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無法對虞南梔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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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2章 無法對虞南梔隱瞞
毫無疑問,這位金貴的大小姐便是鬱氏企業未來的接班人,獨一無二的繼承者。
霍祁年和虞家的關係那麽好,早在很久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了虞南梔一定會嫁給霍祁年,而虞家又是港城的名門世家。
那麽虞家就會成為霍祁年的助力。
陸家人大概是認為血濃於水,所以最後霍祁年一定會和鬱老爺子交好。
這樣一來,就相當於鬱家和虞家商業聯姻了。
這是陸家絕對不想看到的事情。
所以,虞家一定要倒,一定要家破人亡。
至於他們為什麽沒有對虞南梔下手,估計還是因為那個晏慎吧。
也不知道這對於虞南梔來說,是福是禍。
但鬱老爺子覺得,至少,對於霍祁年來說,是一件好事。
至少……虞南梔還活著。
還在他的保護之下。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霍祁年眉眼壓得很沉,清俊的臉龐透著幾分淺淺的陰鷙。
原來,這就是晏慎以前說的,虞家的慘狀和他有關。
當時他和虞南梔都以為晏慎是想陷害霍祁年為了讓虞南梔從芬蘭回來,所以才害死了她的父母。
但原來……竟是因為這個原因。
鬱老爺子瞧了瞧他不太好看的臉色,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一直都知道真正的原因是這個,之所以不說……是我怕說了,影響了你和那丫頭的感情,也怕……你對我的恨意又深了一層。”
“我從來沒有恨過你。”
霍祁年起身,推動了他的輪椅,“走吧,該回去了。”
鬱老爺子一愣,還沒來得及因為他這短短的一句話高興,就想明白了一個事情。
霍祁年的意思,其實是,對他這個外公沒有感情,沒有愛,也沒有恨。
誰會對一個不願意施以援手的陌生人生氣?
“這個事情,我不會跟那個丫頭說的,你……”鬱老爺子歎了口氣,“雖然你們已經經曆過了生死,感情很堅固,但是任何的感情都是經不起一再的刺激,你好好想想,要不要告訴她。”
鬱老爺子是不會告訴虞南梔的。
畢竟是涉及到了她父母的死。
就算霍祁年是無辜的那個,也保不齊會被牽累了。
況且……霍祁年這小子,根本就不會聽勸,也不會聽他的。
兩人回到別墅的時候,虞南梔已經醒來了,她坐在客廳裏的茶幾前,盤腿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串烤串。
是周意妍回來的時候,買了點燒烤,順帶給她送了一份過來。
人生啊,還是得吃點垃圾食品,才算是圓滿。
“你們回來了?要不要吃點烤串?不辣的。”
鬱老爺子擺擺手,“看了一圈,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朱看護從霍祁年那裏接過了輪椅,推著他進了電梯。
虞南梔敏銳的察覺出鬱老爺子和霍祁年之間的氣氛不太對。
她等鬱老爺子進了電梯,電梯門關上後,她才問霍祁年,“你們吵架了?”
其實她是特意不跟過去的。
她想讓他們兩個人有單獨相處的機會。
霍祁年搖搖頭,走到她的身邊坐下,“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難怪……
“和你媽媽有關嗎?”
霍祁年微微頷首,眉眼緊蹙著,看上去有心事。
“那些都過去了……”
“南梔。”霍祁年沉聲打斷了她。
虞南梔微愣,放下手裏的烤串,靠近了他,雙臂環抱在他的腰間,緊貼著他。
“怎麽了?”
“你爸媽的死,是因為我。”
虞南梔一愣,揚起頭看向他。
二樓的電梯早就打開了。
鬱老爺子坐在輪椅裏,被朱看護推了出來,他在二樓的走廊裏,聽見了霍祁年的那句話。
聞言,他重重地閉上眼,搖著頭,歎了口氣。
霍祁年對於虞南梔可謂一往情深、毫無保留,甚至連一絲一毫的隱瞞或欺騙都不願有。
怕這種隱瞞是出於善意也不行。
虞南梔與霍祁年之間的情感,絕非旁人所能輕易介入幹擾的。
如果他們的感情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就算是鬱老爺子想管,那也是管不了。
但即便他老人家心裏很清楚這一點,卻還是抬起手,示意朱看護不要往前。
他想聽聽,虞南梔會是什麽反應。
此時此刻,虞南梔凝視著霍祁年,眼神中充滿了困惑與不解。
她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居然是和自己有關,心中滿是疑問。
“不是陸家下的手嗎?”
虞南梔的聲音很輕,仿佛風一吹就能散去。
“是,但也是因為我是……”
霍祁年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虞南梔進一步的動作給打斷了。
女人緊緊地抱著他,臉蛋貼在他的心口上,感受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長發幾縷
幾縷發絲順著她的動作垂落下來,輕輕地蹭著他的下巴,帶來一陣輕微的瘙癢感。
虞南梔的語氣十分平靜。
“我是受害者,你也是。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我記得沈家是怎麽倒的,鬱宸又為什麽會成了孤兒,難道他們兩家被陸家弄得家破人亡,也跟你有關嗎?”
聽到這話,霍祁年那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微微震動了幾下。
其實在開口之前,他就已經設想過虞南梔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憤怒、責備、怨恨……然而,他唯獨沒有料到,她竟會如此冷靜,甚至還嚐試安慰自己。
她父母的死,她有多悲痛,甚至到現在還不能夠原諒自己去芬蘭的那三年。
她的難過悲傷,霍祁年都是看在眼裏的,他比誰都清楚這場變故對她造成的打擊究竟有多大。
“南梔,你……”
霍祁年看著她,欲言又止。
“我不管是因為什麽原因,讓陸家害死我父母,害得我到現在還不能和哥哥相認,但是,他們才是凶手。”
南梔緊咬著牙關,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沒有霍祁年的話……她可能還被困在倫敦,說不定還會被晏慎的人給抓回去,困在那個永遠出不去的地方。
霍祁年大概不知道,他把她從倫敦撈回來,撈回來的不止是她這個人,還有她的這條命。
因為早在她逃出去之前,她就想好了,一旦被晏慎的人找到,那麽她幹脆撞車也好,什麽都好,死了就一了百了。
她是做好了會死的準備,才逃離那裏的。
二樓的鬱老爺子微微抬起手,朱看護得到了他的示意,便把他輕輕地推進了房門。
等進了門裏,朱看護才開口說話。
“老爺子,其實你不用擔心他們兩個人,除非有一方變心,否則虞小姐是不會離開霍先生的。”
朱看護是看著他們兩個長大的。
作為長輩,他也是看著他們兩個人怎麽走到今天的。
除非變心,否則,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聽起來,你很了解他們?”
鬱老爺子在朱看護的攙扶下緩緩走向床鋪,每一步都顯得有些吃力,但臉上卻透露出一種堅毅和不屈。
終於走到床邊,朱看護小心翼翼地幫助老爺子躺好,並細心地整理好枕頭和被褥。
正當朱看護準備回應鬱老爺子時,隻聽見老爺子喃喃自語起來,“也是,你跟霍祁年也很熟吧,否則不然以他那般謹慎的性格,他應該不會那麽容易讓一個外人住進來。”
鬱老爺子的話語間流露出一絲無奈和苦澀。
就連他,不也是因為沒有辦法了,才接他來的麽。
鬱老爺子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他輕輕歎了口氣,
朱看護輕柔地拿起被子,仔細地蓋在老爺子身上。
“虞小姐她從小就嬌身冠養,又是女孩子,虞家對她很上心,有點不舒服就會去易家請人上門去看看她。她……是早產兒,身體沒有那麽好,所以我被虞家請過一段時間,專門照顧她,調理她的身體。”
朱看護頓了頓,又道,“那個時候,霍祁年的父親經常受到那個女人的教唆,對霍祁年動不動就是體罰,體罰也都算是輕得了,隻不過是關在小黑屋裏凍一個晚上,有時候會皮帶抽他,有時候他又是被人推下樓,反正經常受傷,他父親怕傳出去名聲不好,也不會帶他去醫院,也不會找醫生,是虞小姐拉著我,請我給霍先生治療的。”
就算是他這麽一個外人,看著才十歲出頭的孩子身上滿身的傷痕,都於心不忍。
也不知道他那個父親,是怎麽看得下去的!
“祁年那個孩子……受苦了啊。”
朱看護的聲音低沉而又平緩,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事實。
然而,正是這種異常平靜的語調,卻讓鬱老爺子感到心如刀絞般地疼痛。
他的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似乎完全置身事外,但這恰恰說明了他內心深處對霍祁年遭遇的無奈和悲哀。
鬱老爺子靜靜地聽著,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無情地刺痛著他的心髒。
他能想象得到,祁年在成長過程中所經曆的艱辛與苦難,而自己卻未能給予足夠的關愛和保護。
此刻,鬱老爺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多關心一下這個孩子,為什麽沒有及時發現他所承受的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