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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他來了
    京城監牢。
    西南大捷的消息傳遍京城，既意味著端王謀反的失敗，也意味著岷王要開始考慮善後。
    奚國公孫厚康看到岷王出現，當即站起來，“王爺，可是皇上有了旨意？”
    “西南敗了。”
    孫厚康受打擊，當更慶幸，聽了太子的勸告寫了勸降書，否則孫家滿門死無葬身之地。
    孫厚康道：“那端王呢？”
    岷王搖頭，“本王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跟國公爺商量。”
    “王爺請說。不過罪臣如今恐怕沒有什麽能幫上王爺的。”
    “不，你有。”岷王從袖中將一瓶有藥遞給孫厚康，“為了你孫家的滿門，相信你不會拒絕。”
    “這、這……太子答應過我，會替我求情的！”
    岷王淺笑道：“太子並非無所不能，他求情也要父皇肯受才行。太子哥覺得國公爺知道的太多，還是死人比較可信。”
    孫厚康睜大眼睛，怒目看著岷王，“不，不會的，太子仁厚，我要見太子！”
    “孫厚康，別逼本王動手。”
    “是你！是你！來人……唔……”
    孫厚康來不及大喊，就被岷王的人按住嘴巴，強行灌下了毒藥，做成自盡的假象。
    岷王隨即進宮，稟告孫厚康畏罪自殺。乾帝得知後，震怒，要下旨抄孫家九族。
    太子聽聞這個消息，頓時震驚，立刻進宮，“父皇，孫國公已經……”
    乾帝看向太子，目光銳利，“身為儲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孫厚康身為肱骨之臣，卻犯下作亂，為臣不厚，對朕不忠，更多國家不仁，此等人，必須嚴懲，以儆效尤。來人！”
    曹公公上前。
    “傳朕旨意，孫厚康犯下作亂，孫家九族，斬立決。”
    “是！”
    曹公公當即去宣旨。
    “太子，”乾帝看向太子，“就由你來監斬。”
    太子跪下，俯首接旨。
    岷王在旁看著，目光中閃過一絲冷意，監斬這種事，父皇都交給太子。想不到端王的落敗，反倒讓太子更扶搖直上，若是繼續這麽下去，他隻有俯首稱臣的份。
    岷王麵上笑著對太子道：“恭喜太子哥，眼下江北的叛亂也平定在即，這都是太子哥的功勞。”
    太子握緊手中的聖旨，臉上卻沒有笑意，而是冰冷地看著岷王。
    “七皇弟，為何你不將孫國公寫的勸降書遞呈父皇，又為何，要說他畏罪自盡？”
    “太子哥，你在說什麽，臣弟不明白。”
    太子搖頭，他失望道：“我原以為一眾兄弟中，七皇弟懂我，想不到……九族，孫家九族，七皇弟，非要如此嗎？”
    岷王臉上的笑容逐漸收起，眸中的溫和之意盡褪去，“那當年，我母妃也非死不可嗎？”
    “你知道，那並非我們所願。”
    “哼，那又如何，我母妃是陪葬的先皇後，”岷王目光狠辣，嘴角彎起，“太子哥難道真的有把我當兄弟嗎？不過是利用我，達成那個位置而已，我們不都是一個樣嗎？”
    “你竟是這樣想的！”
    “你那套仁義還是收起來吧，”岷王嘲諷，如今既然被看穿，他也不想再裝了，“不過太子哥不要高興得太早，還有江北呢。”
    岷王說罷，自顧負手離開。
    太子看著岷王離開的身影，神色黯然，他們兄弟，終究都走到了這一步。
    再看向手中的聖旨，太子更覺得沉重無比。
    乾帝的旨意一落，孫家九族便盡數被抓起，通通押到侯斬台等待行刑。單是在京城的，就足足有上千人，整個街道都跪押不下，哭聲連成一片。
    孫嬌嬌本來還為父親的去世傷心，再見孫家要死的人這麽多，受刺激之下，不由得大喊大叫。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爹！爹！”
    孫嬌嬌的聲音喊得人頭皮發麻，但混在哭聲之中，顯得蒼白無力。
    “嬌嬌！”
    玉茹公主推開侍衛，衝到孫嬌嬌身邊，淚如雨下，“母妃沒了，外公沒了，父皇不理我，你也要走了……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
    孫嬌嬌抓著玉茹公主，“公主救我！救我！”
    “把玉茹公主帶走！”
    玉茹公主被強行拖走，孫嬌嬌還在求救，但劊子手已經舉起了屠刀。
    “太子哥！”玉茹公主跪在太子麵前，“求求你，不要這樣！嬌嬌什麽都不懂，放過她！”
    “還不快帶走！”
    “太子哥！我恨你！我恨你！你和父皇一樣！你們都一樣！”
    在玉茹公主的痛苦絕望的叫聲中，孫家九族盡數被砍，血流成河。人頭堆成了一座山坡，衝出的血在京城刺鼻不去，人人大駭自危。
    這是乾帝登基以來，第一個被株連九族的，勢必震懾四海。
    ……
    江北。
    嘯天長弓破空射開賀之召架在舒雲瀾脖子上的刀，黎光如神駒縱躍過重重士兵，來到城門下！
    “聞君衍！”
    聞君衍在看到舒雲瀾被帶到城門上的那一刻，心髒幾乎停擺，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一定在江北！
    “攔住他！”
    聞君衍手持“無鋒”縱深掠上城門，一把將舒雲瀾拉到自己懷中，抱緊！
    “誰準許你來這裏的！”
    舒雲瀾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們已經被賀之召的人重重包圍，圍得水泄不通！
    舒雲瀾的激動被眼前的危險擊碎，“你瘋了！我來是我的事，你上來送死做什麽！”
    聞君衍聽到她的聲音，嘴角恍然一笑，低頭安慰道：“放心，死不了。”
    賀之召重新抽出一把刀，“聞君衍，你太不把我江北軍府放在眼裏了！就憑你一個人，找死！”
    聞君衍手中的“無鋒”赫赫聲威，這把平南王曾經的名劍，如今已經歸他所有。
    聞君衍將舒雲瀾護在懷中，劍指賀之召，“我之前不殺你，不是殺不了你。現在，我要拿你的項上人頭祭江北！”
    “放肆！”
    賀之召的聲音剛出，遠處嘯天長弓的弓箭再次將他手中的刀打斷！
    舒雲瀾愕然轉頭，卻見城門下，舒鎏英率著舒家軍馳騁而來，他紅袍黑發，手持長弓，笑容燦爛地看著她，恍如七年前為她四處打架的舒家二哥。
    “二哥！”舒雲瀾淚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