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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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說攻打寶元就說得通了呢?
    為什麽不是攻打還在整頓之中的蓀國呢?
    因為如果育荒帶著這些小國攻打蓀國,那麽本在建交的西國和寶元肯定會派兵援助,這個時候可就不是一個小國能對付得了的了。
    而西國如今女皇退位,新帝登基,正是舉國歡慶,士氣正旺的時候,此去也不是上選。
    而寶元就不一樣了,小國聯手攻打寶元。
    育荒則是派出一部分人絆住西國,而蓀國這個時候在整頓之中,可就沒人來幫寶元了。
    司佑錦舞著長槍想著事情,接下來育荒又該如何?
    長槍耍的虎虎生風,槍尖掃地劃出一道痕跡。
    “父親,如果是你……你會如何應對?”
    收起長槍,司佑錦蹙起眉頭。
    而此時接到了消息的京都,齊佩煊在瑞王府書房內。
    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良久才呼出一口濁氣。
    倚著太師椅,隻覺得身心俱疲。
    微微側頭看向了書案邊不遠處那畫架上的畫,看著那畫中人的笑顏,還有她身後的盛世,不由得舒緩了眉頭。
    再次執筆。
    通往盛世的萬家霓虹的道路,由你我來開辟。
    而此時齊彥德來到了齊工的行宮,本來身邊的太監要去通報,可是齊彥德卻阻攔了他的動作。
    沒有提前的通報,現如今也隻是站在這個門口。
    月光灑在齊彥德的身上,耳邊是瑾璿的那一句“彥德,我想看盛世。”
    自從自己登上這個帝位,他就再也沒有踏足這,很少和父皇見麵,他很討厭自己的父皇滿腹算計的將自己化作一顆棋子,每一步都做著權衡利弊的推算。
    可是,現在的自己和他有什麽區別。
    想到這,推開門走了進去。
    齊工在屋內見齊彥德來了,隻是斟了一杯茶擺到了齊彥德麵對著的方向。
    齊彥德俯身行禮,“兒子來給父皇請安。”
    齊工隻是笑了笑,讓齊彥德身後的人都退下了,齊彥德帶來的太監最後一個退出去的時候還貼心的帶上了門。
    齊彥德隻是看著齊工沒有說話,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彥德今日來我這,可是因為,司佑錦現在的局勢?”
    齊工給自己麵前的杯子倒滿了茶,示意齊彥德坐在自己旁邊。
    齊彥德沉默著坐下了,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齊工為自己斟滿了一杯茶後,笑著將茶水喝下,“彥德,先說說你如何看現在的局勢啊?”
    齊彥德沉思了一會,淡淡的開口,“如今雖然司佑錦已經去了關外,也傳來了消息是育荒在從中作梗。”
    “雖然知道是育荒從中作梗了,但是現如今,寶元還是被動的狀態,佑錦不會隨意的發起進攻,雖然育荒也是如此。”
    “但是朝中難免有著育荒的黨羽,這些人沒有被揪出來,很難不保證在朝堂之上的一些話不會傳到育荒。”
    “父皇,我該如何?”
    齊彥德低下了頭,第一次向齊工請教了朝堂之上的問題。
    齊工看著麵前的齊彥德,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治理國家有時候就如同下棋,可是和下棋不同的是,你手底下的棋子是人,是有著無限的可能的人。”
    “更何況,你現在派出去的是司佑錦啊。”
    “有些話,是不需要說的。”
    齊工喝完了杯中的茶,齊彥德看著麵前的杯盞,那滿滿的一杯茶被他端起,而後仰頭一口悶淨。
    將茶盞放在了桌上,站起身離去。
    齊工看著齊彥德自己起身開門離去,笑著再次給自己斟滿了茶水。
    衝著齊彥德的背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喃喃:“她,可是曆經千辛才成為的佑錦啊。”
    齊彥德走出了行宮,再次踏入那禦書房。
    在接下來的第三日,育荒終於發起了一波攻擊,但是所有人都發現,根本就不是司佑錦的對手。
    在布兵方麵,他們根本就不是司佑錦的對手。
    而此時希拉爾等人聽說了寶元的事情,本想打算派出一部分人馬前來支援寶元的,可是卻被育荒的人到處生亂。
    希拉爾為此事犯愁的時候,麥雅站在了她的麵前。
    麥雅朱紅的唇瓣微微勾起,黑色的紗衣,配上墨綠色的羅裙,長發被鬆散的綰在後腦,手裏的團扇輕搖。
    她看起來就像是一條吐著紅信的竹葉青。
    極致的性感和魅惑。
    紅唇輕啟,“皇姐,是不是需要我去一趟了?”
    希拉爾頭戴金冠從那寶座上走下來,帶著和麥雅一樣的笑容,走到了麥雅的麵前,勾起了麥雅的下顎。
    麥雅的笑意不減,任由希拉爾的動作,隻是看著希拉爾的眼睛。
    希拉爾看著麥雅的眼睛,眸子裏帶著一絲戲謔,淡淡的開口,“皇妹,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本讓我信你?”
    纖細的指腹撫摸上了麥雅的臉頰,溫柔的開口,“皇妹別忘了,你可是造反過啊。”
    麥雅知道希拉爾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她造反過,想要篡奪皇位過,她很難保證不會和育荒串通一氣。
    聽到這個話後的麥雅樂出了聲,直接湊近了希拉爾,姐妹二人的距離再一步拉近。
    “什麽時候,雌獅也畏手畏腳了?”
    “畢竟自己養著的到底是一條竹葉青。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亂來啊。”
    姐妹二人的臉上都笑的溫柔,麥雅抬手理了理希拉爾金冠上的流蘇。
    “皇姐,我想阿沐了。”
    “我想,我們西國的女兒,有的時候不會像我和阿沐一般。”
    “我想,他口中的世界,阿沐和我可以好好活。”
    麥雅的語氣裏滿是柔情,希拉爾任由麥雅擺弄好自己的流蘇。
    麥雅後退一步看著希拉爾,希拉爾轉過身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之上。
    坐下來看著麥雅,眉頭一挑,“還在這做什麽?”
    麥雅行了個禮,轉身離開了。
    希拉爾寵溺的看著麥雅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
    在麥雅走了之後莫斯安上前一步,剛要開口說什麽,就被希拉爾抬手打斷了。
    “她可是主戰的竹葉青啊,毒蛇有的時候就得吐著信子,悄無聲息的去到敵人背後,毒死自己的敵人啊。”
    “可是······”莫斯安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希拉爾繼續說道。
    “可是毒蛇冷血是嗎?”希拉爾看著莫斯安,說出了莫斯安心中的顧慮。
    莫斯安點了點頭。
    “毒蛇冷血,可是她是人啊,她的手段再毒再殘暴再冷血,她的心,也是熱的啊。”
    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才是最在乎感情的那一個,不是嗎?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的日子裏,司佑錦派兵迎戰了好幾次,打的對方連連敗退。
    而齊佩煊此時體內的蠱毒從一月發作一次變成了現在的半月便會發作一次。
    在寫著東西的齊佩煊拿著手的筆不斷地顫抖著,左手一把抓住了自己右手的手腕不由得站起了身子。
    劍眉微蹙,全身上下萬蟻蝕骨般的疼痛讓他弓起了自己的脊背。
    鼻血從鼻尖滴落墜落紙上濺起一朵紅梅。
    齊佩煊再也站不住倒在了地上,椅子也被撞翻在地,齊佩煊喘著粗氣,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
    微微抬眸看向了那畫卷,畫中人巧笑嫣然。
    齊佩煊微微勾起嘴角,隻是微微喚出了畫中人的名字,便昏死了過去。
    而司佑錦此時在大帳裏已經睡下了,再次夢到了那個夢。
    一個一身銀甲的自己坐在屍山之上,鬼虎麵具淩厲,身後是繁華的京都。
    另一個自己一身羅裙,頭戴簪花,身邊站著的都是自己的至親至愛。
    那一身女兒裝扮的自己笑的開心,她看向自己,張口說了句,“瑾璿,來啊。”
    而另一邊坐在屍山之上,一身銀甲的自己,是指拿著長槍,坐在那,一言未發,眸子裏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感情,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自己。
    緩緩地邁開步子,一步,兩步······
    步子愈來愈快,跑向了那一身紅衣的自己。
    這一次,她想成為真正的自己,隻做瑾璿。
    紅色羅裙的瑾璿消失,自己撲進了月吟的懷抱。
    身邊的寧扯著齊佩煊手裏的錦盒大罵齊佩煊,“你小子,這是我第20盒私房了!不能再給你師傅了!”
    司中喝著美酒,池櫻和虹抱著孩子,葶春和義端也牽著孩子在一旁。
    真好,真好······
    司佑錦睜開了眸子,雖然燭火已經熄滅,但是大帳中月光可以穿進來,也不算太暗。
    從枕頭下摸出了齊佩煊送給自己的陶笛。
    借著月光看著上麵的兩句小詩露出了溫柔一笑。
    等到育荒全部殲滅,她想要自私一點。
    她一定會自私一點,做一做瑾璿。
    隻做瑾璿。
    而第二天一大早護國將軍府就發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護國將軍府內,孫鴿被自己的陪嫁丫鬟珠繡用一把匕首抵住了脖子。
    那保養的很好的姣好麵容出現了驚恐之色,白皙的脖頸上因為匕首刮破了皮膚滲出一點點血跡。
    將軍府內的小廝手裏拿著刀具看著珠繡,珠繡那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孫鴿的脖子上,孫鴿大呼:“退下,你們都退下!”
    “珠繡,珠繡,我們有話好說,我們有話好說啊······”
    珠繡的匕首抵著孫鴿的脖子,“夫人,辛苦你和我走一趟了。”
    “好好好,我和你走,你小心手中的匕首,別······”孫鴿一臉恐懼。
    珠繡讓孫鴿跟著走,還讓孫鴿讓那些小廝給自己讓開了道路。
    一出將軍府就有一批黑衣人和小廝們纏鬥在了一起,珠繡則是帶著孫鴿走了。
    等到司中收到消息匆匆的趕回來的時候,育荒的眾人都已經撤離,看著部分負傷的家丁,再看著這個將軍府的匾額。
    看著看著便笑了,笑的諷刺。
    珠繡。
    好一個珠繡。
    自己甚至懷疑過孫鴿,卻把這個珠繡給忽略了。
    司中一拳捶在了柱子上。
    隻怕是佑錦那邊會受到威脅了,而且······司中垂眸,腦海裏出現了那個年輕時候的孫鴿,她笑的甜蜜,喊著自己“司郎”。
    護國將軍護得住國,護不住所愛至親。
    可笑至極······
    想到這,司中笑出了聲,而後走進了將軍府。
    被育荒擄走的孫鴿哪裏還會有活命地機會?
    活著也隻是給佑錦平添難處。
    隻是苦了佑錦······
    而被珠繡擄走了的孫鴿被帶進了育荒總部的山洞內,珠繡鬆開了孫鴿。
    孫鴿自然地走進了山洞內,而後坐到了高位之上,一抬手就有人端著銅鏡過來。
    仰起脖子抬起手看著脖子上的傷口,輕輕觸碰,吃痛的嘶了一聲。
    瞪了珠繡一眼,珠繡低下頭,孫鴿染著蔻丹的指端拿起一旁手下端著的藥瓶,珠繡立馬上前接過為孫鴿上藥。
    “荒伍那邊怎麽樣了?”
    孫鴿並沒有說珠繡什麽,而是問起了荒伍的情況。
    珠繡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回答道:“小將軍這些年跟著老將軍衝鋒陷陣,本以為隻是武功高強,但是沒想到用兵也不差。”
    孫鴿聽著一點都不意外,嗤笑,“畢竟,是司中的兒子啊。”
    “司家的榮耀本就是用血與淚鑄成的,她司佑錦能成為司中的兒子,你覺得,是拿什麽換的?”
    珠繡沒有說話,司佑錦能成為司中認可的兒子,那肯定是比一般的男兒都要優秀的。
    珠繡輕輕地為孫鴿上藥,“隻是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心軟了就好。”
    珠繡說完一抬眸就看見了孫鴿輕蔑的笑容,那個眸子裏帶著無限的譏諷。
    不論是自己的大女兒還是自己的小女兒,都是自己手中的棋子,隻不過是這個小女兒失控了。
    沒有成為自己手中的棋子,反倒是成了現如今最大的阻礙。
    大女兒本就是要丟臉用的,隻不過誰知道半路殺出了一個希拉爾,將她帶去了西國。
    後來遇見反而還要裝作自己是偏愛這個女兒的母親形象。
    這些年自己在司中身邊藏著,司中就是自己最大的掩護,隻是司中也是個聰明人,所以很多時候很多事情都是讓珠繡在辦。
    今天來這一出就可以將珠繡暴露在外,自己則是顯得很是無辜,被育荒的人抓走了將軍府的夫人,司中該有多丟臉不言而喻。
    而且,被育荒抓走了,那自然便是非死即傷,自己自然也就得以從司中身邊脫身了。
    就可以好好對付自己的這個兒子了。
    嫣紅的唇瓣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和珠繡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