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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流氓
    舒雲瀾臉色一惱，要抽出自己的手，聞君衍卻緊抓著不放。
    他風流肆意的臉上帶著淺笑，“讓不讓我帶走？”
    “流氓。”
    舒雲瀾惱怒。
    聞君衍見她真的要生氣了，鬆開手，幽幽笑著道：“也行，就放你這，以後慢慢吃。”
    舒雲瀾氣，倒是叫他抓住了話柄，“我回頭就送去小築，沒你慢慢吃的機會。”
    那些少女如今都安置在郊外的小築診治，正需要衣食用度。
    聞君衍挑眉，無語看她，“你是想救人，還是想殺人？”
    “……”想到這芙蓉糕甜膩死人的味道，舒雲瀾臉色僵了僵，她現在嘴巴裏還一直殘留嚐過的甜味。
    聞君衍笑道：“還是留給我慢慢吃吧。”
    “滾。”
    聞君衍心情不錯卻依舊不走，舒雲瀾覺得，他就是來找樂子的！否則豐年宴在即，他還過來這一趟做什麽，這惡劣的家夥。
    再看那些不爭氣的芙蓉糕，舒雲瀾更惱，白費一番功夫！
    聞君衍欣賞夠了她生氣的神情，終於不逗弄了。
    “漕運司的人招了。”
    舒雲瀾神色一凜，“說了什麽？”
    聞君衍雖然不願意讓舒雲瀾承周清敘的情，但能查漕運司的人，確實需要周清敘從中周旋。
    聞君衍道：“從戶部的記錄看，七年前確實有一批軍備從府庫撥出，算上時間，去的地方理應是西南，也就是支援和天啟國的交戰。但古怪的是，這批軍備，後來卻不知所蹤。”
    “什麽？不知所蹤？”
    令人震驚的是，這批軍備確實發出去了，可最終卻沒有達成目的。
    舒雲瀾想到了黃涯死之前說的話，“這批軍備如果發出去了，那去向肯定隻有漕運的人知道。當時的漕運司司主是誰？”
    “死了。事發後不久，這位漕司主就遞了辭呈，全家在回山西的路上，被土匪殺了。”
    “這麽巧！”
    怎麽可能這麽巧！一定是背後的人滅口！可目前線索指向的，正是孫家。
    聞君衍道：“還有一點，剛剛緹捷廠在郊外發現了張煥東的屍體。”
    “閩通大莊的老板？”
    “嗯哼。”
    舒雲瀾眼眸微斂，“好一個滅口。究竟是有多滔天的本事，指使漕運、更改軍令、殺人滅口！莫非，真的能隻手遮天不成？”
    聞君衍眸色轉沉，“所以我和周大人打算利用豐年宴，演一出戲。”
    “怎麽說？”
    聞君衍嘴角微彎，“緹捷廠以查案之名突襲戶部，周清敘則帶人夜查漕運司賬目，將這其中的貓膩查清。”
    舒雲瀾一下子明白了其中關鍵，孫貴妃和孫世玨都會參加豐年宴，到時候定然會來不及反應，確實是絕佳的機會。
    舒雲瀾斂眸道：“既然孫家人在豐年宴，那這個宴會我更要參加不可了，也看看他們的反應。”
    聞君衍點頭，裏應外合，未必破不了這層黑幕。
    況且舒雲瀾在長公主府，他也放心，橫豎出不了什麽大事。隻是心頭，隱隱還是會有一點不明，畢竟舒雲瀾眼下太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舒雲瀾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擔心什麽。
    “放心，眾目睽睽之下，沒人能對我做什麽。況且，吃虧的未必會是我。”
    “嗯。”他隻是淡淡應了一聲，終究還是沒有徹底放心。
    聞君衍又喝了兩杯茶，也不知道他什麽癮，臨走前還特地嚐了一口芙蓉糕，似乎要將那種甜膩的味道留在口中。舒雲瀾欲言又止，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挽月見聞君衍走了，才進來稟告。
    “小姐，舒家那兩位姑娘來了。”
    舒含春和舒巧秀走進來，神情略微有些緊張，從外表看看似是因為參宴的事，但實則隻有她們自己知道，祖母還交托給了她們為舒氏一族挽回名聲，重振舒氏的重任。
    “見過……堂姐。”
    舒雲瀾神色淡淡，掃了一眼她們身上淺粉和青綠的錦衣，雖不算華麗但卻亮眼輕盈，很是出挑，戴的首飾也算名貴，高氏是真的費了心機。
    “你們既要跟我去豐年宴，那最好跟緊我。別怪我沒提醒你們，沒有權貴會真的單純因為美貌看上你們，要掂量好自己能不能付出相應的代價。”
    “是。”
    舒雲瀾不管她們聽沒聽進去，該說的她已經說了。
    舒巧秀本就是被迫來的，聽到這句，知道舒雲瀾是真的為她們好，頓時欲言又止，卻被旁邊的舒含春警告了一眼，當即低頭不敢亂說。
    京城的風雲暗下湧動，明麵上，卻都在為今晚的豐年宴做準備。
    ……
    夜。
    豐年宴。
    長公主府。
    今晚幾乎是整個內城出動，文武百官進宮參加宮廷宴會，而剩下的則盡數來了長公主府。
    長公主府為了迎接豐年宴，已經早早插旗撒白米，寓意瑞雪兆豐年，無數的燈籠排成長龍，將裏外都照得通亮，此外地上的環府水槽也換成了不絕的流水，除了防走水更添雅境。
    可舒雲瀾看著，卻從中看出一絲肅殺。
    外圍一圈帶刀侍衛，中間還有長公主府的府衛，最內才是等著接迎的蕭公公為首的內侍。
    內侍搜身檢查東西一絲不苟，可見今晚將來的人身份之貴。
    卻也是困獸之地。
    “王妃，請進。夫人，這邊來。”
    蕭公公恭敬地請前頭的人進去，而後走向舒雲瀾。前頭的人轉身，竟然是許久不見的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淡淡諷了一句，“想不到你也來了，長公主倒是寬仁。”
    “王妃說得是。”
    平南王妃掃了舒雲瀾一眼，轉身進入長公主府。
    舒雲瀾將自己備的禮遞過去。
    “有勞公公。”
    蕭公公接過檢查，看清楚裏頭的東西後，眼睛一亮，笑眯眯道：“夫人真是蕙質蘭心，這份禮，定然誰都挑不了。”
    舒雲瀾點了點頭，帶著挽月和舒家兩位姑娘，邁步進入長公主府。
    在外頭看長公主府已經是燈火恢弘，進入裏頭，燈火遊龍，奪目絢輝。端著美酒佳肴的侍女，魚貫連襟，翩翩如舞。
    舒家兩位姑娘早已經應接不暇，驚歎連連。
    庭宴正中，傳來唱傳聲——
    “南昭王府香覃縣主，獻豬龍紫玉，寓意慶豐吉祥！”
    “總督府蔣家蔣華衣，獻麒麟金玉樽一副，寓意瑞啟德門！”
    誇讚聲，碰酒聲四起。
    舒雲瀾挺直腰背，邁步進去，一眼就看到了漫不經心坐在右下的孫世玨，他陰沉的眸子懶掀，旋即，誌在必得地看著她。
    舒雲瀾目光毫不避諱，鋒芒銳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