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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思媛也在手機前看著這場很晚才開始的直播。
    她一直都清楚蔣清雨身上有光環。
    在學校是焦點，成為網紅後一樣是焦點。
    隻要有她在，於思媛從沒發現有哪個女孩會比她更奪目。
    文化課成績好，歌曲，舞蹈，各種樂器書法無一不通，連家庭性格都是出類拔萃。
    於思媛本身挺驕傲，容貌出眾，成績出眾。
    這份驕傲在碰到蔣清雨的時候，蕩然無存。
    於思媛唯一贏了她的地方就是追到了許弈。
    盡管蔣清雨從不將那份對許弈的特殊表現的太明顯，於思媛能看出來。由此，於思媛因為這些女兒家的小心思，做過很多荒唐事。
    於思媛私下裏對許弈極好，在蔣清雨麵前就忍不住想表現出對許弈的優越感，用各種不合適的方式讓別人看到許弈愛自己。
    這種幼稚的心態保持了一段時間，她生了忌憚，並拉著許弈慢慢跟蔣清雨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不喜歡許弈跟任何比自己優秀的女孩接觸，哪怕隻是尋常的多聊幾句。
    可能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她的許弈除了窮點，背後沒家庭幫助，在她心裏是完美的。他少年富貴，身上氣質極好。他經曆的多，與同齡男孩在一起，總是與眾不同。不怯場，不怯生……
    所以畢業她就匆匆跟他結了婚。
    她怕，怕他步入社會後會變，被別人改變。
    或許他這個人實在太有迷惑性了，迷惑的她對他印象產生了偏差，讓她忘了自己當初是用了多少心思才把人追到了手。她漸漸毫無察覺的不珍惜他做的事情，漸漸習以為常。明知父母人品不行，脾氣不好，為免家庭矛盾，在父母無理對他責難數落之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可怕的是她自己也跟上了父母的節奏，她們一起把他擋在了整體家庭之外。
    於思媛這段時間很痛苦。
    公司焦頭爛額可以去理順，父母有病可以去治愈。
    是家變得不是家了。
    健身房蒙了塵，夜間走廊裏讓她熟悉溫暖的腳步聲再沒響起過。她沒辦法在煩心的時候躲到他懷裏傾訴，沒人再問她今天想吃什麽……
    家很大，之前感覺是住著寬敞舒適，而今一回去，空空蕩蕩的壓迫性瞬間就全擠了過來。
    於思媛執拗認為許弈是不會走遠的，權宜之計順著他離婚，他也走不遠。
    現在不那麽想了。
    ……
    許弈淩晨兩點半左右，收到了蔣清雨發來的位置。
    她商演結束了，剛剛被工作人員帶著闖出了包圍圈。
    許弈趕到地點把車停穩，蔣清雨從一輛商務車中走了出來。陪同還有酒吧的工作人員，寒暄著告別。
    她穿的單薄，收攏著外套大衣，腳步很快。
    上了車，帶進了一股外頭的冷意。
    濃鬱的香水味擴散，是在酒吧裏沾染上的各種煙酒糅雜的味道。
    蔣清雨一上車就捂住了肚子：“餓死了，能不能找地兒先帶我吃頓飯？”
    許弈好奇：“酒吧那邊不管飯啊。”
    “不熟悉，不想應酬，你想想哪還有吃的。”
    許弈掃了眼中控：“這會估計隻有路邊大排檔，但人多眼雜，我是不敢跟你一塊大半夜的在那種地方吃宵夜。要不我把你送回家，你自己做點得了。”
    “我媽夜班不在家，我爸出差開會，我不會做飯！”
    蔣清雨說著笑了：“我這麽晚聯係你是不打擾你休息了，臉色不太好呢。”
    “沒，我剛睡醒。”
    “在哪睡的？”
    “你商演對麵的足療店。”
    蔣清雨打趣：“正不正規？”
    “不正規，我做的項目比較正規。”
    許弈瞧見遠處就有幾家夜市在營業：“我下去給你打包拿上來，你在車裏吃吧！”
    “好！”
    “想吃什麽？”
    “都行，還挺想念江城的小吃。”
    許弈啟動車子開出幾百米，前去打包。
    在她吃飯之時，許弈忍不住問道：“你大半夜喊我來，就隻為了讓我請你這幾塊錢的飯？”
    蔣清雨確實餓了，加上是家鄉的味道，吃的津津有味。聞聲含糊著道：“想請你看我演出來著，你也沒看。”
    “看了，直播上看的。”
    “感覺如何？”
    蔣清雨追問。
    “很厲害。”
    許弈由衷肯定。
    蔣清雨噎了下，不由自主的解釋：“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我平時很少去這種地方。”
    “知道啊，你這麽出名，哪能像普通人一樣想泡吧就泡吧。”
    蔣清雨拿起飲料喝了一口，舒了口氣：“飽了。”
    “那你接下來去哪？”
    蔣清雨反問：“你陪著不？你要陪著咱就去看夜場電影，或者去網咖組團去。”
    許弈：“你是真不拿你名人的身份當回事兒，我還是把你給送回家吧。”
    蔣清雨同意，看他開始掉頭，掩飾擰上了飲料瓶蓋：“今兒不是離婚去了麽？”
    “是，忘了有一個月的冷靜期。”
    蔣清雨被提醒下才記起這條新規定，不禁吐槽：“離婚都開始設置門檻了，難怪結婚率越來越低。那要是一個月冷靜期過後，她反悔不肯離要怎麽辦？本來我還說陪你一塊慶祝下恢複單身，看來沒機會了。”
    許弈笑道：“我這當事人都不急，你急啥。”
    蔣清雨：“我明知我朋友在虎口中，當然想他可以早點脫離虎口。”
    許弈拿出一支煙點燃：“你這場演出，出場費多少？”
    “打聽人收入很沒禮貌的好不好，我爸朋友的酒吧，要了個人情價，十五萬。”
    “正常價呐。”
    “正常我不接這種商演，給我跳一身汗，累夠嗆。”
    許弈遞了張麵紙過去：“沒見你出汗，隻見你嘴角有油漬。”
    蔣清雨忙對著鏡子看了看，剛剛吃蒸餃弄的。瞧著自己狼狽的糗樣，瞪了許弈一眼，迅速擦幹淨。
    兩個人的車廂。
    關係再熟也多了微妙和克製。
    到了蔣清雨住處，許弈直接把車開到了她所在樓房的電梯入口處。
    快三點了，除了路燈幽幽跟看門的保安，小區寂靜無人。
    許弈透過車窗掃了眼麵前大樓：“你住幾層？”
    “五層。”
    “嗯，那我走了。”
    蔣清雨從車上下來：“大晚上還麻煩你跑這一趟，這兩天我一定給你安排一頓大的。”
    “別，用不著，不用跟我客氣。”
    蔣清雨看他避如蛇蠍的反應，又氣又樂：“這頓飯我非請不可！”
    許弈輕笑，緩緩把車子挪走。
    這小區位置挺偏，住戶看著不少，隻無人煙。陰沉沉的，靜的厲害。
    許弈開出門崗，走出一段路之時下意識多看了一眼蔣清雨所在的那棟樓。
    她住五層。
    按時間來算，走樓梯應該到房間了。
    可五層並沒有哪個窗戶亮起燈光。
    許弈心下有疑慮，忍不住低頭發了條微信：“到家了沒？”
    蔣清雨大部分時間會秒回，這次沒回。
    剛分開，總不至於睡著。
    他又等了片刻，不放心打了電話過去。
    許弈越琢磨越是不安，果斷掉頭返程。
    浪費點時間沒事兒，多點警惕更不是壞處。
    門崗因他剛出去，還記得車牌。在他打喇叭之時，當即就把橫杆挪開了。
    許弈重新回到樓前，下車步入樓房。
    電梯沒住戶卡不讓用，許弈直接從樓梯跑了上去。
    五樓，隻有蔣清雨這一戶。
    門鎖的很死，同樣沒燈光透出來。
    許弈先入為主，情緒更加繃緊。門鈴也沒按，砰砰砰敲了起來。
    “清雨，在不在家？”
    “誰啊！”
    許弈聽到門內蔣清雨隱隱傳出的回應，重重舒了口氣，劇烈跳動的心髒亦慢慢平穩。
    他最近實在是閑的了，太容易胡思亂想。
    蔣清雨聲音逐漸清晰：“許弈麽？”
    許弈隔著門道：“沒事，你休息吧。”
    “等一下！”
    屋子裏蔣清雨說了一句，跟著傳來了些瑣碎動靜，像在著急忙慌的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