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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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頃刻無聲。
紀瑤在盯著許弈。
許弈視線盯著地麵。
紀瑤算是什麽人都遇到過,這小年輕儼然屬於骨頭有點偏硬的類型。換成大部分人,見到她進來的那一刻已是慌了。
她驚覺自己在跟個年輕人鬥氣,被私人判斷給左右了。
紀瑤等他一支煙抽完,口氣淡了一些:“你知道梁忠光這夥人直接或間接坑害過多少人嗎?”
“去年溫馨小區的員工討債,鬧出過一條人命。今年有一個外省的老板被他騙到自殺,家屬現在還在滿世界的告。就在前幾個月,梁忠光這夥人又構陷了幾人……更久之前,這類事情多不勝數。”
“事現在都鬧大了,凡是跟他們有半點關係的,誰都跑不掉!”
許弈聽了個大概,猜測出大概。
梁忠光是別人手裏的一把刀。
什麽不光彩的事兒,多半是經由梁忠光出麵。
害工人,害合夥人,並且還出過命案。
許弈先是聽的荒唐,進而就接受了。
梁忠光本就不是個什麽好人,多年前就因為這些事坐過牢。
出來後幾年內能恢複榮光,可想而知錢來的沒那麽簡單。
許弈問道:“這是你們警方不作為,別人鬧上去了,有人管了,你們才滿臉正義的進行重視。你跟我說這些是想讓我害怕,還是在自曝其短?”
紀瑤表情微變:“你要是再不老實,我就走程序了!”
許弈覺得沒必要跟對方較這個真。
麻煩的終究是自個。
他斟酌著措辭道:“梁忠光坐牢之後,我跟他是第一次見麵。”
紀瑤:“說錢。”
“他欠我爸的錢,當年欠了一百七十萬。我們是因為錢才坐到一起,他司機手裏還拿著收據,銀行那邊能調出這些過去的記錄來。”
許弈接著道:“我爸也被他給坑過,當年他以合夥人的名義把我爸拉進了個騙局,說是銀行那邊貸多少錢都有。因為信他,就合作了。結果做著做著他不但在建築材料上撈錢,許諾的一些銀行貸款一個都不到位……最後工程進度不得已停了,還在關鍵時刻出了意外。他進去了,我爸把錢也全賠進去了。”
“他之所以這麽痛快的還錢,可能是內疚吧,誰知道呢。反正我就打了一個電話,他約我吃頓飯,就把錢給我了。”
紀瑤看出他不像在說假話:“這是髒錢,你也敢收!!”
許弈:“我哪知道是髒錢。”
紀瑤:“你微信上這幾天的大額入賬又是怎麽回事?”
“你調我微信記錄!!”
紀瑤不搭理他。
許弈氣的呼吸都窒了下。
“行,我不跟你扯這個。我把鑰匙給你,你讓人去我家把我那本日記拿來,我要債全是根據上麵的人名去要的,一看你就清楚了。”
紀瑤過去拿了他遞來的鑰匙。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
許弈:“我這幾年都在跟我妻子一起做公司,零售,網銷,生產加工這些。我跟工程上的人和事都沒打過交道,很好查的。”
“紀阿……不,同誌,你準備把我關到什麽時候?有事我一定協助調查,先讓我回去行不,都幾點了。”
“想回去可以,離我女兒遠點。”
許弈猜她是看了聊天記錄後有想法。
回憶回憶,跟蔣清雨聊天也沒啥出格的地方。
他略感無語:“你誤會了。”
紀瑤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來,完全看不出端倪。
她冷笑道:“你們倆是不可能的。許弈,我要是你,無論是看在過去淵源上,還是看在同學關係上,都不會害她。”
沒人喜歡這種聊天的方式和口氣,許弈也不喜歡。
突然不想再爭辯什麽了。
他實際上挺理解紀瑤。
自己要是有女兒,跟個有婦之夫聯絡這麽頻繁,同樣很難接受。
可理解不代表沒情緒。
今天被不分青紅皂白的弄到這來,敲敲打打的對他人格進行掃蕩。
她如果不是紀瑤。
許弈是一秒鍾都快忍不了。
執法需要證據,傳喚需要規矩,通話記錄也不能說想看就看。
他即便拿紀瑤和市局沒辦法,起訴惡心惡心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還有什麽要問的沒有?”
紀瑤掃他一眼:“你先別急,等梁忠光那邊問出結果。沒事,你自然隨時可以走。”
“這兒很冷。”
許弈看了眼自己手上冒起來的雞皮疙瘩。
“空調壞了,稍安勿躁。”
……
紀瑤離開房間,又找人問了問梁忠光那邊進度,跟著把許弈的鑰匙遞給下屬讓去拿日記本。
等下屬把日記放到紀瑤跟前。
她直接翻開觀看。
字跡是統一的,之上每筆欠款都有詳細記錄,日記本也有年頭。
紀瑤驚訝發現這本日記的欠債數額加起來竟然接近六百萬。
可想而知許弈父親當年是多有錢。
因為這個日記本第一筆記賬距今快四十年了。
與此同時,梁忠光那邊也交代了關於跟許弈吃飯的事。
跟許弈口徑基本一致。
這種喪心病狂的犯罪分子竟然有良心,說是為了心安才決定還錢。
綜合判斷,紀瑤基本確定許弈跟梁忠光沒有關係,跟案子也沒關係。
她看看天色,思量著。
決定再多關倆小時。
不關心裏不爽快。
那個皮箱裏的一百七十萬她也不會讓許弈拿走。
不調查許弈涉嫌洗錢的事,夠仁義了。
天快亮的時候,許弈總算拿回了手機跟車鑰匙。
他心情絕對談不上好。
昨晚還因要債順利高興,轉眼就因這筆錢被弄到了局子裏,平白無故坐了一宿。錢沒了,還差點被困。
氣的早飯都不想吃。
就想找個被窩,好好睡一覺消化消化情緒。
離開市局,許弈走沒多久就見到一輛奧迪a6在路上拋錨了。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婦女正圍著車子亂轉,找原因。
許弈頓時想笑。
這可真是報應,這人可不就是紀瑤。
估計熬一宿,剛剛下班,路上車子就撂這了。
許弈靠著她車子踩了刹車,鳴笛。
“同誌,車壞啦?是不輪胎被人給紮了?備胎你換的動不?要不要我幫你?”
連續輕佻幸災樂禍的幾問,把紀瑤問的驟然轉頭:“你是不是還想進局子?”
許弈隔窗擺手:“我這不是怕你為人太好,被不識好歹的人給報複麽!輪胎你慢慢換,再見。”
話落,許弈一腳油車子便沒了影。
紀瑤腦仁突突的疼。
這小兔崽子,是真能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