宇間讓舒雲瀾想起了母親，若是母親還在，又會怎麽說呢？
    舒雲瀾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
    “這是舒氏的事，與我無關。祖母還沒說，今日讓我來，為的什麽事。”
    高氏深眸一怔，強笑道：“祖母聽說，你要參加長公主的豐年宴。族裏也有兩個姑娘未曾出過門，想著讓你帶去看看。”
    高氏好謀慮，說是帶去看看，實則是去攀親。
    舒氏如今的情況，結親是最捷徑的翻身路。
    舒文婧跪在地上怔住：怎麽與事前說好的不一樣，忽然又說起兩位妹妹的事，那自己怎麽辦？
    舒雲瀾道：“我與這兩位姑娘素不相識，帶去了恐怕不方便照應。”
    高氏聽出舒雲瀾的推托之詞，笑了笑。
    “祖母知道，這麽做是為難你。當年你母親曾經有意將你交托給我，可憐後來不了了之，倒是留下了一封信。”
    “信？”舒雲瀾眉頭皺起。
    “是啊，逝者已矣，我本也不想提起，想不到今日能見到你。”高氏言外之意，還在指舒雲瀾之前從未拜訪的事。
    舒雲瀾嘴角彎起一絲嘲諷，這嘴臉，她反倒放心了。
    若是真的突然來了個德行配位的長輩，她反倒得反複掂量。
    “哪兩位姑娘？”舒雲瀾問。
    高氏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淺笑，朗聲道：“進來吧。”
    門打開，兩位身穿淺粉和青綠的姑娘從外頭進來，前者看著嬌巧，後者則顯得木訥些。
    “含春、巧秀，叫人。”
    “堂姐。”
    舒雲瀾掃了兩人一眼，對高氏道：“過兩日送她們到將軍府，我先回去了。”
    “雲瀾！”舒文婧喊，但舒雲瀾卻沒有留步，而是直接離開。
    舒文婧不肯放棄，爬起來衝出去，“你答應要幫我和離的，我是真的想和離！”
    “閉嘴！”高氏出聲嗬斥，門重新關上。
    舒雲瀾隻當沒聽到，自顧上了馬車離開。這青鬆寺，當真是藏汙納垢的地方，髒！
    舒雲瀾一走，舒文婧就緊張地看高氏，“祖母，你不能這麽對我！”
    “關在佛堂反省。”
    “祖母！”
    “你們記著，身為舒氏女，要想著為家族爭光，別給家族抹黑！”
    舒文婧被拉進佛堂旁邊的小屋關起來。
    見此情況，舒巧秀和舒含春都嚇得低下頭，答了聲“是”，便急忙退下。
    舒氏老族長舒廷孺從旁邊走出來，歎息道：“舒氏真真是被這個毒婦給毀了。”
    高氏斂著眸子，“所以，還得用她把舒氏扶起來。叫大家看清楚，是這個毒婦不配做舒家女，不是舒家不配有她！”
    舒廷孺想到高氏的計劃，雖然有些冒險，但是那毒婦既然有臉攀著公主參加豐年宴，就定要她出醜丟盡顏麵！
    高氏囑咐道：“買藥的郎中得封好口，別回頭節外生枝。”
    “這是自然。舒家這方麵還有點人。隻盼著含春和巧秀能爭氣，讓舒家揚眉吐氣。”
    舒廷孺說完，猛地咳嗽了起來，經過上次聖旨的打擊，他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
    ……
    舒雲瀾安然回來，一回到海棠春，就看到坐在湖邊小亭的聞君衍。
    聞君衍見她沉著臉回來，嘴角微彎，戲謔問：“怎麽，舒家人沒八抬大轎請你回去？”
    舒雲瀾嘲諷道：“我這樣的毒婦，他們嫌髒都來不及，怎麽會要。”
    高氏但凡提一句，讓她重新回舒家，就算是麵上做態，她都會多念她一分好。
    可惜，再深的算計，隻要目的不純，自會露出破綻。
    “對了，他們提起我娘曾經留下一封信，應當不會是假。”高氏要捏造謊言也沒必要捏造這個。
    聞君衍遞了杯茶給舒雲瀾，“舒家門下的人做事並不幹淨，要對付他們很容易。”
    “用緹捷廠收拾，太給他們臉了。要高氏交出信我自有辦法，不過眼下舒氏還得留著。”
    “嗯？”
    “孫世玨要抬舒家，你猜目的是什麽？”
    聞君衍漫不經心的眸子頓沉，看著舒雲瀾，不言自明。
    舒雲瀾摩挲著杯子，玩味道：“既然這位小公爺這麽看中我，陪他玩玩又如何？有我做餌，獵物跑不了，是好事。”
    “豐年宴，不少人都盯著你。長公主……也不例外。”聞君衍雖然不願這麽說，但事實如此，“到時候，那位孫貴妃也會到場，定然會非常熱鬧。”
    “宴無好宴，”舒雲瀾看向聞君衍，“聞都督呢？聽說禮部也讓你進宮參加豐年宴。”
    聞君衍淺笑，“緹捷廠在朝廷並不受歡迎，不去也罷，哪裏參加不是參加。”
    舒雲瀾點頭，看他一身便服，想起來問：“你今天去找周大人，如何？”
    聞君衍嘴角彎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考慮怎麽跟舒雲瀾說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