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壞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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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佑錦每一招都帶著殺意,讓人生怯的殺意。
招招果斷狠厲,荒伍不斷避讓,很是吃力。
在不斷的避讓中荒伍找到了一個契機,司佑錦的左臂因為雲糯糯包紮傷口,所以沒有護甲。
而司佑錦因為剛剛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在乎自己的左臂的情況。
所以現在隻需要進攻司佑錦的左臂,和司佑錦拉近距離,說不定可以一擊斃命。
可是荒伍終歸還是忘了,司佑錦從一開始就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左臂。
荒伍此時躲掉了司佑錦的攻擊,立馬就朝著司佑錦的左臂攻了過去,可是司佑錦卻絲毫沒有在意。
抬起左臂直接接住了荒伍的攻擊,荒伍瞳孔一縮,這個瘋子,自己的左臂不要了嗎?
雄鉞的刀鋒刺進司佑錦的血肉,鮮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可司佑錦沒有絲毫的反應,就好似這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
荒伍一愣,就見司佑錦的右手持著長槍朝著自己刺了過來。
荒伍立馬就要飛身離開,卻被司佑錦一把抓住了腳腕。
荒伍鞋尖的匕首再次刺入司佑錦的血肉,可是司佑錦依舊沒有撒手。
荒伍見自己跑不掉立馬將內力凝聚在雄鉞上想要抵擋下來司佑錦刺過來的長槍。
隻聽見東西碎裂的聲音,荒伍手中的雄鉞就這樣碎了,司佑錦的長槍直接刺入了荒伍的心髒。
荒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而此時孫鴿正在一些士兵的保護下撤退。
司佑錦拔出了長槍正準備朝著孫鴿逃跑的方向追去,但還是停住了腳步。
回眸看了一眼齊佩煊,齊佩煊此時已經被雲糯糯等人從十字木架之上放了下來。
腳尖微動,想要去看看齊佩煊的情況。
但又收回了腳步,朝著孫鴿他們撤退的方向追了過去。
“司佑錦。”
司佑錦自己輕輕的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咬咬牙,微微點了頭,好像是做了什麽決定。
朝著孫鴿馬車的方向直衝過去,鎮國軍在飛鷹隊的帶領下追隨司佑錦的腳步衝鋒。
奈何司佑錦太快了,他們隻是遠遠地追著。
是啊,司佑錦的速度太快了,哪怕是已經逃出一大段距離的敵軍還是很快被司佑錦追上。
司佑錦衝進了敵軍內,銀甲寒光,槍起槍落,直衝馬車。
司佑錦隻身衝進了敵軍內,殺到了最前端,獨自一人攔住了所有敵軍的去路。
她的銀甲之上帶著血漬,她獨自一人攔住了所有人的去路。
一兩個士兵剛有所動作在下一秒就沒了生氣,倒在了地上。
她站在那,左臂上的傷口血肉外翻,血液順著她的手指尖滴落在地上。
“妄動者,殺無赦。”
她將長槍靠在身前,右手隨意的扯下了一片衣擺,隨意的繞在了自己的左臂之上。
此時遠處的一個士兵想要偷偷逃跑,剛跑出兩步,就被一隻飛鏢奪走了性命。
司佑錦嘴裏叼著沒有綁好的布條,目光掃過麵前的所有人,手裏出現了第二支飛鏢。
這群士兵都不由得後退了兩步,是了,他們可是親眼看著司佑錦殺了荒伍啊。
在敵軍眼裏,荒伍就已經是夠可怕的存在了,可是麵前的司佑錦卻殺了荒伍,他們怎麽能不懼?
張晝此時帶著人過來將敵軍圍住,司佑錦此時也包紮好了手臂上的傷,拿著長槍便朝著那馬車走去。
所有人一時間都把目光放在了那黑色帷幔的馬車之上。
司佑錦一步一步靠近黑色帷幔的馬車,馬車內孫鴿隔著帷幔看著司佑錦笑了。
司佑錦在馬車前停下了腳步。
“母親。”
司佑錦立於馬車之前,淡淡的喊出了這個稱呼。
聽到這個稱呼,身邊的眾人都一臉震驚的看向司佑錦。
馬車內伸出一隻玉手挑起了黑色的帷幔掛在了馬車邊的掛鉤上。
孫鴿這些年保養得當的精致麵龐就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視野中,孫鴿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
“佑錦。”
孫鴿溫溫柔柔的笑著喚了一聲司佑錦的名字。
猛的,司佑錦手中的長槍指向了孫鴿的咽喉。
泛著寒光的槍尖隻差半寸便可以取了孫鴿的性命。
孫鴿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住,垂眸看了一眼泛著寒光的槍尖,故作鎮定的開口。
“怎麽,要殺了我?”
“你,下得去手嗎?”
孫鴿不閃不避,隻是笑著看著司佑錦。
抬手,雙指微微將司佑錦的長槍往邊上撥些。
“你已經殺了齊佩煊,殺了皇親,那是不忠,殺了摯友,那叫不義,毫不猶豫,那是不仁。到現如今,是要不孝麽?”
話音剛落,槍尖微動,猛地一劃,長槍劃斷了那勾著黑色帷幔的掛鉤,黑色帷幔落下遮住了馬車內的孫鴿。
孫鴿鬢間的墨發被割斷掉落在馬車內的毛毯上。
孫鴿因為本能的向後閃避所以靠著馬車內的座椅,臉上的笑容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著毛毯之上自己的那一縷青絲吞了口口水,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捂著自己的胸口。
自己還活著……
司佑錦終歸是下不去手啊。
心軟的神,最容易隕落了。
孫鴿臉上的驚嚇之色也隻是那麽一瞬,孫鴿做了個深呼吸。
吞了口口水,垂眸看了一眼那斷落的墨發,又掛上了那笑容。
司佑錦將長槍直直的插入土中,遞給了張晝一個眼神,而後自己便進了馬車內跪坐在毛毯上。
所有人隻能看見兩個身影,孫鴿見司佑錦進了馬車便側身倚在位置之上,看著麵前的司佑錦。
見司佑錦不說話便湊近了司佑錦,見司佑錦也沒什麽舉動,便開口了。
“為母親所用吧,佑錦,母親此番若是成功,你便可以為自己而活了。”
“母親,父親可有讓你受過一絲一毫的委屈?”司佑錦沒有回答孫鴿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孫鴿一愣搖了搖頭,“沒有。”
“母親,父親可曾強迫你做過任何不願之事?”
“沒有。”
“母親,自從嫁給父親之後,你哪一日不是在為自己而活?”
孫鴿聞言明顯一愣,而後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坐在馬車內的孫鴿笑彎了腰。
“佑錦,你不知道的故事太多,我才不願頂著一個將軍夫人的頭銜過一輩子呢。”
“那為何還要嫁給父親,當真一絲愛意全無?”
司佑錦的語氣很平淡,但是卻抬眸盯著孫鴿。
原本在笑著的孫鴿卻頓住了,嘴角微微斂起了幾分弧度。
端正了身子,看著司佑錦的眸子,再次揚起笑容。
眉頭一挑,一字一頓的回答了司佑錦的問題,“毫無。”
“司遇淑呢?就不曾有一絲一毫的愛意傾注麽?”
孫鴿沒有回答司佑錦的問題,隻是和司佑錦四目相對,眸子裏帶著一絲諷刺。
孫鴿抬手撫摸上司佑錦的麵具,“我愛你,勝過愛她。”
“為母親所用吧,佑錦。”孫鴿的聲音仿佛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司佑錦輕笑,沒有說話,隻是抬起左手撥開了孫鴿的手。
司佑錦的左手上早就沾滿了自己的血,孫鴿的手上也因此沾上了司佑錦的血液。
孫鴿收回手,看著自己手上司佑錦沾上的血跡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司佑錦的左臂。
剛剛荒伍和她打鬥的時候所傷到的地方被隨意的包紮了一下,甚至還在滲血。
司佑錦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孫鴿愣住了。
司佑錦眼眶微紅,眸子裏閃爍著淚光,唇瓣微微抿起,孫鴿看著司佑錦先是一怔,眸子裏滿是難以置信。
孫鴿抬手撫摸上了司佑錦的臉頰,透過司佑錦仿佛在看其他人,眸子裏是鮮少的溫柔。
“美。”
孫鴿笑著收回手,她開始笑,笑的癲狂,手一下又一下的拍在自己的腿上。
笑的捂著肚子,甚至笑出了淚水。
司佑錦隻是默默的看著孫鴿,孫鴿笑累了,而後紅著眼睛看著司佑錦。
司佑錦微微揚起嘴角,衝著孫鴿露出一個笑容。
起身湊近孫鴿,而此時孫鴿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刺向司佑錦。
司佑錦不閃不避,一把就抓住了孫鴿的手腕,一用力,孫鴿的腕骨便已經脫臼,匕首掉落在毛毯之上。
孫鴿疼的喊出聲,冷汗頓時爬上了她的額角,也就是這個時候,司佑錦擁抱了孫鴿。
也是這個時候,孫鴿聽見了司佑錦在自己耳邊的話。
“母親,你百般謀劃,可為何沒有想過,利用我扳倒父親。”
“欺君之罪,誅九族。”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個時候,你的阻礙大大縮小了。”
“再就是,利用荒伍,揭竿而起,我相信,能和荒伍交手的,屈指可數。”
“能打贏荒伍的,幾近於無。”
“那個時候,你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了。”
“說到底,母親,你,不過爾爾。”
孫鴿聽著司佑錦說的話,愣在了那裏,顧不得手腕上的疼痛了,全身都在激動的發抖。
孫鴿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隻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感歎道:“瑾璿,你又何嚐不是一個天生的壞種呢?”
抬眸遇上了司佑錦的眸子,司佑錦的眸子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她隻是看著自己,就好似在看一具屍體。
“你什麽都懂,什麽都明白。”
“就和你那個愚蠢的父親一樣,成不了大氣候。”
司佑錦搖了搖頭,拿起了麵具戴在臉上,“天生的壞種嗎?可能吧。”
我的童年被黑暗籠罩,我早就見過了這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事實便是,沙場比內宅更殘酷。
起身出了馬車,馬車內孫鴿笑著說道,“司佑錦,你說我若真的照你那般說的做了,勝算幾何?”
司佑錦站在那沒說話,隻是拔出了長槍。
如果真的按照司佑錦剛剛所說的做,也依舊還會是現如今的結局。
齊工怎麽會讓司中死呢?
怎麽會讓司佑錦死呢?
欺君之罪又如何?
一個無關痛癢的謊言,隻要沒有謀逆之心,還不至於讓一個帝王折斷他攻向敵人的利刃。
更何況這些年,司中除此之外,沒有絲毫逾矩。
他就算要殺司中,滅司家,也要榨幹司家最後的一絲價值不是嗎?
況且,司家世代忠良啊。
齊工是個賢明的帝王。
賢明,何為賢明?
德才兼備為賢。
而算盡一切可能,即為明。
精細磨出來的利刃,在沒有屠淨自己的目標的時候。
精打細算的賢明者又怎麽會讓自己處於不利之境。
孫鴿見司佑錦不回答,又問:
“司佑錦,你殺了齊佩煊,你的心不痛嗎?還是說,你早就無心了。”
“鬼……虎。”
司佑錦很明顯的身子一頓,沒有回身,而是抬起長槍刺進了馬車內。
孫鴿的心髒之上,那銀色長槍穿透了她的左胸膛。
拔出長槍一甩,槍尖的血跡被甩在地上,司佑錦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
“育荒荒主已經服誅。”
“繳械投降,還有一線生機。”
司佑錦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便走了。
馬車內,孫鴿垂著腦袋,血液染紅了她衣襟,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機。
一旁的士兵都紛紛放下了武器,司佑錦此時也沒有多做停留,直奔齊佩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