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自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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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佑錦提出回京都的時候,司中都覺得有些倉促。
且現下邊關的事務還沒處理完……
所以也便讓司佑錦先回。
司佑錦一人帶著齊佩煊和沈土元駕著馬車先一步回京都。
一路上,司佑錦駕車都十分小心,這些齊佩煊和沈土元都看在眼裏。
可齊佩煊卻好似很著急,一直催促著司佑錦趕路。
司佑錦無可奈何,隻好依從。
好不容易到了京都,一到城門口就見齊彥德的儀仗在城門口。
儀仗後的街道兩旁是一眾百姓。
儀仗邊站著一眾官員,朱丞相朱潤賢,朱義端,禮部尚書,韓葶春之父吏部尚書一幹人等……
司佑錦的馬車剛一進城就看見了齊彥德坐在那道路正中的馬車之上。
車內一旁坐著的是朱百秀。
司佑錦見狀連忙停下馬車,先一步下車行禮:“臣司佑錦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坐在馬車裏的齊彥德看著司佑錦立於車旁抱拳行禮,眸子裏劃過一絲不悅。
在馬車裏站起身,從馬車內出來,朱百秀連忙起身緊跟其後。
朱百秀下馬車時,擔憂的看了一眼司佑錦。
若是司佑錦和司中一道回來還會好些,可現在司佑錦帶著齊佩煊先回來了。
原本邊關傳來消息,司佑錦射殺瑞王就已經引得齊彥德震怒。
現如今司佑錦沒有司中在旁,恐怕。齊彥德根本就不會給司佑錦好臉色。
這段時日,不論是朱潤賢也好還是朱義端,朝中上下隻要為司佑錦說話的,齊彥德一個都沒給好臉色。
而且,朝堂之上,還有人想要置司佑錦於死地的。
他們稱司佑錦弑君弑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輩。
說司佑錦心狠手辣,鐵石心腸。
齊佩煊是誰啊?
齊佩煊可是齊彥德唯一的胞弟。
是除了夢聽長公主外,他最親近的人。
夢聽已逝,現如今,身為臣子的司佑錦哪怕是在邊關收到了皇帝的親筆書信,都會義無反顧的要射殺瑞王。
是何等的大不敬。
此時。
齊彥德已經走到了司佑錦麵前,司佑錦依舊抱拳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變。
“跪下。”
齊彥德淡淡的吐出這兩個字。
司佑錦在馬車邊,抬眸看了一眼齊彥德,什麽都沒說,默默的跪了下來。
齊彥德站在司佑錦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司佑錦。
那個眼神裏,是濃濃的憤怒。
但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路過司佑錦,示意一旁的公公掀開馬車車簾。
齊佩煊此時被沈土元扶著坐了起來,靠著沈土元。
車簾掀開便看見了齊彥德。
齊彥德眸子裏的怒意消失變成了憂心之色。
“太醫!”
還不等齊佩煊回答,齊彥德就喊了太醫,一時間太醫院的院使連忙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ps:“院使”太醫院的頭頭。現代簡稱:院長!)
“臣在。”太醫院院使跪在地上向齊彥德行禮。
齊佩煊看著齊彥德隻弱弱的喊了一聲,“皇兄。”
齊彥德一時間竟然紅了眼眶。
別開頭,淡淡的嗯了一聲。
而後對著院使說道,“朕要瑞王好好的,不然……提頭來見。”
院使連忙領命,帶著另一個太醫上了馬車。
“回宮。”
齊彥德見太醫上了馬車,也便下令回宮,沒有喊司佑錦起來。
司佑錦跪在馬車邊,手裏還攥著韁繩。
小太監上前想要接過司佑錦手中的韁繩,可是司佑錦沒撒手。
司佑錦跪在地上,回首看了一眼齊佩煊,最終還是鬆開了韁繩。
“公公駕車慢一些,他經不起顛簸。”司佑錦開口囑咐。
公公有禮的回:“誒,好,奴才知道了。”
司佑錦這才把韁繩遞給公公,跪在地上不動。
朱百秀此時走上前兩步靠近了齊彥德一些。
走到齊彥德的身邊,看著跪在地上的司佑錦,麵露難色。
想了想,最終還是開口:“皇上,鎮國將軍免跪是太上皇特許,現如今讓他跪在這實在是……”
“要不,還是讓他起來吧……”
齊彥德看了朱百秀一眼,而後把目光移到了司佑錦的身上。
齊彥德站在那,麵無表情的看著司佑錦。
“朕要罰鎮國將軍,將軍可有異議?”
“並無。”
“朕罰將軍在此跪著,可有異議?”
“並無。”
司佑錦跪在地上回答齊彥德的問題,朱百秀秀眉微蹙,而後看向了朱潤賢和朱義端的方向。
朱義端在素輿之上朝著朱百秀搖了搖頭,示意朱百秀不要再開口了。
現在的齊彥德正在氣頭之上,他隻是罰司佑錦跪著,那便讓他跪。
如若開口求情,到最後恐難以收場。
且現在這個局勢本就已經夠亂了。
此時坐在馬車裏的齊佩煊卻開口了,“皇兄……”
齊彥德卻打斷了齊佩煊繼續說下去,“回宮。”
齊彥德甩袖離去,上了馬車。
朱百秀隻好跟上,在進馬車前看了司佑錦一眼,他跪在那,就那樣直直的跪著。
朱百秀眸子裏帶著不忍,但很快就調整好情緒進了馬車。
齊彥德的馬車緩緩動了起來,可是齊佩煊的馬車此時卻未動。
齊彥德身邊的總管太監發現齊佩煊的馬車未動便告知了齊彥德這個事情。
齊彥德讓人停下了馬車,總管太監到齊佩煊車旁詢問情況。
車內傳來齊佩煊的聲音,“佑錦在哪,我在哪。”
總管太監明顯一愣,而後什麽都沒說,行禮後去回稟。
齊彥德掀開了車簾,不等總管太監拿車梯就直接跳下了馬車。
大步走到了司佑錦的麵前,指著司佑錦衝著齊佩煊吼道:“你可知他險些要了你的性命!”
“臣弟自願的。”
“是臣弟命令司佑錦殺了我的。”
齊佩煊的語氣輕輕的,這讓又匆匆跟來的朱百秀都愣在了原地。
齊彥德皺著眉頭,眸子裏帶著難以置信。
齊佩煊此時體內蠱毒發作,悶哼一聲。
跪在地上的司佑錦立馬有了反應,抬頭看向了齊佩煊。
“沈老前輩!”
司佑錦當即就喊了在齊佩煊身邊的沈土元。
沈土元反應也很快,立馬拿出銀針為齊佩煊診治。
齊彥德臉色一變,看著車內的情況。
朱百秀看了一眼司佑錦,他終於有了情緒波動了,肉眼可見的慌亂。
司佑錦跪在地上,目光一直落在齊佩煊的身上沒有移開過。
甚至他跪著的方向都已經朝向了齊佩煊,恐怕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此時的司佑錦朝著齊佩煊跪著,手不自覺的微微抬起攥成了拳頭,緊張的捏著。
他的唇瓣抿著,捏成拳的手都在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但好在齊佩煊緩過來了。
齊佩煊隻覺得喉頭一陣腥甜,喉頭微動硬是壓了下去。
齊佩煊的目光也一直在司佑錦的身上。
而後朝著司佑錦笑了笑,對齊彥德開口,“佑錦在哪,我在哪,莫要為難他。”
齊彥德看都沒看司佑錦一眼,淡淡開口,“起來吧。”
司佑錦起身,“謝皇上。”
“回宮。”
齊彥德看了眼齊佩煊的樣子,知道在這不是個事,所以開口下令。
齊彥德和朱百秀上了馬車,他們的馬車緩緩動了起來。
司佑錦此時接過小太監手裏的馬韁,親自駕車。
車簾並未放下,齊佩煊的聲音在司佑錦的身後響起,“委屈你了,佑錦。”
司佑錦駕著馬車,沒說話,隻是沉默著駕車。
沈土元此時和兩個太醫臉色都不是很好。
而此時齊佩煊再次開口,“佑錦,不去皇宮,回王府。”
司佑錦沒說話,但還是在拐彎的地方脫離了隊伍朝著王府去了。
齊佩煊靠著沈土元,閉上眼睛。
齊彥德在前麵,聽聞齊佩煊往王府的方向去了,無奈的歎了口氣。
“去王府,把那些太醫都喊去王府。”
馬車調轉方向,去王府了。
一時間,瑞王府有一大波人湧入。
齊佩煊在臥房內,司佑錦在屋外的院子內。
齊彥德和一眾太醫在屋內,屋內跪著一片太醫。
司佑錦隻是這樣站在外麵,哪也沒去,就一直在外麵等著。
朱義端被人推著到了司佑錦身邊,擔憂的看了一眼司佑錦,“佑錦兄,你也別太擔心了。”
司佑錦沒有回答,隻是站在那。
很快,太醫都紛紛的出來了,司佑錦有了反應,上前想知道什麽情況。
沈土元和院使也出來了,司佑錦快步上前,“沈老前輩,佩煊他……”
沈土元笑了笑,和院使對視一眼,沈土元笑著回答:“他無礙。”
司佑錦看向院使,語氣裏滿是期待,“真的嗎?”
院使也點了點頭。
“那,那剛剛,在馬車裏他……”
沈土元打斷了佑錦,先一步的回答,“那是正常的,畢竟還沒好全,但是性命保住了。”
“以後隻需要好好養就成。”
司佑錦看向院使,院使點了點頭。
司佑錦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仿佛心中大石落地。
司佑錦嘴角帶著一絲笑意,嘴裏喃喃,“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而此時司佑錦想要進去看看齊佩煊,卻被跟著太醫們一道出來的大太監攔住了。
“將軍,王爺和皇上在裏屋說話,不希望人打擾。”
司佑錦頓住了,點了點頭,“好。”
司佑錦就這樣等在門外。
大太監過了一會,而後說道:“諸位大人先回吧,皇上和王爺都在裏屋呢,不希望人打擾。”
司佑錦站在那,一直沒動。
朱潤賢等一眾官員都準備離去,朱義端在司佑錦的身邊。
朱潤賢遞給朱義端一個眼神,朱義端會意,而後對司佑錦說道:“佑錦兄,我們走吧。”
司佑錦看著攔在門口的大太監,看著緊閉的房門。
“佩煊在哪,我在哪。”
司佑錦淡淡的開口。
朱義端歎了口氣,“佑錦,瑞王現在已無大礙,公公都已經這樣說了,那就是皇帝的意思。”
“想必其中也有瑞王爺的意思。”
“我們先回去。晚些再來可好?”
一旁的沈土元也勸道:“小子,放心吧,我在呢,我在你還不放心嗎?”
司佑錦聞言才看向朱義端,垂下眸子,“好。”
朱義端注意到沈土元的時候微微一愣,立馬打招呼,“沈老前輩。”
沈土元衝朱義端笑了笑,朱潤賢見朱義端喊麵前的人沈老前輩,立馬就意識到了這是朱義端的救命恩人。
朱潤賢上前對沈土元作揖行禮,“多謝神醫上次救我兒性命。”
沈土元擺了擺手,“不用多禮了,要謝就謝那個小子吧。”
朱潤賢連忙開口,“這怎麽行,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素聞您愛喝酒,我府中有百花釀,改日定送到您老手中。”
沈土元一聽好酒,便說道:“那,好酒的話,那我就不客氣啦。”
“不過,佑錦啊,你先回去吧,這有我呢。好好休息休息,你這段日子都沒好好休息過。”
沈土元囑咐司佑錦。
司佑錦呼了口濁氣,“我知道了。”
走到朱義端的身後,推著朱義端的素輿,和朱潤賢一道出了王府。
一出王府的大門,就看見正對著的鎮國將軍府。
朱潤賢這才說道:“佑錦,不介意我們在你的將軍府裏討口茶喝吧?”
“您老說笑了,晚輩自是不介意的,隻是將軍府的茶,恐沒丞相府好。”司佑錦開口。
也就是這個時候朱潤賢身邊走來了一個宮女,那個宮女微微行禮,“丞相,娘娘在那邊等您。”
說著宮女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眼,朱潤賢原本要說的話被打斷,而後衝著司佑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稍候我一會。”
朱潤賢說完就去了。
司佑錦則是推著朱義端先一步進了將軍府。
朱潤賢走到了朱百秀身邊,行禮,“娘娘。”
朱百秀見朱潤賢過來了,看了看四周,“父親,借一步說話。”
說著兩個人就到一旁,避開了人群。
朱潤賢問道:“娘娘找臣何事啊?”
“爹爹,司佑錦射殺瑞王是瑞王親自下的令。是瑞王的意思。”
朱潤賢聽了都愣住了,朱百秀接著說道:“瑞王當時在馬車內親口說的,親口告訴的皇上。”
“爹爹,我聽到的就這些了。”
“女兒就先走了。”
朱百秀衝著朱潤賢笑了笑,而後離開了。
朱潤賢緩過神,行禮,“臣恭送娘娘。”
朱百秀上車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