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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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紀望緩緩地,慢慢地將頭扭了回去,側身讓步。一滴汗滾進他眼睛裏,刺得生疼。金屬環扣與銀色的槍頭上碰出清脆聲響,最終從槍頭滑落,回到紀望腰間輕輕搖晃。
馬蹄聲不緊不慢地壓過紀望身旁的路,將軍的盔甲折射著光,一小片落在了紀望的臉上,覆在他熱得潮紅的眼尾。
祁薄言視線不偏不倚,在紀望身上好似著重看了兩眼。這時女主演上前,打著一把小傘,同祁薄言打招呼。
紀望後退兩步,這不是他的戲,也不是他該佇立的場所。他走到小旭身旁,小旭目光直直地看著祁薄言,等感覺到紀望回來了,才小聲說:“天啦望哥,祁薄言氣場好強,真的好帥啊!”
不知怎麽的,紀望不過腦問了一句:“他帥還是我帥?”
小旭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在說真話和求生欲之間,他選擇了後者:“望哥你當然也很帥,你們不是一種類型。”
其實小旭不算說謊,紀望五官身材,都無可挑剔,兩個人差別在於氣場。
祁薄言做慣了大明星,被眾人追隨寵愛,一舉一動都帶著自信矜貴,氣場本就和尋常人不同。
如果說紀望是座完美的雕塑藝術品,低調內斂,祁薄言就是天上的星星,光芒萬丈。
紀望拍拍小旭的肩膀:“難為你了,晚點給你發個紅包。”
小旭狗腿地抱住了紀望的手:“望哥,等你成了大明星,肯定比他更帥。”
不等紀望說話,他就聽到喂的一聲,那聲音他太熟悉了,以至於紀望本能感到不安,不過這聲肯定不是衝他來的。
他不僅蒙了麵,後頸還貼了信息素隔離貼。
在公共場合,信息素較強的alpha和omega都會貼一張,以示禮貌,除了私人環境和特殊場合中,大家才沒有那麽拘謹。
其實紀望信息素不是很強,但他還是貼了,祁薄言不可能認出他。
然而眼見小旭緊張抓著他的袖子,以及就算穿著厚重的衣服,背脊上也能感受到灼熱的視線,這都印證著那一聲就是衝他來的。
紀望像被猛獸盯住了,冷汗出了一身。
他又聽見了一聲“喂”,這回揉雜了點戲謔。
小旭低聲道:“咱們有名字,不叫喂!”
下一秒,祁薄言說:“末命,你過來下。”末命是紀望所飾演的刺客角色名。
沒認出來,祁薄言沒認出他。意識到這一點時,紀望神經稍鬆,卻很快,更加不可名狀的憤怒湧了上來。
他回頭,祁薄言已經下馬,站在了導演身邊,長槍支在地上,站得漫不經心,又因身材高大,氣勢十足。
紀望走到他們身邊,導演問紀望:“你明天能來嗎?”
這問題讓紀望生生忍住看向祁薄言的念頭,他故意壓低嗓音道:“要問我經紀人。”
大概沒想到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演員麵對自己的邀約會推辭,周烈不滿意地擰眉。
周烈瞅了下祁薄言,還是說:“明天還有拍攝,可能要給你加點戲份。”
紀望不情願道:“為什麽?”
周烈不耐煩了:“給你加戲還不好!”
周烈衝紀望揮揮手,表示話題結束了。
可能是因為祁薄言在身旁的緣故,紀望從來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生氣,更何況周烈說得沒錯,加戲是件好事,對他這種小演員來說,拒絕就是不識抬舉。
激烈的情緒在心中翻湧著,紀望深深地吐了口氣:“好的。”他點點頭,像每一個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無關緊要的小角色一樣離開了。
之後他就在片場看祁薄言拍攝ega名叫周初雪,是現在很多alpha和beta的女神。
周初雪嬌小玲瓏,和祁薄言站在一起很配。
小旭跟紀望八卦:“聽說祁薄言很花心,拍一部戲就談一個,周初雪會不會也被他收入囊中……不要啊!”
紀望抱著手,沒有說話。沒人比他更清楚,祁薄言想要得到誰,他就能夠得到誰。
祁薄言玩搖滾的時候,圈內不少人士都非常有個性,關係混亂,和旁人不同,祁薄言那時還比較專心地搞音樂。
當然,祁薄言也特殊,和別人嗑藥濫交不一樣,祁薄言搞的是alpha。
alpha搞alpha,紀望就是那個被搞的alpha。
這時現場放起了祁薄言的歌,今天的mv拍攝的就是這首主題曲。小旭就算在怨念祁薄言和周初雪的事情,也忍不住跟著哼唱兩句。
確實好聽,祁薄言的歌都很火。
等了一個鍾頭後,紀望抱著劍上前,也到他的戲份了。他要刺殺女主,讓祁薄言英雄救美。
祁薄言正低頭讓化妝師整理自己束冠上的綴飾,一串珠子掛著寶石,落在祁薄言的長發旁,明明是浮誇的裝扮,卻被祁薄言襯得很好看。
祁薄言雙眸掃到了紀望,揚聲道:“過來。”
紀望站著沒動,祁薄言:“你一會跟我有打戲,不跟我對對招?”
紀望隻好走了過去,他的劍是沒開刃的,但也很重,有一定危險性。紀望動作都輕輕的,隻是試戲,沒必要真刀實槍地打一場。
可是他看到祁薄言帶著笑意的眸子時,惡意忍不住湧了上來,動作難免比之前重了幾分。
隻聽哐啷一聲響,祁薄言手裏的長槍被打落在地,紀望動作一僵,甚至忘記了要隱藏自己本來的聲音:“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聲音一出,他就反應過來,他看著祁薄言,對方也靜靜地望著他,沒有多少意外,甚至帶著幾分調笑,祁薄言舉起了自己的手。
修長的指尖上,劃破了小小的一個傷口,血珠慢慢滲了出來。
與滿不在乎的神色不同,祁薄言聲音帶著幾分為難:“怎麽辦呢?我最討厭別人弄傷我。”
紀望藏在麵罩底下的牙關狠狠地磨了磨:“是嗎,抱歉了,我不知道祁先生你原來這麽嬌弱。”
祁薄言帶血的手猛地朝紀望襲來,扣住了他的下巴,卻沒有立刻抓下紀望的麵罩,而是隔著布料,抵住了紀望的嘴唇:“其實也不要緊,你幫我止血就行。”
止血?怎麽止?
紀望很快就知道用哪裏止血了。
祁薄言的手指用力壓住了紀望嘴唇的位置,幾乎將麵罩的布料,都塞進了紀望的唇齒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