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兩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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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似也隻有醫院相對比平日蕭條了一些。
許弈站在窗前,連著抽了兩支煙。
聽醫生話裏大概意思是送來的及時,危及生命的概率不大。
第三支煙,手機響了。
許弈看看來電,拿起放到了耳邊:“姐,我在醫院呢……她割腕了,現在心特別亂……”
許茴對於思媛無感,死了也跟她無關。
可她聽不了弟弟話裏無意帶出的情緒。
許弈是個執拗,重感情,且極重自尊的人。
他習慣有苦不言,沒有想傾訴的人,更不容易找到傾訴的人。
她沒結過婚,但知道人一定是會有感情的。
弟弟不愛於思媛,他一定也不恨。他的認知裏,不愛而在一起,他有錯在先。護於思媛,幫於思媛是彌補無知犯下的錯誤,離婚什麽都不要屬於扯平。
許茴輕聲問道:“她有生命危險沒?”
“應該沒有。”
“那你注意保護好自己,一般碰到這種事家屬會比較衝動。在她家屬那邊看來,她割腕你是罪魁禍首。”
“你覺得我是嗎?”
許茴:“不是,極端的人做極端的事,這是她性格所導致的。就算因你割腕,也一定會因別人而如此。別多想,不要拿她的極端來給自己增加負擔。”
“清雨問我在哪,我不知道該不該直接告訴她……”
許茴:“你能瞞著麽?瞞得住麽?醫院那麽多人,會有人認出你。於思媛那種性格,還有可能利用割腕再炒作。”
“小弟,在我眼裏你配得上任何人,完全不用那麽小心翼翼的去跟人處。坦然一些,也對女朋友多那麽點信任,相信她不是那麽不明事理。心胸也需要更開闊,大丈夫何患無妻,不需把人看的過重。”
“我明知你跟咱爸很像,可還是想讓你變得自私,活的輕鬆。寧願你萬花叢中過,不想你專情於一人……我這個圈子裏,真情從未遇見過好的下場。”
“像咱爸跟咱媽,那是多大的運氣才能走到一起。倆人中有任何一人碰到不合適的另一半,一生都會被毀掉。我羨慕那種感情,但我一點不希望你去追尋那種感情。太縹緲,於思媛就是你的前車之鑒。”
許弈把煙頭摁滅在簡易的煙灰缸裏:“你就是太清醒了,才累,人本來需要難得糊塗!”
“我累麽?”
“很累,很孤獨。物質上沒有追求,低級趣味滿足不了你。”
許茴:“那天喝酒我到底跟你說什麽了?”
“你哭著求我原諒你,說我是你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
許茴模模糊糊的印象被勾起,連聲打斷:“停,停,停!”
許弈被她破防而異常的聲音引的輕鬆了些:“姐,其實我可喜歡你了,我上次說你在我心裏比丁筠姐漂亮也是真的。小時候在現實中從沒見過那麽好看的大姐姐,她還是我的親姐。我特別想跟你一塊出門去跟鄰居顯擺,去跟小夥伴顯擺,讓他們都羨慕我……可你總愛欺負人,我想跟你親近,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你又沒事找我茬,不把我惹哭不罷休……”
“我挺後悔十五歲的時候動手打你,你明明隻是崩潰抓著我衣領質問了一句,我拳頭就揮出去了,把你打的臉上好多天都還有淤痕……我以為你肯定惱我,我把自己偽裝的跟個刺蝟一樣,身上全是成見的尖刺……”
“十五歲我不懂,但我今年二十五歲了。就像你評價於思媛一樣,極端的人往往會做不可思議的事。你也是“她”,你的性格讓你荒唐很多年,痛苦很多年。你比我有心多了,你挨了揍都還記得自己有個弟弟,沒忘給他留錢生活,想帶他去燕城。他卻以為隻是施舍,假仁假義……”
“我早就應該放下成見,困難的時候找你要錢,跟你在一起互相取暖,一塊去扛過那段冰冷又暗無天日的生活……”
許茴又一次打斷了他,尖聲直呼其名:“許弈!”
“我在呢。”
許茴幾次組織語言,無法連的通順。
她自認是最了解弟弟的人。
不想他竟也如此了解她。
她明明是給他來上為人處世課程的,反屢次被他幹擾的破防。
這小子,真誠又蔫壞!
大過年的,他不痛快,也讓她跟著不痛快。
……
許茴沒了食欲,獨坐在小包廂裏,腦海中一遍遍的記起剛剛許弈那些話。
要是前一陣子,她大概能聽的徹底失態,躲起來蒙著被子嚎。
但或許最近真是變了許多,聽他打趣一般的說辭,除了傷感還有無法言喻的溫暖。暖洋洋的,流過四肢百骸。
她拿起了手機對蔣清雨發消息:“過來陪我吃點飯。”
蔣清雨跟她越接觸,忌諱的就越少,越隨意。
年齡差了十七歲,相處像同齡,很容易會當成同齡人。
這是個喜歡玩反差感的。
外人看著霸道女總裁,氣質讓人敬而遠之不敢直視。骨子裏,頑童,既淡薄也恣意,灑灑脫脫。就跟麵對許弈差不多的感受,蔣清雨偶爾能在她身上找到一種被專寵,被特殊對待的滋味兒,很爽,吸引著她想靠近。
許弈約她,她心虛,不敢跟父母直言,扭扭捏捏被老媽一眼看通透。
許茴約,蔣清雨人都坦然許多。
盡管許茴跟許弈大概率在一塊,但確實是許茴約的她。
剛補好了睡眠,蔣清雨神清氣爽收拾妥當,去客廳坐在了老媽身邊。
紀瑤:“啥事,說。”
“我……”
紀瑤打斷:“出門約會就別說了,你倆啥時候訂婚,我啥時候不幹涉你。”
蔣清雨:“我白天跟你說那方子你想要不?許茴姐讓我去拿方子。”
紀瑤狐疑:“真的?”
“我騙你幹嘛,算了,不去了。一片孝心被當成垃圾踐踏,傷心……”
“你耳朵不疼了是不!我問的是許茴真是因為那方子才顯的這麽年輕?”
“那當然了,好中醫少,恰好許茴姐的人脈關係裏就有這種好中醫。不去了,我接著睡覺去……”
紀瑤沒等她演完,一把將想走的人拽了回來。
蔣清雨下意識就捂住了左邊耳朵。
紀瑤被她給逗笑:“媽這不是擔心你犯傻,被人給哄騙的未婚先孕鬧笑話。”
“你是想要那方子吧。”
紀瑤:“我最近失眠多夢,想調養調養,試試。”
“真不是因為愛美……”
紀瑤抬手就擰:“我讓你嘴賤!”
蔣清雨疼的直呼救,扯著嗓子衝書房喊:“爸,你老婆又家暴我……啊,疼!”
蔣征明滿臉無奈出現在門口:“我這寫東西呢,剛進點狀態。”
紀瑤哼了一聲:“你有病吧,大年初一還在忙。陪我出去散步,現在!”
蔣征明迅速幫她拿過包,看向蔣清雨:“老實在家待著,我跟你媽出去約個電影,最遲十二點前回來。你哪也別去,早點睡,明兒十一點還要去你外公家走親戚。”
紀瑤橫了他一眼:“你擱這打什麽啞謎呢,下去把車開到樓下來!”
蔣清雨看倆人挽著手說走就走了。
白眼連翻了幾個。
揉揉發熱的耳朵,在窗口看到父母車子離開小區,一溜煙的拎包往樓下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