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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已經到了後半夜，在長江一處支流的河岸邊，有一處非常奢華的別墅群。我站在別墅群後麵的山坡上。
    以前其實我來過這裏兩次，一次是跟馮家人攤牌，讓他們明白我具備作死的能力。
    第二次是協助龐局他們，來捉拿變成了畜牲的馮齊、田桃。
    而今天，原本我是想找路人借個手機，跟曹家人打個電話，先禮後兵的。但是猶豫再三，我還是放棄了這個幼稚的想法。
    他們之所以敢動我身邊的人，估計一部分是因為馮霆瀟的二叔回來了，他們自認為能吃得定我。
    其實還有一部分是因為他們知道，我上次雖然說出了威脅的話。但未必會真的對馮家的人動手。
    事實上生活中也是如此，老百姓說狠話的人很多，但也就是過過嘴癮而已。真正下過狠手的人，又能有幾個？
    既然如此，我想就得再表明一次態度！
    秋季的後半夜，天空中繁星點點。我在周圍找了一個偏僻的路段，很多私家車和貨車，晚上都停在路邊。
    我挑了一台個頭合適的貨車，因為它燒的是柴油。我又從附近其他汽車裏，放出汽油來備著。
    然後直接開到了馮家大院的門口，去掉貨車的油箱蓋，再用汽油把它全車澆滿。掛一檔、轟大油、換二檔.........
    “轟隆.........咵嚓.........”
    隨著劇烈的撞擊聲，和鐵門被撞飛落地的金屬聲響。幾棟別墅和最大的那棟二號樓，大多數窗戶都一瞬間亮起了燈來。
    “轟！轟！哄哄哄哄..........”
    隨著安保人員衝向大門，我已經點燃了那輛大貨車。原本我以為柴油不容易燃燒，沒想到在汽油的幫助下，油箱還是產生的爆炸。
    一瞬間整個大門被完全堵死，緊接著便是慘無人道的屠殺。我拔出史泰龍刀，已經做好了被鮮血控製，失去理性的準備。
    然而這些安保人員，在我手上根本連讓我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一劈一挑、一刺一點...........
    每一次出刀都必定有人會躺下，或者神經性的渾身抽搐，或者直接沒有了動靜。沒超過兩分鍾，製服安保便已經躺成了一片。
    但是我卻很有些奇怪，明明我渾身都已經濺滿了鮮血！可在荒島殺人時那種讓我失去理性的衝動，卻並不強烈。
    一號樓的陽台上，馮坤的臉上驚愕已經毫無掩飾。但我並沒有急於衝向他，而是一路上殺掉所有，我視線裏的每一個人。
    他們能和馮家攀附上關係，就不可能是什麽良善之輩。能夠住進這裏來，更是不知道已經做了多少的惡事情。
    加上我現在需要用鮮血來證明，千萬不要把我逼迫成一條瘋狗。因為我這種沒穿鞋的人一旦瘋狂起來，結局沒人會願意承受！
    當我雙腳用力猛然躍起，伸手扶在陽台的欄杆上一撐，整個人已經站在陽台上馮坤的身前。
    “嘭.......嗙..........噗呲..........”
    他身邊一個年輕人被我踢飛到樓下，人還沒落地，口裏就已經噴出了血線。另外兩人也一個脖子中刀，一個胸腔塌陷。
    我回頭看了看那滿地的屍體和狼藉，也許是因為地麵的硬化做的很好，一些成堆的屍體下麵，鮮血甚至於已經流進了河裏。
    馮坤看看身邊倒下的年輕人，臉上的驚恐和憤怒裏，又增添一些無奈和後悔。我並沒有咬牙切齒，隻是平淡的對他說道：
    “還記得嗎？曾經我也是站在這個陽台上跟你們說過，隻要我身邊有任何一人出事，我必定到你馮家拜訪！”
    “王征！你........你.......”他一張臉已經漲得通紅，說話都開始結巴了起來：
    ”你居然敢........你居然真的........敢大搖大擺殺進我馮家來！你女人的事情是京城馮家做的，根本........與我虞城馮家無關！
    可是你........你........而且........而且這些人，有的根本沒參與過跟你有關的事情，他們所犯何罪！”
    “嗬嗬.......噗嗤！”
    我收起冷笑，將史泰龍刀插回套子裏。其實原本在殺他之前想回答他一句：
    “那我母親還有殷柏棟呢？他們又所犯何罪？”但是想想，還有那個必要嗎？
    天已經逐漸亮開，看著大門外閃爍的警燈，我並沒有慌亂的逃走。那一刻，我甚至打算著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就算是製服，我就不相信史泰龍刀捅進他脖子裏，難道他還會不死？
    我從馮坤屍體裏掏出了他的手機，然後用他自己的手指解開了鎖。在微信裏沒翻幾下，便出現了一個我曾經熟悉的昵稱和頭像。
    點開一看，果真是曹忠佑。退出來一番查找之後，他其他的聊天記錄裏，的確也沒有曹紫禾幾女的消息。
    於是我重新點進曹忠佑的微信，打開短視頻拍攝功能。
    從東一堆西一片的屍體開始拍起，極其緩慢的將鏡頭掃了一圈。最後拍到了我身前馮坤屍體的臉上，也包括他脖子上的刀口。
    將小視頻發給了曹宗佑，我把玩了一下錄音話筒，正想組織語言給他發一條語音。手機裏便直接顯示了曹忠佑的來電。
    看到那麽刺激的畫麵，他當然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麽：
    “王征，你他媽長本事了，你這一回來就要幹什麽？這可是一個有規則的社會！
    再說配合科研小組，為國效力是每個人責任！就算用了點小小的方法........”
    “你知道我這個人天生嘴拙，”我沒有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直接開口打斷了他：
    “真要叫我在嘴皮子上詭辯，我可能還真說不過你的道德綁架。但是忠佑，這有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這樣稱呼你！
    如果我到京城的時候，沒有我那幾個女人的消息，又或者她們中任何一人，受到任何一丁點傷害。
    我保證，京城馮家和曹家，隻會比虞城馮家更慘！”說完我不再理會他那邊的聲音，直接捏碎了電話。
    龐局已經帶著大量製服進入了院子，這些人估計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男人們在滿是屍體和鮮血的地上，小心翼翼的挑著地方下腳。
    而女人們都皺著眉頭，像是在強忍著什麽？一個年輕的警員終於忍不住了，扭頭就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其實我認識那個女孩子，以前她也是曹玲瓏手裏的隊員。龐局看了看站在陽台上，已經再次拔出了史泰龍刀的我。
    他伸手按住了身邊，一個製服正在給手槍上膛的動作。大聲的衝所有警員喊道：
    “所有部門注意！這有可能是建國以來我市最大的凶案。從現場痕跡來看，凶手做完案肯定已經跑遠。
    所以大家搜索現場的時候，一定要多留意細節，不要傷及無辜的圍觀者。”
    他頓了頓，再次扭頭看了一眼陽台上的我。接下來的喊話卻口吻一轉，既像是在跟下屬們喊話，又像是說給我聽：
    “不管哪一個朝代，哪一個政權或者群體，肯定都會有害群之馬。然而，對於腳下的這片土地，
    作為生於斯長於斯的男兒，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熱愛她！保護她的聖潔！忠誠於這片土地的正義！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所有製服齊聲回答！也許是因為人多，還真喊出了排山倒海的氣勢。
    而龐局再次換了口吻，像是在提醒著什麽：“凶手既然已經逃跑，所有人收起配槍，注意搜查現場。
    記住，所有線索交到我這裏來。在沒有得到我親自肯定之前，不允許為了攤功，武斷的將任何無辜市民列為嫌疑人！開工！”
    “是！”
    很多人雖然回答著“是”，但人卻根本沒動，而是仰頭看著我。我也看了看他們，重新將史泰龍刀插回了套子。
    珍而重之的收腿立正，舉起右手！原本想敬一個軍禮，但是手舉到一半又想了想，我還有這個資格嗎？
    於是重新放下手，向他們鞠了一躬.......
    製服們已經開始分散，各司其職。但是對於渾身鮮血的我，他們卻完全像是看不見。
    我轉身走向別墅端頭的露台，一頭紮進了河裏。也許，我需要這河水，洗去滿身的血垢。
    又或者我需要冷靜冷靜，想一想如何趕往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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