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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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去機場的路上,少見地沒有塞車,卻大大縮短了祁薄言和紀望的相處時間。
    其實也沒怎麽相處,祁薄言一直在紀望懷裏睡覺,紀望也一直盯著祁薄言的睡眼,就像想把六年來缺失的分量一次性補回來。
    這個好看、驕傲又嬌氣,可憐又可愛的alpha,現在是他的,在他懷裏,給他抱著。
    隻要意識到這點,紀望就會產生一種無可救藥的迷戀感和充實感,一顆心都被塞得滿滿的,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
    但是……祁薄言說這六年不來找他,是因為那場爭吵,以及他們之間誤會重重,又因回國後太忙,所以沒來找。
    從而錯失六年的時光,這讓紀望感到難受與可惜。
    他明白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失去的時間已經沒法找回來。
    而紀望……也不過是想要祁薄言給一個他能接受的理由。不隻是祁薄言要說服他,他也想說服他自己。
    現在才知道,當年他為這段感情感到灰心時,祁薄言也在夾縫生存。
    麵對一個抱有極大惡意的哥哥,亂七八糟的生活,已經足夠累,想保護的人還那麽多。
    他們年紀不大,就算那時才十九歲的紀望知道了祁薄言的難處,他又能幫到對方什麽?
    這是紀望沒法去假設的問題,而對他來說,當下更該掌握。
    那就是懷裏這個人,現在屬於他。
    他也不再是十九歲的那個紀望,就算祁薄言的大哥真的能從病床上爬起,紀望亦不會覺得害怕或者退縮。
    汽車停下,周圍漆黑,沒到機場。祁薄言的行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李風為了避免紀望被人瞧見,特意讓司機停在了附近的停車場,讓紀望下車。
    沒辦法,藝人想要戀愛,助理就得幫忙處理。
    李風回頭,看見祁薄言還在睡,先是驚訝他難得的好眠,又有點不忍心。
    紀望看見李風麵上的猶豫,便親自叫醒祁薄言。
    李風看了眼時間,還未說話,便聽到了紀望一聲短促的驚呼,再回頭,就見身後兩個人姿勢已經調換。
    祁薄言長而黑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紀望的臉。很快,他就俯下身去,甚至不需要李風去看清楚兩個人靠近的地方,他都知道祁薄言在做什麽。
    他們在接吻。
    說好的等紀望同意才吻的祁薄言,不過許下諾言沒幾天,便忘得一幹二淨。
    保姆車裏清晰地響起濕潤的,纏綿的,令人耳朵發紅的動靜。
    李風慶幸後座和駕駛位有隔板,並且平日都會升起。防偷拍,保護各種隱私。現在這種情況,就是最需要被保護的隱私。
    他開門下車,把空間讓給了裏麵兩個人。
    車門關上的聲音將紀望驚醒了,手上的力道頓時增加了幾分,總算把祁薄言推開了些。
    祁薄言嘴唇紅潤,上麵還有隱隱牽連的水光。他眼神迷蒙,隻盯著紀望的嘴巴:“哥哥,再來一次。”
    紀望被這露骨的眼神弄得非常窘迫:“來什麽,讓我下車!”
    祁薄言沒有再管紀望說什麽,他直接把手指塞進了紀望嘴裏,就像數個月前,他們時隔六年再次重逢後,祁薄言用帶血的手,透過麵罩壓住紀望的嘴唇。
    而這時,他成功地,且肆無忌憚地用手指闖入了紀望的口腔,他眯著眼感受那份觸感:“哥哥這些年有和別人接吻過嗎?”
    祁薄言對玩弄他的口腔,有種奇怪的執著。唇齒中放肆的手指,攪合的紀望根本沒法完整地說出一句話。
    他隻能無奈地,又放縱地看著祁薄言,用眼神述說自己沒有。
    祁薄言抽出手,含進自己嘴裏,瞳孔微微泛紅:“我知道哥哥沒有。”
    那低啞又透露著危險的語氣,好像紀望如果真的有,祁薄言會做出更瘋狂的事情。
    帶著兩人唾液的指腹撩開了紀望的衣服下擺,意圖明顯地往裏摸。
    紀望隔著衣服按住了祁薄言的手,試圖讓這個人清醒點。
    他不明白祁薄言怎麽能睡了一覺之後,就和夢裏吃了春藥一般,就地發-情。
    “你不是說在追我嗎?追求的時候,是不能上床的。”紀望喘著氣說。
    祁薄言麵上出現了明顯的動搖,就在紀望以為祁薄言會說出,那他不追了的時候,祁薄言緩慢地,不情願地把手從他衣服裏抽了出來。
    紀望都驚了,沒想到祁薄言對追求他的執著,比當下箭在弦上的情況更重要。
    所以二選一中,祁薄言選了前者。
    “哥哥,你欺負我。”祁薄言啞著聲道。
    他隔著衣服掐住了紀望的腰,略帶惡意地在紀望最敏感的地方揉了兩把,紀望的呼吸頓時變得更急促,脖子都紅了。
    到底是誰欺負誰,紀望抬腿夾住祁薄言的大腿,腰上用了個巧勁,把人翻了過去,壓在身下。
    製住祁薄言時,他有意識地避開了對方的長發,以免拉扯到祁薄言的頭發。
    祁薄言順從地閉上眼,隻等紀望吻他。
    紀望忍不住打趣道:“你在期待什麽,追求人的時候,也不能隨便吻對方,那是冒犯。”
    祁薄言有點鬱悶地睜開眼,還沒說話,就被他的哥哥掐住了下巴。
    嘴上說著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紀望,低頭親了親他的唇。
    不像祁薄言那般長驅直入,要把對方全部吞進去的吻,紀望是溫柔的,體貼的,近乎紳士。
    他離開了祁薄言的嘴唇些許,補充道:“但是被追求的人,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包括接吻。”
    祁薄言扣住了紀望的後頸,重新把人壓了下來,再次冒犯了紀望的唇。
    他可不是紳士,不過是總是壓抑不住自己飽腹欲望的猛獸而已。
    紀望這樣逗他,他怎麽忍得住。
    車裏氣溫上升得很快,就像紀望說的那樣,他能對祁薄言做任何事,不過祁薄言不能。
    所以紀望解開了祁薄言的扣子,在對方胸口靠近心髒的位置,留下了一個深深的吻痕。
    看著那抹紅暈,明日就會變成青紫的痕跡,紀望說:“在痕跡變淡之前,回到我身邊。”
    祁薄言按住了紀望的腰,逼迫紀望感受著他已經勃發的渴望,紀望無動於衷,神情鎮定極了。
    “如果回不來呢?”祁薄言啞聲。
    紀望拇指按壓著那個吻痕:“那就算了,反正我最近也很忙。”
    祁薄言閉上眼,再睜開時,幾乎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能來找我嗎?”
    紀望低頭親了親祁薄言的額頭:“看你表現。”
    祁薄言問:“什麽表現?”
    “好好吃飯,多睡幾覺,在衝動受傷之前,先想想我。”紀望字字句句地囑咐。
    紀望:“像賽車那樣,用自己冒險的行為,不要再做了,我不喜歡。”
    祁薄言捧住紀望的手,在無名指上的疤痕親了親:“因為那時候想要哥哥,比起我的命,更想要哥哥。”
    紀望歎了口氣,感覺和祁薄言說不通。他不知祁薄言說這話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可真夠可怕的。
    兩人黏糊一陣,紀望終於成功下車,那一瞬間竟然有種終於從過於粘人的小動物身邊脫身的輕鬆感。
    他對李風點點頭:“剛才不好意思,薄言就拜托你了。”
    李風目光停在他胸口,提醒他道:“紀老師,你衣服……”
    紀望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上衣紐扣都掉了一顆,也不知道落到哪去了。
    他隨手壓了下衣服,也沒有很在意:“快去機場吧,我會自己打車回去的。”
    李風上了車後,就見祁薄言手裏拋著一枚紐扣。李風看那顏色,和紀望襯衣上的一模一樣。
    “……你扯掉紀老師的扣子做什麽?”李風是真的不能理解。
    祁薄言把扣子往口袋一塞:“書上說了,扣子有特殊的意義。”
    到底是什麽書把他家祁爺禍害成這樣。
    李風揉了揉太陽穴,莫名地想起他年輕的時候,因為一部偶像劇的風靡,那段時間的每一件襯衫的第二顆紐扣都會被人以各種方式拿掉,每次都隻能敞著胸口回家的恐懼。
    目送祁薄言的車子離開後,紀望回了趟家,他要收拾房子,這些日子忙著弄劇本,家裏亂七八糟。
    祁薄言這個人這麽喜歡搞突襲,總不能每次來都讓他看見,他喜歡的哥哥活在垃圾堆裏吧。
    紀望把家裏外都收拾了一通,總算能坐下來拿出手機給祁薄言發了條微信,讓這人下飛機後和他說一聲。
    放下手機,紀望又開始了未完成的工作,研究劇本,分析人物。
    他翻開了他給陳白和整理人設的本子,卻發現最後一頁他所寫的關於分析陳白和的片段,被祁薄言用紅筆補充了一句。
    紀望原話寫著:
    結局裏,陳白和為什麽會願意放棄夏恬。
    劇本裏對他的描述是很偏執,所以陳白和這些年都沒忘記過夏恬。
    既然如此,怎麽會把夏恬拱手讓人。
    是因為生病了,還是因為他已經沒有那麽愛夏恬。
    可能有學生時代的遺憾和懷念,不過現在的夏恬早已不是陳白和的救贖。
    夏恬同情陳白和,卻不愛陳白和,他們錯過了,早已回不去。
    而祁薄言的紅色字跡卻是這麽寫的:
    或許是因為,他怕碰碎了曾經屬於他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