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5章 可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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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 可憐的人
太守府。
王成收到了東昌國三皇子的回信,信中三皇子表示願意配合他的行動,就定在生辰宴那天,將軍府從靖州城抹去。
王成決不允許靖州軍成為秦王的人,否則關中他將失去控製。
可這殺王爺的罪名,卻不能落到他腦袋上。
否則就算成了,留給他的也是一條死路。
如此一來,便得借用東昌國三皇子的手,徹底斬草除根,說不定最後還能搏個抗敵的功名。
想到這,王成走到裏頭的密室,請香看著上頭供奉的三座牌位。
“國公爺,那惡賊殺孫家九族,又害死端王爺,學生這就替你們報仇。”
王成當年是作為一顆重要的棋子被奚國公安插在關中的,一方麵幫端王爺籠絡東昌國勢力,另一方麵掌握關中,好日後與西南共同蠶食西北。
卻想不到,端王一朝事敗,王成成了孤子。
本來他也沒有其它念想,就守在關中,誰知道趙君衍居然成了秦王。
打從周清敘這位新任吏部侍郎那裏,得知趙君衍要來關中開始,他就一路計劃對趙君衍下手。
讓“大老板”牽線寧王與蒙括,收容藏匿東昌國殘部,挑唆並下毒蒙敬試圖分裂靖州軍……
誰知,竟然一一都被趙君衍給破了。
事到如今,就算他不對趙君衍動手,趙君衍也一定容不下他。
“爹!”
外頭傳來聲音,王成聽到是王恬,急忙從密室走出去,但是王恬卻已經聽到動靜找了進來。在密室門關上的時候,王恬隱隱看到了牌位,還未看清,就對上了王成陰沉的臉。
“爹……”
王成看她害怕,臉上的陰沉散去,重新露出溫和的神情,“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莽莽撞撞的。”
王恬心裏的詭異褪去,道:“還不是蒙敬,他被秦王革職,卻整日都找不到人。爹,要不幹脆讓他在你底下做事吧,也省得整日打打殺殺的。”
王成聽著話,便知道秦王和秦王妃沒有把他毒害蒙敬的事告訴王恬。
王成眼眸微動,“蒙敬既然不在靖州軍,他還能做什麽?”
“誰知道。”
“你與他朝夕相處,怎麽會不知道?”
王恬道:“我隻看見他一大早騎著馬走了,說是有什麽緊急的軍函。分明是騙我的,他現在能有什麽軍務,說不定是找哪個舞姬去!”
王成眸中閃過一抹銳色,軍函?
莫非蒙敬是替秦王搬救兵去了?
這附近的救兵,秦王能夠找來的,也就是西北舒鎏英部下。但且不說舒鎏英有沒有權利擅自調動兵馬,單單是等兵馬過來,最快都要五天後。
王成道:“別瞎猜,等回來問清楚就是。這兩日,你少去秦王府打擾秦王妃。”
“秦王妃才沒空,她忙著招募私兵。”
王成眉頭皺緊,“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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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說是要和秦王的靖州軍一較高下。秦王很疼愛秦王妃,不止答應讓王妃招私兵,還同意親自把關教導。這不,靖州軍開拔去演習,秦王都沒去,說過兩日再去也來得及。”
王成對於秦王和秦王妃如何恩愛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這麽一聽,當即嘲諷道:“這秦王當真是縱容,秦王妃也未免太自不量力,這私兵豈是說練就練的。”
不過靖州軍去演習,當真是天時地利人和。
“就是啊。不過秦王妃說,假以時日,這私兵就是保護軍府的利器。”
王成嘲諷,既然有找死的給一個女人當私兵,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就一並陪葬好了。
“這些都是秦王妃告訴你的?”
王恬道:“不是,靖州城的人都知道。靖州軍出去演習,全城的百姓都看見了。”
王成點頭,“如此一來,確實做不得假。”
王恬見王成問了許多,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不由得低聲詢問:“爹,你當真不喜歡秦王?”
“爹也是身不由己,是京城裏有人不喜歡秦王。”
“我覺得秦王和秦王妃挺好的,百姓也都誇讚,說現在世道比以前好多了。”
王恬說完,意識到自己說錯話,這麽說,不就是在說王成這太守當得不好嗎。
王成笑了笑,對王恬道:“你不懂,有些人是假慈悲,殺起人來毫不手軟的。”
王恬口張了張,又不知道說什麽,想起自己還帶了些好吃的新菜色過來,當即讓王成嚐嚐。
……
軍府內,夕流遍體鱗傷,正雙眸緊閉躺在床上,由大夫診治。
他的呼吸看出來很微弱。
舒雲瀾站在旁邊,等大夫診完脈問:“如何?”
那大夫診斷完,卻嚇得臉色慘白,噗通跪下,“秦王妃,草民診不出這位公子的脈,還是請本城第一聖手回春堂的華大夫過來診斷吧。”
舒雲瀾皺眉,“診不出脈是什麽意思?”
“這、這位公子從脈象上看,應當已經……死了。”
夕流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他受傷很重,但卻分明還活得好好的。
舒雲瀾也略微懂得醫術,當即替夕流診脈,手一摁下去,果然沒有感受到任何脈搏。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他的皮膚極為細嫩,就像是初生的嬰兒般細滑。這種觸感落在一個漂亮的男人身上,不免給人一些怪異的感覺。
再回想昨夜夕流經曆過的事,舒雲瀾不由得眸色微沉,想不到這人竟也是不易,而他經曆了那般奇恥大辱,卻仍舊平靜,更叫人看不透。
“給這位大夫賞銀,再去請華大夫過來。”
“謝王妃、謝王妃。”那大夫顫顫地退下去,臨走前,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夕流,那目光中有恐懼有憐憫,似乎知道什麽內情,隻是擔心牽扯,匆匆邁步走了。
舒雲瀾自然也注意到了這大夫的怪異。
很快,回春堂的華大夫被請了過來,卻是位十足年輕的後生,娃娃臉,但神情十分嚴肅,還留著一撮胡子,故作老成。邊給夕流把脈,還邊捋胡子。
華大夫診斷完,一臉沉重收回手。
舒雲瀾道:“華大夫,他的傷勢如何?”
華大夫卻冷冷地瞪了舒雲瀾一眼,將自己的藥箱整整齊齊收好,道:“他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如此折磨他。既然要他死,還關心他的傷勢做什麽。”
舒雲瀾皺眉,夕流卻噗嗤笑了,似乎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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