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福禍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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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葶春在屋內,司佑錦和朱義端在屋外。
    丫鬟們便進進出出,裏麵是接生婆讓韓葶春用些力氣的聲音。
    司佑錦坐在台階上,朱義端坐在素輿上,兩個人聽著接生婆喊著韓葶春用力。
    “佑錦,我現在後悔了……”
    司佑錦微微一愣,看向朱義端,眸子裏有些疑惑。
    朱義端眼眶微紅,“我好像,以後都抱不起她了……”
    “起初,我還在慶幸,我留下了一條命,可以再來看看她,陪著她……”
    司佑錦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舉動,張了張口,但所有的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撿回條命,是幸運。
    亦可能是心酸。
    沉默了很久,司佑錦才緩緩開口,“她鍾情於你。”
    說出這話的時候,司佑錦看著朱義端,朱義端笑的苦澀。
    司佑錦不再敢看朱義端,垂下了眸子,低下了腦袋看著地麵。
    “她,鍾情於你。”
    朱義端看著司佑錦緩慢的吐出了這句話,司佑錦抬眸看著朱義端。
    四目相對,朱義端笑的苦澀卻又溫柔。
    司佑錦垂下了眸子,不知該說什麽,但卻聽見朱義端又說了下半句。
    “可我,心係於她。”
    朱義端的手撫上了自己的雙腿,“隻可惜我日後……”
    此時一聲哭喊聲打斷了朱義端的話。
    兩個人眼裏先是劃過一絲詫異,而後便是充滿了驚喜之色。
    半晌,接生婆從裏屋走了出來,臉上笑嘻嘻的。
    “恭喜將軍喜得貴子。”
    “葶春,怎麽樣了?”
    “阿春,怎麽樣了?”
    兩個人同時問出了相同的問題,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司佑錦推著素輿帶著朱義端進屋。
    丞相夫人坐在床邊,韓葶春躺在床上,麵容憔悴,枕邊躺著一個奶娃娃。
    韓葶春看向兩個人來的方向,看著兩人露出了一抹笑容,“義端,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朱義端思慮了片刻,“延希,延續希望的延希如何?”
    司佑錦的目光落到了朱義端的雙腿上一眼,而後笑了笑,“延希好啊,葶春,恭喜你。”
    “煩請佑錦告訴瑾璿,她當幹娘了。”韓葶春看著司佑錦,司佑錦點頭應下。
    接下來司佑錦沒有多待,簡單地聊了幾句也就離開了。
    當然,司佑錦第二天早朝,自然而然就被人上了奏本。
    “鎮國將軍奉旨閉門思過,可卻不知悔改,私自出府離京。此種行為至吾皇何地?還請皇上聖裁。此種行為簡直目無君上。”
    齊彥德聽著這番言論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司佑錦。
    “是朕派他出去的。”齊彥德一句話讓那大臣無話可說。
    早朝上說起了丞相府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是護國將軍再晚一些到的話,恐怕丞相府都會慘遭血洗。
    坐在高位上的齊彥德眼底劃過怒意,這育荒真是愈發的猖狂,齊彥德斟酌著但遲遲都沒說什麽。
    下朝後,司佑錦被齊彥德叫去了禦書房商議事情。
    朱丞相則是被人帶去見了齊工。
    齊工坐在搖椅上瞄了一眼來了的朱丞相,樂嗬嗬的說道:“如何啊?彥德這個皇帝當得,你可還滿意?”
    朱丞相微微行禮,“滿意。”
    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不少,齊彥德都是處理地井井有條,隻要不和他說起立後之事,他便是溫文爾雅的賢明帝王。
    隻不過比以前的太子,多了幾分無情之色。
    “佩煊呢?”
    朱丞相沒說話,隻是帶著一個笑容看著齊工。
    這個問題無需回答,所有人都可以給出答案。
    他們都是看著這幾個孩子長大的,齊佩煊這些年所作所為都是憂百姓所憂。
    事小卻多,樁樁件件築起了當今的瑞王的稱號。
    瑞王,瑞事,瑞豐年。
    鎮國,鎮心,鎮千古。
    而此時,在禦書房的齊彥德將一張紙遞給了司佑錦。
    司佑錦看著目光一沉,而後將紙別在腰間。
    “現在育荒活動得愈發頻繁,佑錦有何看法。”
    “他們野心勃勃,我們不得不防,皇上身邊也得稍作提防。”
    “嗯,朕自有考量。”齊彥德想了想,“這些日子佩煊去了邊關,想必你也有所耳聞。”
    司佑錦點了點頭,齊佩煊去邊關接蓀國使者。
    而此次來的,就是孫睿和孫青書。
    所以齊彥德才會讓齊佩煊親自去接。
    “另外,最新的科舉製度,想必佑錦已經聽說過了,朱丞相和皇弟都說已經很完善了,但朕還想問問你的意見。”
    “可有不足之處?”
    司佑錦細想了一番之後才給出回答:“並無,若皇上還是放心不下,大可去問問太上皇的意見。”
    “恩,朕會的。”
    司佑錦在禦書房和齊彥德商量完事情後,去了天牢。
    而在司佑錦離開的時候一個小太監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司佑錦,而後在司佑錦走後,捂著肚子對身邊的太監說道:“哎呦,我肚子疼,你盯著點,我去解個手,馬上回來。”
    荒九被關在天牢內,司佑錦走上前,看著荒九受著酷刑卻隻字未吐。
    荒九見司佑錦來了,大笑道:
    “我就猜到你會來,怎麽?需要我給你說一說公主死的時候的慘狀嗎?”
    話剛說完,荒九就挨了一拳。
    司佑錦眸子裏帶著殺意,荒九看著司佑錦眸子裏的殺意愈發的激動。
    “怎麽,還容不得我說了?有本事殺了我啊,你想報仇吧!”
    張晝上前一步想說些什麽,但猶豫了了一會,什麽都沒說。
    荒九這麽說就是要激怒司佑錦,讓司佑錦直接給他來個痛快的。
    激將法嘛,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司佑錦又怎麽看不出來呢。
    明知道是激將法,可怕就怕司佑錦會……
    “司佑錦,你有種的就殺了我啊。”
    司佑錦沒說話,隻是那般站著,良久才開口,“你得活著。”
    而後就這樣離開了。
    而此時皇宮內,秋福壽玩著手裏的青玉串子被宮女扶著去了翊坤宮,身後跟著兩個新進宮的妃子。
    朱百秀坐在那做著繡活,秋福壽還未進裏屋,朱百秀就可以聽見秋福壽的話語聲。
    “呦,姐姐,這日子一天天的過,怎麽沒在禦花園看見過姐姐啊。”
    “這後宮的姐妹日益的多了,姐姐怎麽整日把自己悶在宮中。多無趣啊。”秋福壽走到了朱百秀麵前。
    隻是微微福了福身子,就直接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新來的兩個宮妃倒是乖巧的給朱百秀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朱百秀放下了手中的繡活,打量著麵前兩個模樣水靈的宮妃,“起來吧。”
    “賜座。”
    兩個宮妃這才坐到了椅子上,朱百秀看向秋福壽,“妹妹今日怎麽來我這了?”
    “呦,姐姐說笑了,妹妹這不是思念姐姐思念得緊嗎?正好這兩個妹妹都來我這了,我這不是帶著她們來請安呢嗎?”
    秋福壽的話語讓一旁朱百秀的宮女不由得蹙眉。
    這叫做什麽話啊,這分明就是挑釁啊,新進宮的妃子沒有先來給皇貴妃請安,而是去給一個貴妃請安。
    還是她帶人來的,這不是赤果果的挑釁是什麽?
    朱百秀不氣不惱,看向那兩個妃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兩個妹妹不懂規矩,貴妃自然要多帶帶她們,免得失了規矩。”
    “連請安都可以找錯門,所以本宮剛剛也沒追究兩個妹妹行禮不規的事情。”
    “既然妹妹心善,願意帶帶這兩個剛進宮的妹妹,也就正好不用勞煩禮儀嬤嬤了,妹妹的禮教自然比嬤嬤強。”
    “妹妹不妨先教教另外兩位妹妹怎麽行禮?”
    朱百秀笑的溫柔,高帽子就這樣戴在了秋福壽的頭上,秋福壽臉色一變。
    秋福壽尷尬的喊了一聲身邊的宮女,那宮女剛要上前說什麽朱百秀就開口了。
    “一個宮女,規矩還能超過了主子不成?你說是吧,妹妹。”
    朱百秀笑眯眯的看著秋福壽,秋福壽臉上為難,沒想到朱百秀接著開口,“妹妹莫不是不願意帶帶新來的妹妹?”
    “哪有,本宮自然是原因的。”
    “那妹妹請做個示範吧。”
    秋福壽不情不願的起身,站到了朱百秀的麵前,微微行了個禮。
    朱百秀皺眉,“妹妹,教習禮儀的禮儀嬤嬤都沒教你嗎? ”
    “娘娘,奴婢做過教習嬤嬤,奴婢來教教貴妃吧,畢竟榜樣可不能差不是?”朱百秀身邊的宮女站出來說道。
    朱百秀點了點頭,“恩。”
    一旁的宮女上前揪著秋福壽,“娘娘,奴婢粗手粗腳的,免得能疼了娘娘,還請娘娘用心學。”
    說著就給秋福壽做了個示範,知道討不著好的秋福壽也規規矩矩的行禮。
    朱百秀笑著說道:“妹妹這不是學的挺快的?想來另外兩個妹妹也學會了。”
    一旁新來的兩個都點頭稱是,朱百秀把目光放回秋福壽的身上,“妹妹請坐吧。”
    秋福壽這才被丫鬟扶著坐到了位置上。
    剛坐下就將朱百秀做的繡活拿了起來,“呦,姐姐,這個是什麽啊?”
    “好美的祥雲仙鶴,這個衣裳看起來是個男裝啊,姐姐這是要送給誰的?”秋福壽將東西拿起來端詳。
    朱百秀笑著,“妹妹若是有心,可以做一套給皇上啊。”
    “妹妹可沒有姐姐這般手巧。”秋福壽回應。
    朱百秀隻是笑笑沒說話。
    還好這個秋福壽愚鈍,就這樣被自己轉移了話題,若真要回答送給誰,她倒是真的不好回答了。
    秋福壽和朱百秀嘮了幾句家常,見今日也不好挑事,也就離去了。
    留下兩個新來的妃子麵麵相覷,朱百秀也沒有為難她們,隻是帶著她們學了些規矩。
    在她們走的時候還給二人了一些賞賜。
    眾人都走了之後,朱百秀再次拿起繡活,一旁的宮女道:“娘娘,這衣裳都是您親繡的,真好看。娘娘想送給誰?”
    朱百秀看向自己的貼身宮女隻是笑了笑,繼續做著手中的繡活。
    她也不知道要送給誰,想必是自己心目中的少年郎吧。
    群青色的衣料上繡著祥雲仙鶴紋,衣料下是做好了的鞋子,隻不過是秋福壽剛剛沒有注意到罷了。
    一整套下來,倒是讓朱百秀費了不少的心思。
    還差一點就繡好了······
    想到這朱百秀繼續手裏的繡活。
    這後宮,對齊彥德而言可有可無,畢竟齊彥德來後宮也隻是去秋福壽那裏,其餘地方不去。
    新來的兩個妃子,也都是官員想要將自家女兒塞進來可以得到聖寵,庇佑家族。
    可隻有她早就已經看明白了這些女子的命運,在齊彥德的後宮裏,和守活寡沒有區別。
    秋福壽,你自己以為早就已經爭到了聖寵,可到底還是你瞎,我都沒和你爭啊。
    你就算再如何,終有一日也會敗給一個姑娘。
    比你優秀,比你善良。
    她隻需要站在那,都無需開口,就可以讓你千方百計獻媚爭寵的人從那龍椅上下來跪下仰望,甘心為臣。
    這麽久了,都沒發現那個人的心都不在你身上,倒也真是可憐。
    朱百秀慢慢的繡著手裏的繡活,最後一針也繡好後讓一旁的宮女撐起了衣裳細細端詳,而後微微一笑。
    “本宮嫂嫂也已經生下了侄兒,本宮也該去看看了。”
    “去和皇上打聲招呼吧。”
    朱百秀說著起身,宮女們將袍子收了起來,在和齊彥德說了之後,也便出宮去了丞相府。
    在丞相府的朱百秀抱著小延希笑的滿足,朱義端拉著韓葶春的手,和韓葶春對視一眼,兩個人眉眼溫柔的看著對方。
    看著對方的眸子仿佛都可以拉出絲,朱百秀抱著孩子一抬頭就看見這個場景,和一旁的丞相夫人對視一眼都笑了。
    兩個人知趣的抱著孩子出去了,房間裏麵隻留下了朱義端和韓葶春。
    本來趕著回來想要進門看看自己金孫的朱丞相見朱百秀抱著孩子出來了,也顧不得那麽多,趕著上前看看自己的乖孫。
    在房裏的朱義端此時低下了頭,“阿春,我的腿······日後······我······”
    韓葶春笑的溫柔,“義端。”
    朱義端抬頭看向韓葶春,韓葶春此時坐在床上,卻俯下身子吻上了朱義端的唇瓣。
    “夫君,你能平安歸來,我便是這世間最幸福的人了。”
    韓葶春抱住了朱義端,朱義端先是愣了兩秒,而後抱住了韓葶春的腰肢。
    而此時,齊佩煊和孫睿等人在路邊休息,不出兩日就可以到京都了。
    此時孫青書湊了過來,“瑞王,鬼虎哥哥喜歡什麽樣的女子你可知曉啊,我都問了一路了,你倒是回答我啊。”
    “你不是和鬼虎哥哥關係最好了嗎?”
    齊佩煊皺眉,看著孫青書,內心嗤笑,本王又不蠢,你纏著我家佑錦,本王幹嘛要給自己添麻煩。
    孫睿也無奈的扶額,尷尬的看向了遠處,自己這個妹妹,真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