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茴看了看他

    重情的人有時很讓人無奈。

    恰恰也因為他重情，才有人替他為之無奈。

    許茴抬手捏了下他臉龐：“她應該是去國外了，國內不可能不被人拍到，紀瑤肯定跟她在一塊。她如果是躲到國外去，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看病或者散心。”

    “什麽病？”

    許茴：“女人一旦愛了，戒斷反應比很多男性更嚴重。我雖體會不到那種感受，數據是擺在眼前的，加上她外婆去世雙重打擊，心理有任何狀況都正常。主要是紀瑤辭職，才讓我有了這些猜想。”

    “第二種呢？”

    “生子。”

    “你是說她隱婚了？”

    許茴目光有些不易察覺的糾結：“真是躲起來產子，隻會你的孩子。紀瑤辭職是在她母親去世不久後，那階段蔣清雨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別的男人有牽連。”

    “本來不想跟你說這些，因為哪種可能都會影響到你。”

    許弈知她心情不好，本來想陪她散心的。

    三言兩語。

    聽得想一腳把人給踹車下去。

    許茴：“第二種可能性更大，小蔣跟紀瑤那種蹩腳到隻能勉強溝通的英文，去就醫散心根本沒必要一直逗留在國外。”

    許弈：“都退婚了，退的這麽幹淨，她就算懷孕為什麽要留下孩子。”

    許茴：“都隻是猜測而已，你想知道的話可以去打聽，去調查。”

    許弈也想抽煙，避開了她遞來的保健煙，點了一支口袋裏的常規煙。

    許茴：“她萬一懷孕，你會不會想跟她複合？”

    “你把人看的太不值錢了，這是生死芥蒂。她外婆的死，終究跟我有關係，有紀瑤在我倆都不可能。還有，當時隔閡已是很嚴重了，跟她家人麵都沒法見的程度。我是早看出這一點，才會順著你去退婚的。”

    許茴嚇一跳：“我沒讓你退，我當時隻是個建議！”

    許弈：“要不要我把你的原話複述一遍。”

    許茴：“不用複述，我記著呢。我說退了吧？是詢問。你聽成退了吧，是肯定句。”

    許弈：“你在害怕什麽呢？”

    “這事可大可小，萬一你將來找不到老婆給我來一句，都怪你。這鍋跟山一樣，誰背得動。我這人性格就這樣，把一切不利自身的因素扼殺在搖籃裏，你別把這事主因往我身上推。”

    許弈抽了口煙，開窗，由著外頭的風把煙霧卷走。

    許茴：“你要有本事再把她追回來，我也不反對。反正她那個人上人外婆已經去世，跟吳家親戚都斷了。小蔣這人怎麽說呢，除了偶爾犯蠢，其它時間還是挺聰明的。作是作了些，想想也可接受。我要是提前知道她外婆真會去世，說不定當初也會心軟收手。外人尚且如此考慮，何況是當女兒跟當外孫女的。”

    “有時人在局中，啥也看不透徹。跳出來，結果出來了，看法倒是跟當時完全不同。我說的前提是她揣仔了，現成的娃，你爸媽去世前最想做的夢……”

    許弈：“你真是討厭。”

    許茴：“才發現啊？要不我連個真心朋友都沒有。在你麵前都討嫌，別人得多嫌棄我。”

    許弈越聊越emo，強自從中脫離轉問：“你今天不像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許茴：“對，就有事瞞著你，偏不告訴你。”

    許弈：“你破產了？”

    “除了你能把我弄破產，別的人和事都沒這能耐。”

    “我咋不知道我這麽厲害。”

    “你要是被人綁架，綁匪跟我說拿全部來換，我肯定眼也不眨就全給人家了。錢好賺，一無所有以我的能力也能保證年薪千萬。人沒了，一切都沒意義。另外我本來特別低調，不輕易徹底跟人撕破臉，每次高調都是因為你。你查查咱倆和好之前，網上除了一些年會場合，有我半點新聞沒？現在，還有幾個人不認識我。半年前那次風波，要不是賀川出麵，我非被抓進去恐嚇一番不可，本來膽子就小……”

    “小許啊，你說我對你都多好了。你還專業殺熟，把最惡劣的一麵全留給我。你剛跟唐渝好了幾天，把我臥室差點掏空給她，我倆產生分歧，恨不得用眼神揍我。想想真欠你的，欠你爸媽的……唉，難受的我今兒一天心裏像是墜了鉛塊。”

    許弈狐疑：“你因為這些瑣事難受？”

    “這是瑣事？”

    許弈：“你擱這pua我呢。”

    許茴：“誰pua誰？我之前什麽性格？我現在還有性格沒！”

    許弈遲遲覺著不對勁：“我看你實在不對勁，要不別去夜市街了，我帶你去看心理科。”

    許茴抿了抿嘴唇：“大過年你咒我？”

    “主要你今天太奇怪了，被附體了一樣。”

    “有可能，我剛才停車點遠處有好幾個墳包。”

    許弈鄭重凝視：“我不管你是誰，趕緊從我姐身上下來……”

    “滾！！”

    許茴抬手把煙盒朝他砸了過去。

    許弈接住，順便指了指路：“我早跟你說過，有啥煩心事可以跟我聊，別都自己放心裏。我這人消化垃圾的能力特別強，嘴還嚴實，最適合當聽眾。”

    許茴：“你說幫我過生日，準備怎麽過？”

    “想瞞著你，給你個驚喜。你這麽問，我回答還是不回答。”

    “我不喜歡這些儀式。”

    “我喜歡就行，你喜不喜歡跟我沒關係。”

    ……

    夜市街。

    很冷的夜晚，街上燈火通明。

    肉眼可見的人間煙火氣。

    小吃，地攤，特色山珍，發光的玩具，來往的人群。

    許茴有點犯嘀咕：“會不會有人認出咱倆？”

    許弈幹脆下車：“認出就認出唄，我又不是啥臭名遠揚的人。相反，我在當地口碑挺好的。一般去哪，很少有人冒冒失失的過來打擾。”

    許茴跟著他，抬眼觀察著。

    她很年輕的時候偶爾會逛這種地方，記憶太久遠了，遠的記不清楚。

    一下車來到這，錯綜複雜的心情倒離奇被理順了不少。

    因為那一對對的情侶，一群群說說笑笑的麵孔，實在有夠治愈人的。

    普通的生活，普通的逛。

    歡樂的情緒倒比她在燕城見過的那些人真實太多了，更具備感染力。

    進入街道。

    目光齊刷刷看了過來。

    到處是竊竊私語，各種稱呼。

    小許總，小許，奕哥，太子爺……

    顯然自己在這連許弈十分之一的知名度都沒有。

    最關鍵的，哪怕人圍了裏外三層。到處是招呼議論，竟真的暫時沒人冒失過來索要合影，簽名之類的。

    許茴也不認為這麽多人會有啥不安全因素。

    反而風都被人群給擋住了，有種比帶著保鏢都安全的錯覺。

    第一次見到有人會火的這麽奇怪，還是身邊的人。（www.101novel.com）