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欠債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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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健身中心。
    許弈是穿著外套來的,練著練著就隻剩下了一件灰色的背心,頭發都濕漉漉的。
    從很小的時候許弈就有鍛煉身體的意識,當然是被家長給培養出來的。
    兒時體弱多病,有記憶那會父親就會早上把他從床上拽下來。母親做飯,爺倆一塊出去跑步,散步。鼓勵他參加各種校園活動,私下還幫他報了籃球班,跆拳道班等等。
    長此以往,許弈很少會再感冒發燒,鍛煉的意識也潛移默化中形成。
    練完喘了口氣,剛要拎著帶來的衣服去洗澡。
    微信蔣清雨發來了一條消息。
    她要回燕城,想讓他去送她到機場。
    自蔣清雨表白後,兩人斷聯了好多天,這是第一條消息。
    許弈拿毛巾擦拭了下臉上汗漬:“幾點的飛機?”
    “七點半。”
    許弈:“未必趕得上,六點跟人有約。”
    蔣清雨:“男的女的?”
    “男。”
    “你在做什麽?”
    “健身房。”
    蔣清雨發了個表情包:“那天晚上給你開玩笑的,別當真。”
    許弈笑笑:“我知道。”
    蔣清雨默了一會兒:“你知道個屁!在哪,發個位置給我。下午沒事做,找你健身去。”
    “我練幾個小時了已經,該走了。”
    “你躲我呢。”
    “不躲著沒辦法,某人魅力挺大的,我怕一不小心陷進去。”
    蔣清雨發來了視頻邀請。
    許弈點同意後,畫麵一閃,她無聊躺靠在沙發上的樣子就映入視線。
    死亡角度。
    竟也是美的驚心動魄。
    穿著鬆垮的家居,白生生的下巴,鼻梁剔透如玉。
    蔣清雨捂著嘴打了個哈欠:“這趟回江城本來想多陪陪父母,結果倆人一個比一個忙。我媽在經手一樁很麻煩的案子,還不許我輕易出門,無聊死了。”
    她吐槽著,眼睛悄咪咪的往許弈身上瞄。
    “身上都濕透了,怎麽不把衣服脫了呀。喂,有倆美女在觀察你,轉頭,轉頭。”
    許弈總是想笑,每次跟她隨便聊聊便能破開裹在身上的冷淡。
    他拎著外套去了休息區:“你來江城不少天了,公司不催你工作麽?”
    蔣清雨:“我沒閑著,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跟劉市長都見過兩次了。公司總部準備在這邊建分公司,隻做直播帶貨。許弈,你之前從事的是食品行業,想二次創業的話,這是個很好的機會。現在消息剛放出去,江城這邊好多公司都在提前準備了。”
    許弈有所意動,很快念頭又熄滅。
    他記起蔣清雨所說的總部是指慧心文化,許茴的公司。
    且現在不是考慮創業的時候。
    至少要等梁忠光答應的一百七十萬到賬,許弈才初步有財力去實踐。
    ……
    下午六點,合和飯莊。
    一輛奔馳s被司機駕駛著停在了飯店門口。
    後排坐著一個年約六十多歲的男子。
    西裝革履,少少的頭發被往後梳理的很是整齊。臉上皺紋頗多,表情和善。隻有一雙眸子多了些不同,顯是心計深沉之輩。
    司機車子停穩後,先一步下車幫忙拉開了車門。
    梁忠光看了眼飯店:“別忘了把錢帶上。”
    小李點頭,從副駕駛拎了個箱子。
    箱子裏麵是整整兩百萬現金。
    兩人即將進入飯店之時,梁忠光轉頭看向一輛停下的gl8。
    他看著車子停下,一個年輕人從中走了下來。
    有一米八多的身高,身形筆挺筆直。
    西褲白襯,年輕而顯穩重。
    梁忠光看著對方,熟悉感讓他心下百感交集。
    他坐牢的那些年找他要債的實在太多了,各種手段層出不窮。隻有被他害慘的許弈父親,似知道他無能為力,從未為難過他。
    出獄後梁忠光從事的還是老本行,有之前的人脈在,這幾年算翻了身。
    找他要債的仍然很多,他一毛錢沒還。
    接到許弈電話談到債務之時,他當即就讓司機去取了現金。
    有些債,實在是此生難忘。
    許弈自是認出了他。
    梁忠光坐牢之前經常去家裏串門。
    “梁叔。”
    到近前,他自然打了個招呼。
    梁忠光聽他稱呼,確定了許弈身份,朗笑著拍了拍許弈胳膊,上下打量:“真好,都這麽高了。”
    包廂是提前訂的,飯菜豐盛,酒是茅台。
    梁忠光不知是太善於交際還是真的有很多話,入座後說個沒完。
    許弈沒法喝酒,梁忠光就自斟自飲了二三兩,臉上很快有了紅光。
    聊天結合親戚評價,許弈大概判斷出了梁忠光如今從事的行業。
    跟以前沒很大的區別,手段更高了。
    主要就是五個字“空手套白狼”,借著手裏的資源坑外地商人過來投資。做得好,跟市裏坐享其成。做不好,由別人承擔風險。
    說來簡單,個中實在太複雜。
    許弈不想聽他緬懷過去,自我感動,但懂虛與委蛇。
    “梁叔,過去的就過去了。我找您要錢,是我實在生活不下去了,才試著給您打個電話。”
    “錢梁叔有,一共兩百萬,多的就當利息,都帶著呢。”
    司機小李當即打開了箱子,一捆一捆的錢穩穩躺在皮箱中。
    許弈早有準備,掏出口袋的紙筆現場寫了收據,內容是收到一百七十萬整。
    梁忠光看也沒看,司機見狀倒把收據拿在了手裏。
    許弈沒想會這麽順利,但終歸是好事兒,對梁忠光此人的看法也變了些。
    正當準備告辭之際,便聽梁忠光道:“小弈,談戀愛了沒?小時候梁叔就經常跟你爸開玩笑說要讓你做我女婿……”
    女婿?
    許弈頓時記了起來,梁忠光二子一女,小女兒就是梁文靜,算老來得女。
    名字文靜,人實在不文靜。
    小學許弈跟她同校,對那姑娘的印象就四個字,天生壞種。
    霸淩同學,報複老師,欺負同伴。瞧見花草長的好,都得上去踩幾腳,折幾枝。天不怕,地不怕,家人管不住,學校管不了。
    許弈念及此,打斷了梁忠光往下說:“梁叔,我結婚了。”
    “那你結婚夠早的,現在做啥工作啊?”
    聽梁忠光話說個沒完,許弈不得不看了看手機:“梁叔,公司還有個應酬,改天有機會我陪您喝個痛快。”他起身把錢拿出來三捆放在桌上:“多餘的錢您就留著付今兒的飯錢,我不能要。”
    在飯店外又客套幾句,許弈總算擺脫了話癆的梁忠光。
    回車上,瞅了眼皮箱。
    感覺不太真實。
    沈廣南那五十萬糾纏多少天,才讓對方不情不願拿了出來。梁忠光倒是一個電話,直接帶著兩百萬來了。又是請客,又是態度良好。
    難不成梁忠光真是心有愧疚?
    可他有這份心的話,出獄都多久了,為啥沒主動聯係過自己?
    想不通,就不想。
    錢不至於是假的,要債自由,還錢自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