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4章千裏遙思

    舒笑安負手，似笑非笑道：“很簡單，我跟秦王有仇，恰好我又發現，二皇子與秦王似乎有來往。”

    “你跟秦王有什麽仇？”

    拓跋沙知道安駙馬原是大順朝的人，他也派人查過，據說是在大順朝獲罪被流放的，得四公主途中相救，所以才會在東昌國立足。

    難不成，這安駙馬會被流放，便是趙君衍所致？

    舒笑安眼下化名安笑書在東昌國，麵對拓跋沙的問題，不置可否道：“三皇子隻需要知道，日後若是成事，別忘了還有我便是。”

    拓跋沙點頭，反正他對這種賤民的事也不感興趣，在他看來，趙君衍是皇子，理應淩駕於所有人之上，就算安笑書再有恨，那也隻能怪自己命不好。

    不過眼下他自然不會流露這個想法，他還得利用安笑書找到守鮫人的寶藏。

    拓跋沙道：“縱橫關中的大老板能發家，靠的便是守鮫人給他的寶藏，但那還隻是一小部分，若是真能得到整個寶藏，到時候，別說關中，整個大順朝都遲早歸本皇子所有。”

    舒笑安心中一片冰冷，若是真讓拓跋沙這種殘暴不仁的瘋子成為東昌國國主，那必定是會天下大難。

    靖州城軍府。

    在酒過之後，眾人散去，舒雲瀾終於能和關飛白、金爺坐下好好說話。

    她知道，關飛白這次突然過來，必定有事。

    關飛白長長歎了口氣，再度將當初舒雲瀾的那塊玉佩拿出來，如今這玉佩已經完整，而且擦拭得很幹淨，像是被人摩挲過無數次。

    “國君見到這塊玉佩很激動，想要親自見你，但是”關飛白說著，見舒雲瀾神情平靜，又覺得自己唐突，“雲瀾，你應當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舒雲瀾在看到關飛白重新拿出玉佩的時候，便有了準備，她點點頭，“關堡主，我娘心屬的人，真的是天啟國國主嗎？”

    關飛白道：“當年在江北，國君還隻是皇子，在那裏認識了夫人，兩人情投意合，互許終身。國君幾次都想將身份告訴夫人，但當時江北形式複雜，隨時可能有危險，為了保護夫人，國君隻能暫時隱瞞。再後來，東昌國發生內亂，國君成了皇儲，不得不立刻回國，便將身份告訴了夫人，但隨即遭遇重重追殺。”

    “那娘當時必定很傷心，她是將軍府的人，知道對方是敵國太子，豈能安心繼續。”

    “不錯，夫人確實如你所說，很受打擊，但又不希望國君涉險，便同我們護送國君離開江北，而後便不辭而別。”

    舒雲瀾幾乎能想到當年舒靜池是如何痛苦訣別的，再不舍，也得舍。

    恐怕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娘才會心灰意冷地嫁給了連鴻禎。

    想到舒家那些族人當時欺負娘是孤女，那處境，幾乎要將人推入絕地。

    “好在我娘撐過來了，”舒雲瀾之所以平靜，便是想明白了，對東昌國國君並沒有什麽感情，“我娘從未跟我說過他的事，我想她也不想我有過多牽扯。”

    見舒雲瀾這麽說，關飛白一時說不出口，隻能看向旁邊的趙君衍。

    沒有人比趙君衍更清楚舒雲瀾的想法。

    趙君衍握住舒雲瀾的手，“我想你母親並非不念不想，隻是事關重大，怕會將你處於危險之境。否則，她也不會將這玉佩給你，要你貼身保管。”

    舒雲瀾將玉佩握在手中，想到舒靜池幾次欲言又止，臨終前更是拉著她握緊玉佩。

    關飛白憤怒地道：“那連鴻禎著實不是東西！後來國君有一次潛入京城找夫人，被連鴻禎發現，連鴻禎竟然以此要挾夫人永遠不得跟他和離，否則就將此事說出去。”

    舒雲瀾並不知道這種事，她睜大眼睛，“娘被連鴻禎威脅？”

    關飛白道：“也是因為這個，夫人才會徹底對連鴻禎失望。她喜歡國君，和國君短暫彌補了當年的缺憾，但在國君提出帶她一起去天啟國的時候，卻選擇和國君斬斷了關係，要國君往後再不得打攪，更不能再入大順朝國君知道夫人的脾氣，若是不答應，夫人恐怕會做出過激的事，便一一答應。”

    舒雲瀾在腦海中拚湊出了完整的舒靜池，溫柔卻堅強，有勇氣更有決斷，理智且清醒。

    舒靜池很清楚，她是將軍府的人，還有三個兒子，不可能為了自己的幸福便去天啟國，況且還有許多未知數。舒雲瀾想到這，腦海裏又不由得想起舒靜池很多時候看她的眼神，像是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

    一個她深愛的人。

    小時候她以為是父親，現在她清楚，那人是天啟國國君。

    舒雲瀾不由得握緊了趙君衍的手，她娘心裏一定很辛苦，“我娘做得沒錯，但卻獨獨委屈了自己。”

    趙君衍輕聲道：“嶽母大人是世間少有的女中豪傑，我小時候見過她一次，她那時候正給你做秋千，臉上帶著笑，想必也是甘之如飴。”

    舒雲瀾詫異地看著他，“我竟然沒聽你提過？”

    趙君衍勾了下她鼻子，“你不願意提起嶽母，我又如何說？”

    舒雲瀾心裏的小心思被發現，自從知道身份後，她確實很少再提起舒靜池。

    如今即便被趙君衍揭穿，卻也覺得心裏好受了點。

    旁人見他們夫妻恩愛，自然更是歡喜。

    沉默片刻，金爺用煙袋敲了敲桌子，提醒道：“姓關的，你這說了半在重點上，再不說，天就亮了。”

    關飛白瞪了金爺一眼，“你不想聽可以走。夫人和國君的事，我必須叫小丫頭知道。”

    金爺樂嗬了一聲，“我也想知道。”

    關飛白更是翻了個大白眼，想湊熱鬧還嫌人說得慢，什麽人這是。

    舒雲瀾笑著道：“關堡主，你就說找我什麽事吧。”

    關飛白就坡下驢，這話也就能說出口了，“國君身體不好了，臨終前想見小姐一麵。”

    舒雲瀾震愕。

    趙君衍卻是眉頭緊鎖，天啟國國君這時候身體出問題，那必定會令局勢大變。

    趙君衍道：“如今天啟國內局勢如何？”

    關飛白頓時一臉沉色。（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