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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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佑錦走在路上看著手裏的筆洗,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幸福的,快樂的。
齊佩煊走了一段路突然想起有事找司佑錦,立馬折返。
那時候池櫻跑來告訴自己說司佑錦筆洗被砸,所以自己才會來尋司佑錦。
明明在那府裏受了委屈,可為什麽,為什麽司佑錦沒有獨自開府。
鎮國大將軍,可以且應該有屬於他自己的鎮國將軍府才對。
回作坊的時候,老師傅們都說司佑錦回去了,齊佩煊隻好往將軍府趕。
司佑錦回到書房,喊上了池櫻一起去為筆洗裝上水。
池櫻見自家主回來也笑著迎上去。
看見司佑錦手裏的筆洗,再看看司佑錦嘴角的笑容,池櫻也開心。
“主,這個是筆洗嗎?我見過的筆洗都是······不像這個,生的倒是奇特,哪裏淘換的?”池櫻問。
司佑錦搖了搖頭,“這是齊佩煊親手做給我的,我還做了個杯子回贈。”
剛說沒兩句就聽見有人敲門。
打開門就見一丫鬟,那個丫鬟跪下行禮,“少爺,老爺喚您去前廳。”
“哦。”
司佑錦應了一聲就走了,出了房門直奔正廳。
到了正廳就見司中坐在那喝著茶。
身邊坐著孫鴿,坐在下麵的司遇淑哭的梨花帶雨的。
司佑錦上前抱拳行禮,“父親。”
還不等司中開口就聽見司遇淑梨花帶雨的哭著說道。
“爹爹,就是司佑錦,是他掐著我的脖子,你看,您看我的脖子······”
說著還往司中麵前湊了湊,讓司中看自己那有個紅印的脖子。
“佑錦,你說說為何動手?”司中瞄了一眼司遇淑,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卻絲毫沒有要理會司遇淑的意思。
見司中不搭理自己,司遇淑便到了孫鴿身邊,“娘,你看爹爹,就知道偏心弟弟。”
孫鴿拉著司遇淑的手,輕拍她的手背安撫著。
“回父親,我本在房中看書,是司遇淑闖進來大鬧。”
“平日裏吵鬧也就罷了,可今日她打壞了兒子摯友所贈之物,一時氣憤。”
“所以就……”
司佑錦看都沒看孫鴿一眼解釋道。
孫鴿看著司佑錦的狀態,抿著唇,麵色有些不好。
是了,剛剛司佑錦進來都沒像往日一般朝自己行禮。
“哪是什麽重要之物,隻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
“司佑錦就,就掐著我的脖子要殺了我······”
司遇淑出聲反駁,哭的更是淒慘了幾分,眼眶紅紅的。
孫鴿此時見司中沒說話便開口。
“老爺,遇淑是有不對,可是那些玩意本就是不值錢的物件。”
“佑錦卻這樣待遇淑,確實不該啊。”孫鴿看了眼司佑錦,歎了口氣。
“佑錦的院子供佑錦使用,遇淑沒事往那裏鑽做什麽?”司中突然反問了這麽一句。
此話一出讓司遇淑和孫鴿都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司遇淑說道:“我想看的那本書在佑錦房裏,所以我才去的。”
“平日裏你就不愛看書,你怎今日就要看?”
“且你大可以和佑錦說了讓他拿來便是。”司中道。
“爹爹,人家這不是著急要看那本書嗎?”
司遇淑見司中這麽說,便撒著嬌上前挽住了司中的手臂。
“好啦好啦,他的院子本就清靜之地,你們以後沒事就別往裏鑽了。”
司中說著用手摸了摸司遇淑的頭,以示安慰。
司遇淑不情願的說了句,“好吧。”
“可是,爹爹他險些要了女兒的命啊,就因為砸了一些不值錢的玩意!”
司遇淑不甘這事就這麽翻篇,於是再次強調了這個事情。
“不值錢?本王送的,就算不值錢,也不該由著被人砸了吧。”
帶著笑容的少年邁著步子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笑容。
白底水墨綠竹長袍,腰間別著一塊白暖玉,再配上他進門時剛好逆光而來。
好似那天上的神祗下凡一般。
齊佩煊走到了從一開始就沒怎麽說話的司佑錦身前,將司佑錦往身後擋了擋。
站在司佑錦身前,將他護在了身後一般,對司中笑。
司中和孫鴿趕忙起身朝著齊佩煊行禮。
司遇淑也起身行禮,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齊佩煊。
佩煊哥哥怎麽來了?
雖然有些詫異齊佩煊為什麽會這時候出現在這。
但司遇淑還是立即招呼道:“佩煊哥哥怎麽來了?來人,快上茶。”
齊佩煊沒有理會司遇淑,而是徑直坐到了上位。
司中則是讓座,坐到了一旁原本孫鴿的位置上。
孫鴿也坐到了更低的位置上沒說話。
隻有司佑錦,從齊佩煊一進門開始,就呆愣愣的看著齊佩煊。
他不是回王府了嗎?怎麽來將軍府了?
下人為齊佩煊端上了一碗茶,司遇淑先一步接過,親自端到了齊佩煊麵前。
“佩煊哥哥,請用茶。”
齊佩煊看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接過。
見齊佩煊遲遲未接,司遇淑尷尬的將茶放在了桌上。
齊佩煊這才優雅的端起掀開蓋子吹了吹,品了一口,放下。
笑眯眯的說道:“本王若不來,還不知鎮國將軍還要受多大的委屈?”
“護國將軍府的女眷真不簡單啊,跑去別人房中胡鬧。”
“還反咬一口說委屈了自己?”齊佩煊笑著說話。
所有說的話都是風輕雲淡的模樣。
可說出的話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且極具諷刺。
司遇淑低下了頭,朝著孫鴿投去目光,可孫鴿此時根本沒有說話的份。
再看司中,並沒有言語。
齊佩煊再次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麵還飄著的一片茶葉。
喝了一口,突然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問一旁的虹。
“對了,虹,在本王府上擅自闖入本王房內,會受何等懲罰啊?”
“回主,書房、臥房等重地未經許可擅闖者,杖責八十。”虹說著故意看了一眼司遇淑。
“哦。”齊佩煊手中的蓋子蓋在杯身上,發出一聲脆響,“損壞其中物品呢?”
“未經許可擅闖,且毀壞房內重要物品或翻閱重要文書者,殺無赦。”
虹一字一句的回答,回答的時候卻是對著司遇淑說的,擺明就是說給司遇淑聽的。
司中沒有說話。
倒是孫鴿看了一眼司中,又看了一眼齊佩煊,再看被嚇得臉色有些不好的司遇淑。
便幫著司遇淑開口。
“這,這將軍府不比您的王府,您的房中都是事關緊要之物,我們將軍府······”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佩煊打斷。
“怎麽?鎮國將軍的房內,處理公事所在,難道不重要?”
齊佩煊劍眉一挑,噙著一抹諷刺的笑,幽幽的開口。
“這個府裏,住著兩個大將軍,重要的東西是一般官員的一倍之多。”
“書房和臥房是處理文書奏章的地方,是重中之重。”
“萬一城防圖被盜,萬一奏書被毀,誰又來擔這個責任呢?”
“司小姐來擔嗎?”
“所以你說是誰錯了呢?護國將軍夫人?”
齊佩煊的語氣淡淡的,但是充滿威懾。孫鴿沒再說話。
隻聽見齊佩煊接著開口。
“本王送給鎮國將軍的玩意,雖不值錢,但是也是本王的一番心意。”
“再者,鎮國將軍的房內被人擅闖,毀壞物品。”
“誰又敢保證你沒毀壞掉或盜取走什麽重要之物呢?”
“本皇子是否可以給司小姐安上一個企圖盜取機密的罪名呢?”
齊佩煊此時笑吟吟的盯著司遇淑。
雖是笑著,卻含著濃濃的殺意,讓司遇淑冷汗直流。
說罷將手中的杯具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杯中的茶會晃蕩出來不少,灑落在桌上,讓孫鴿都不由得一哆嗦。
司遇淑此時臉色煞白,就連孫鴿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求助的看向司中,司中沒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齊佩煊說出這樣的話,讓他根本無話可說。
“這偌大的將軍府,怎就沒有我鎮國大將軍的容身之處呢?”
齊佩煊開口帶著些許感慨。
孫鴿陪著笑臉,“王爺這是哪裏話,我們就是看佑錦沒有成婚才讓他不要自己一個人在外開府,好有個照應……”
“您就是這樣照應佑錦的?照應得可真好啊,照應出一肚子的委屈。”
“將軍夫人,上次宮宴本王曾說過的,司佑錦由我來撐腰。”
孫鴿不知該說什麽,也不敢說什麽。
司中望著司佑錦思慮片刻。
半晌才開口,“佑錦,本想著你尚未成婚,讓你留下一起住著有個照應。”
“可現如今看來還是分開好,找些人把東西分了,去吧。”
司中歎了口氣,背過了身子,閉上眸子。
“本王王府對麵就有個空府邸,住那就很不錯。”齊佩煊的話有不容拒絕的意思。
一直保持沉默的司佑錦此時開口 。
“東西不用分了,我不要了,我隻將一些重要之物搬走,您多保重。”
“另外,多謝您這些年的教導及養育之恩。”
司佑錦早在司遇淑打碎了自己箱子的時候就有自己要獨自開府的決定了。
就算司中不說自己也會提及。
就在這樣司佑錦讓池櫻整理東西。
帶著一些重要的奏折和書籍,還有自己這個月的俸祿走出了將軍府。
站在護國將軍府門口往裏望,司佑錦歎了口氣。
這個護國將軍府很大,大到上上下下可以住著五十餘口。
這護國將軍府也很小,小到裝不下他一個小小的司佑錦。
正準備走時,卻發現門後有一個棕色圓福紋袍子的一角。
司佑錦和齊佩煊對視一眼,而後就這樣走了。
在兩個人走了沒幾步,司中從門後走了出來。
看著司佑錦遠去的背影慈愛的笑了。
孩子寶元國的日後就依靠你了。
這寶元國的國民,日後若戰火四起,你要記得為父的教導。
為父能教你的早就教完了。
本想著把你留在身邊好好過過家人齊聚一堂的日子的。
但總歸是天不遂人願。
“爹爹!快回吧,明日早朝見!”一道聲音打斷了司中的思緒。
司中一愣,看向遠方的司佑錦,司佑錦遠遠地帶著笑容朝著自己揮手。
從小到大,司佑錦從來都是喊自己父親的。
他這是第一次喊自己爹爹······
司中笑了,眼角笑出了褶子,但是卻擺了擺手示意司佑錦快走。
都說父愛如山無聲,也莫過如此了。
一個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他不知道該如何愛一個孩子。
他頭一次當父親,他怕這個孩子沒出息,所以一直嚴苛。
但卻在深夜的時候去給這個孩子蓋上被子。
他怕這個孩子沒有防人之心,不懂心機,所以看似很偏心司遇淑或者其他人。
但他卻在這個孩子罰跪祠堂之時在外麵關上窗戶,免得這孩子冷。
父親的愛是無聲細膩的,讓人晦澀難懂的。
司佑錦和齊佩煊走在路上。
司佑錦想著剛剛的時候,見司中送心中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這些年,他從未責怪過父親。
自己吃的那些板子,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司佑錦的命。
自己的這個父親雖然嚴苛,卻教會了自己很多,沙場上也曾幾次三番救自己。
他隻不過是想要一個兒子。
隻不過這將軍府的榮耀需要一個男兒來繼承。
奈何自己的母親騙了他。
奈何自己不是真的男兒身。
這也是她心甘情願的女扮男裝的理由之一。
虹帶著兩人一同去了那空著的府邸。
門上沒有匾額,但是可見這府邸的宏大。
司佑錦一回頭就看見了正對麵的偌大的瑞王府。
“匾額的話,改日再讓人弄吧。”齊佩煊嘿嘿一笑。
司佑錦和池櫻一起走進去,就見府內大部分東西都是齊全的。
裏麵打掃的也算是幹淨,“這是多少銀子買下的府邸?”
“無需考慮這個,你是鎮國大將軍,本應賜府邸,良田,侍婢。”
“可你之前推脫,所以現如今隻有家丁侍婢還未曾齊全罷了。”
齊佩煊說著就領著司佑錦進了司佑錦的房間,裏麵布置的很精巧。
齊佩煊還打開了衣櫃,裏麵滿是各式的綢緞衣服。
齊佩煊笑著說;“第一次見你參加宮宴時穿的衣裳,所以這次特意囑咐人為你做了這些。”
看著滿滿一衣櫃的男裝,司佑錦微微一愣。
而後噗嗤一笑,“你又不知我的尺寸,做這麽多衣服,不合身豈不浪費?”
齊佩煊挑了挑眉,“平日裏你我勾肩搭背,我怎麽會不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