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思媛原地看著兩人身影，整個環境都在眼裏漸漸模糊。
    她嚐試放下。
    總有那麽一絲無形的痛苦時而冒頭。
    多少次以為是做了場噩夢，醒來之後，會發呆許久。
    離婚對她現在來說還是太突然了。
    沒來及反省，挽留，去做什麽，他心裏便沒了她半分位置。
    譚明薇走過來輕拍了下她肩膀“要不要喝杯咖啡去？”
    於思媛“不了，公司剛開起來，工作比較重要。”
    譚明薇看向她手腕上那道剛剛愈合不久，顏色還泛著淺紅的刀口，不知如何寬慰。
    她曾對於思媛產生過很嚴重的成見，意見，看法。
    但一切成見隨著於思媛割腕也都淡去了，現在的於思媛工作努力，聰敏，懂得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手段去達到目的。忙忙碌碌的，短時就把生意鋪開，前景明朗。
    看似充實正麵，可譚明薇知道她心裏有事，很嚴重的心事。
    譚明薇再去回憶於思媛跟許弈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有了不同的看法，許弈當初那種看似寬容溫厚實則疏離淡然的姿態更像早就不愛了。
    如果還在意一個人，絕對做不到許弈那種程度。
    當初華瑞員工的眼裏許弈窩囊，脾氣好，沒原則退讓，跟個沒明顯情緒的機器人差不多。
    那階段的許弈心理大概同樣是有問題的，應該是對婚姻絕望，但無處可去，被動待在婚姻圈子裏尋找著離開的契機……
    於思媛固然可恨，卻也是最可憐的那個。
    她作來作去，手段用盡，何嚐不是早有預感。
    譚明薇聲音低了些，故作輕鬆“阿姨最近不是給你介紹了不少相親對象，有沒有看上的？”
    於思媛答非所問“你說許弈心裏還有我沒？”
    譚明薇“清醒點吧，他去醫院陪護都不是因為關心你，隻是自身不想有負擔。實話很難接受，但你看許弈剛剛的狀態，那才是真正喜歡一個人的樣子，陪著說笑，陪著玩鬧……”
    “所以我還談什麽戀愛？談不談他根本不在乎。也就沒必要勉強自己跟個毫無感覺的人去接觸，浪費時間嘛不是。死了一次之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用懲罰自己的方式想讓別人感受到疼是不可能的，最疼的隻有自己。”
    “其實大學那會我就看出來他喜歡的是蔣清雨，盡管他不承認，盡管他躲的很遠……但我朝夕相處的男朋友，在麵對不同女孩子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沒人比我看的更清楚。我是太蠢，蠢到他稍稍退個幾步，就自得自滿，就得寸進尺。甚至想毀掉他尊嚴，拿踐踏他來獲取那種病態的掌控感，想控製他一生……我是真的自卑，他是假自卑。他比我聰明的多，卻給我一種他很傻的錯覺……”
    “認識他是我人生中走最對的一步棋，結果優勢占盡，勝券在握的情況下，沒了平常心。越走越爛，輸的徹徹底底。”
    “明薇姐，我現在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清醒。可越清醒越難受，越無法接受……我真的好喜歡他，可人在眼前，連句話都不知該怎麽說。不敢想自己以後怎麽辦，每天晚上都要靠安眠藥才能睡著，不敢獨處……”
    譚明薇無聲半晌“回公司吧，先忙起來。慢慢的，一切都會好。”
    ……
    商場外的車裏。
    許弈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看的蔣清雨，邊幫她扣上安全帶邊道“她明顯是在故意激怒你。”
    蔣清雨“看出來了，就是很氣。你聽聽她說的什麽話，好像你倆離婚的原因是因為我當了小三……許弈，我什麽時候做過小三？咱倆是你跟她確定離婚的時候才稍微走近那麽一點點。在網上黑我，現實朋友同學圈裏黑我，當麵還敢黑我！”
    “今天不是你攔著我非跟她約個地方打一架，這麽多年，真忍夠了。你說你這麽聰明的人，當年咋就瞎眼看上她了。她利用你讓我難受多少年，怎麽戳心窩子怎麽說，怎麽做……”
    “幹嘛不開車？等著你老情人出來，想再多看她一眼啊！看你就來氣！！”
    許弈鬆開刹車，不敢在她氣頭上說話了。
    蔣清雨暫時也閉了嘴，隻心氣難平。早上還好看的想讓她犯花癡的男人，這會橫看豎看都不順眼。
    “你剛剛為什麽不幫我說話？記得以前我跟於思媛偶爾拌嘴，她落下風的時候你總幫她找補，護著……”
    許弈沒法解釋，他也不記得大學那會於思媛跟蔣清雨何時鬧過矛盾。
    直覺這姑娘想不停找茬。
    他故技重施，撥了紀瑤電話。
    蔣清雨眼看他又通過電話跟老媽聊上，心裏那個氣啊，眼神都快冒刀子了。
    許弈視若不見。
    他不跟蔣清雨扯多餘的不是沒道理，沒話說。他是懂避其鋒芒後，才能去跟她正常的溝通。
    他把她帶離商場避免跟於思媛衝突很理智，是蔣清雨缺乏足夠的理智。沒看出於思媛是巴不得多扯幾句，鬧起來被人拍下來才好。
    再不走，於思媛那性格估計都敢直接對蔣清雨人身攻擊，不可控因素太多。
    聊著，瞟了眼一直瞪視自己，等他掛電話再發作的蔣清雨。
    許弈心底嗤笑一聲，一直的聊。哪怕未來嶽母在工作，沒工夫聊，他也不掛。
    平時蔣清雨脾氣上來挺難搞。
    今兒他一點都不擔心，他搞不定，有人能幫他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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